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义

（注：本章有角色死亡情节，请自行避雷）

文：三皇子末

死亡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死法也是谁也不能左右的。虽然平时嘴上说着不怕死，但真正面临死亡时，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绝望。

能够直面死亡的又有谁？恐怕没人吧。

两个身影闪进了一条小巷子，其中一个扶了一下墙，墙上便留下了四道平行的血痕。他们进去不久，很快便有更多人进去了。

“嘁，怎么还遇到这种事啊。”一个有着黑红发色的短发青年说。

“啊，肥前君，真是麻烦你了，我真没想到是你来。”

“呵，没事。”肥前快速的翻过面前的一堵墙，另一个青年也翻了过去。

“堀川，接下来怎么走？”

“嗯嗯……左边！城门在那个方向。”

正转身就走时，面前的路却被挡住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拦在他们面前。

“你，就是他们的大将吗？砍了你哟。”肥前说着，抽出了腰间的胁差，胁差上已经有了血迹，但已经凝固，变成了黑紫色。

“肥前君，不要勉强自己。”堀川虽这么说，但也已经拔出了自己的胁差。

“呵，管好你自己。”

今天清晨，堀川来到了城外，他也早已想到这可能是陷阱了。

“信上是说这里吗？”堀川看了看四周“应该是了，但对方人呢？”

因为信上并没有提到准确时间，只是说早上，所以是来太早了吗。

就在堀川胡思乱想时，他听到了有人叫他。

“你就是新选组的吗？”是一个不认识的。

“没错，你又是谁。”堀川说话时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点想谈话的意思，只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我？”那个人笑了笑，他挥了挥手，周围又走来了许多人“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要乖乖等死就好了，上！”

堀川挠了挠头“这就很麻烦了啊……”说完立刻抽出腰间的胁差，对着面前冲来的人就是一刀。

其余的人见状也拔出了刀，冲上去。

“全部都是死侍吗，一个个都不怕死。”堀川说着笑了笑“可是，你们面对的可是新选组的副长啊！”

一股血水洒在地上，路边碧绿的嫩草瞬间被染红。可是，那些人突然后退了，虽是后退，他们的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堀川，那是一种想将目标瞬间斩杀的目光。

“跟肥前君的眼神很像啊。”堀川小声嘟囔“果然还是最喜欢兼君，闹小脾气时多可爱啊。”

可就在这走神的一瞬间，堀川猛然睁大眼睛，跪倒在地。

“咳！”

堀川看着地上的一抹鲜红，他摸了摸腹部，手也被染红了。他回头望了一下，后面有个人，手中是一把弓箭。

“大意了……”堀川用手背蹭去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那个人重新搭弓上箭，原本退后的人也纷纷上前。

“啧，要完了吗？”堀川瞟了一眼那些人“围攻吗？真是不像话啊……”重新将刀举起，“即使打不过，我也要带几个人！”话音刚落，那些人立马冲上前去，可就在要接近堀川时却又都倒下了。

“嗯？怎么？肥前君！”堀川看到了站在那些人背后的肥前。是他将那些人砍了的，银白色的刀刃上还滴着鲜红的血，红白相称，这便是刀最好的样子。

肥前将刀上的血甩掉“长曾弥委托我的。”

“局长？”

“管那么多干嘛？”肥前重新拿好刀“又来了。”

“什么！你说国広有危险！”和泉守站了起来，转身想要出门“我去找他们。”

“回来！”安定对着要出门的和泉守说“你去了只会添乱，国広不会放心你的。”

“可是……我……”

“国広也是是我们朋友，我们也很担心！但有什么用？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局长已经派人了，听说肥前也跟着。相信他们吧。”清光说着，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表面冷静罢了。

“石切丸桑、笑面桑，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那封信是陷阱？”安定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又看了看他们。

“嗯，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他们既然要造反，根本没有必要写信，更没有必要跟你们新选组说，难道还想拉拢你们吗？根本不可能。”石切丸笃定地说。

青江接口“所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先解决一个，两个可能就没把握了，一个解决了，就可以从内部击垮你们。”

“……”

“嘁！那我们新选组当什么了！”和泉守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砸桌子上“我……还是担心国広啊，昨天他走的时候，我还因为小事跟他吵架了。他走时，我都没去送他。”

“和泉守……没关系的。他们会没事的。”清光看见和泉守的样子，感到很担忧，和泉守从小和国広一起长大，两人就跟亲兄弟一样。其实昨天国広走时，还拖他和安定照顾好和泉守。

“你们昨天怎么了？”安定问。

“其实昨天我想跟他一起去的，他不同意，我们就是为了这事吵的，很幼稚吧，想想确实很可笑。”和泉守说完自嘲般地笑了笑。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不如相信他们。”长曾弥站在门口说。

“局，局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安定一副假装被吓到了的样子。

“别搁我这装蒜，你们事情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三人齐声说。

“那就去巡察江户城。”长曾弥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

看着三人离开，长曾弥自己坐到榻榻米上，看向石切丸和青江，两人也正看着长曾弥。

门口池子里的荷花落下了一片一片花瓣，花开终会花谢。夏樱的花瓣被一阵风卷起，再娇嫩的花也无法逃脱变成泥土的宿命。

“大概情况你们也了解了，我们的副长现在生死未卜，江户城最终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你们还要去其他城吧，希望他们能无事。”长曾弥将头看向门外“如果因此死去，那也是他们等的命，是无法改变的。”

“哈……哼！还没完呢！”一声声刀刃碰撞的声音，肥前却仍不停下，身边倒着许多尸体，死状大都惨不忍睹。而国広那也一片狼藉，地面上的血迹早已发黑，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在整个巷子里。两人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却还一直在不断斩杀靠近的人，源源不断。不知他们找了多少人。

“唔！”肥前突然捂着左侧腰蹲在地上右手仍然举着刀挡住敌人的进攻，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都是鲜红的血液，不过在阴暗的巷子里看不出他原本的颜色，不知是谁砍的。

“混蛋……”他将手中的血在衣服上随便蹭了一下，重新双手握刀“呐，堀川，我们先把他们大将干掉。”他小声对堀川说“我给你开一条路，你趁机上去，对着脑袋就是一下。一定是脑袋，比较好死。”

肥前从不说砍掉脑袋之类的，因为听说肥前曾经脖子上受过伤，弄得跟脑袋掉过一样，所以他一直用白布条缠着脖子不让人看，他们新选组也没有见过。可这时肥前脖子上的布条却被刀刃挑断了，露出了下面的疤痕。

“肥前君！没事吧！”国広关切地问。

“没事，你准备一下，我先上了！”肥前说完，便将面前的敌人斩杀殆尽。

堀川见状立刻朝敌方大将冲了过去，他哪里想得到会有人冲了出来慌乱之下赶紧抽刀朝国広捅了出去，堀川吃痛之中，手中的胁差也不偏不倚地挥了下去，直将对方的脑袋斩成两半，而与此同时肥前那边……

“肥前君！”

血花四溅。

看着面前倒下的人，堀川感觉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他将自己左腹中的刀拔出，看着自己不断流出的血，笑了笑“兼君，我回不去了呢……照顾好，自己”

晚上，新选组屯所响起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安定不满地开门，开门的瞬间却愣住了，只见陆奥守和南海せんせ站在门外，他们手中分别拿着一振刀，刀用白布盖着。

“这是……堀川和肥前……”安定颤抖地问。

“请节哀。”南海せんせ说“他们解决的是那群人的副将。”

屋中的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来，却也看见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国広！！！！”和泉守大喊道。

“和泉守，冷静一下……”清光拉住了和泉守，但清光自己也明白，他可能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他们明明这么强……”安定也喃喃着。

这实在令人无法接受，昨天还一起打闹的伙伴今天就见不到了，昨天还因为小事吵架的伙伴今后也无法继续与自己拌嘴了。

长曾弥悄悄掐了自己一把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的……尸体呢……”虽然冷静了一些，但他的声音却依旧表现出了重重的悲伤。

“在后面。”陆奥守回答了长曾弥的问话，自己也走到一边去。和泉守赶忙冲上来，一下子跪倒在国広旁边。他们两个的身体都覆盖着一块白布，只留出了半个脑袋在外面。

看起来还与原来一样，只是不再有原来的温度了，也不会起来为自己擦去眼泪。

“国広啊！”看到自己的同伴成了这样，和泉守终于忍不住了，他彻底的哭了出来，完全失控了，如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一样无助。

清光也是忍不住了，他并未出声，脑袋埋进安定的肩膀，安定拍拍清光，希望给他一点安慰。

“怎么死的……”许久，安定问了一句。

“……堀川君被洞穿左腹，失血过多。肥前，脑袋被……砍掉了。”说的时候陆奥守似乎十分痛苦，不愿提前。

……这种死法。

“那些人，”长曾弥发话了“我们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天一早，石切丸和青江告别了新选组，接下来石切丸说要去五条城。

“等等……”

“嗯？和泉守君？有事吗？”石切丸问。

“你们是走去吗？这样一年也到不了，我在城郊的一个亲戚有一家驿站，我给你们写一封信，他会借你们马。”

“真的吗？那真是帮大忙了。”青江说。

“小事，不过我可以请你们，阻止那些人吗……”

“……放心，不用说也会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