糖葫芦（6）

最终是带了不少山楂回去，足以让她大快耳颐。

几日后，父亲寿辰。

来应约的客人很多，整个府邸热闹起来，她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他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对来往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

在宴会中途，她觉得很闷，便出去散步，到了荷塘边，她坐了下来，冬天很冷，河塘里没有什么花，水很浅，都结冰了，她把脚轻轻搭在冰面上，上下摆动。

一抬头，看见他对岸，她想去找他。

她沿着冰面走过去。

每走一步，冰裂一块，却也不至于陷入。

他听到响声，抬头看看见她向自己走来，薄薄的裙摆被沾湿，她所走过，有水漫出冰面，夹杂着一些碎碎的杂草，一路走来，好像春天提前到来了。

他扶她上岸。

她回头看到破裂的冰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被我破坏了。”

他们绕着河塘走，月亮很小，只有朦朦胧胧的白月光。

宴会上仍交杯换盏，喧喧闹闹，而河塘边却很安静。

恍如两世。

一圈又一圈地走。

他却先发语了，“你母亲呢，今天这么没看见。”

她依然低着头，走了两步后，她看向他，眼睛亮亮的。

“我没有。”

他自然垂下的手一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她又笑了，笑声轻轻的，手拂上他的袖子，手指一勾，勾出了那把冰冷的匕首，却又轻轻地放回她手中。

他忽然就自嘲地笑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要装到现在。”

她的神情里没有慌张，却转身去看那刚刚破碎的冰面。

“因为我想成全你。”

她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

心跳的很剧烈。

“你不就是想夺回这个吗，可我告诉你，我的这颗心脏，不是你妹妹的。”

他的手一松，匕首落地。

“我的父亲不是一个好的县令，他可以亲手杀掉一个无辜的生命，取出灼手的心脏，只是为了让他的女儿看看人间的芳菲四月，或许还有那个骑着白马的少年。”

她看着怔在原地的他，“我知道你没打算伤害我，你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父亲对吧，可他没有拿着你的任何东西，我也没有。”

她又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可是，你骗了我。”

一阵风刮来，树上的残叶纷纷落下，在两人间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