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可相见。
花尽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大漠孤烟消尽矣,长河落日,命薄情悲尽九州。
九州,六合四海八荒,那自然是很大,也固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些人活在那里。
土地有了分化,人亦分为国族为派,少数人为族,大数人为国;因人多土沃,而财富饱足,也许他们都是人,但总是这样,渐渐有了不同,然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西方为瑞拉国,东方临海为云苏国,其西北为沙漠,地广人稀,前朝为长令国,后被灭为日轮之城。
南冥极地为沧澜族,而再过去,中部为草原,偏多为西方,故为西州。
有部族,自然有战争,如若与瑞拉有关的沧澜族,何曾不是发生过什么,却幸好还是回的来的。
而长令国可怜了,那些拜偶像的人民啊,屠了城,长令国就只有日轮之城了,因沙漠之地,常年烈日当空,故此,那的人都崇尚基于他们干涸烈光的太阳。
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长令国,就是这样一种人,在沙漠之中,捧着苹果而终其一生渴求的人。
而自从云苏国主被少司命所害之后,却不见得长令国有这样一个神了。
长令国人说少司命死了,那便当是死了,抹杀得理所应当,无有余地。
正如当初身穿金甲红衣的展统帅,再如何辉煌,不过是春蚕到死,蜡炬成灰。
那九条尾巴的白狐狸啊,从死人堆之中钻了出来,抖了抖黄沙,慢悠悠的走着。
说的正好,可见得他就是被这些人压了好久,在下面熬到了头,才能出来,不过正好,夜已深了。
走了几步,就听见前面叮叮当当的有剑的声音来。
狐狸蹿到了石头后面,蹲在那,半疲惫半警惕的懒在那。
他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修真界,人类之中妄想得道成仙的那一类人。
什么得道成仙,一个个都想着长生不死,秦始皇资源这么大,蜃楼倒是还在,他却成了一捧土,被人踩没了罢?
他是不担心的,因为装狐狸,一只普通狐狸,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是真的不想搭理这些盗贼了。
“这是什么?”其中一人手提着个小短的,半人高的,似是个人影,却被他这样领着。
“只是个小孩而已,你莫不是要吃人肉了?”另外一人见他拎猪肉似的神情,不禁出口,“你可想清楚,修道的,可学不得妖精吃人肉啊!”
“你一天天想什么呢?”那人更是嫌弃,摆明了,把那全身污泥的小姑娘扔到了地上,“你瞧瞧她。”
瞧?不得不说,盗贼最在行的是眼力,有道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那自然,有宝物,不如有眼光,若是拿了些垃圾,岂不是堵的很。
狐狸两后腿一立,头和前爪耷拉着石头上,尾巴一摇一摆的看了一眼。
“竟然是...神根?不过是坏了底,变成了什么灵根也不知。”那人提了一句。
狐狸也通晓,灵根乃修习道法的根基,双灵根最是厉害,单灵根尤为普通,而那个小姑娘的灵根,很是悬念。
不是修道出生,但受过香火,自是有年头了,那些凡间供奉的香火可是好东西呐,神仙的食粮,修真的巅峰。
而如果说是对于肉体凡胎,是不好的,皆为拔苗助长的蠢笨之举,只不过是让她的身体承受着超乎的力量罢了。
狐狸眨巴了眼,唉,灵根黑了,入魔了。
“慢着。”另外一个人开了口,“不能吃人肉,但是灵根可以拔出来不是么?”
“灵根?她这么小,拔出来会性命堪忧啊!”那原先提着她的人这下明显是直来直去的粗线条,并非残忍,而是不懂温柔罢了,心还是善的。
“你不想成为双灵根?”那人有些贼眉鼠眼起来。
“师父说了,修真修的就是真,靠自己才是真!”那人有些轻浮起来了,险些拔剑,狐狸才瞧清楚他俩皆是少年人。
“师父什么境界了,当然拿这些话唬人啊。”那人桀骜叛逆,人也鬼精,心术不正,可见是不择手段之人,但并非小人,因他表里如一,“你也不想想双灵根是多么难得,为什么他们能够比我们早飞升,而我们就不能?这公平吗?你不会不甘心吗?”
“别人是别人,若是不勤加修炼日后也废了,有什么好不甘心。”另一个认了死理,难道双灵根它不香吗?“再说了,别人的事不关我事,管好自己吧。”
“好,那我就管自己了。”另一个面不改色的直接拔剑了。
狐狸蹿到了他们后面,这种热闹时候,当然谁都看不见他。
不,只不过是那两个毛毛躁躁的少年人看不见罢了;那小姑娘全然无有神色,死水一般,双眸如水的盯着他。
她不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
狐狸觉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蹿出来。
她只是看着,就这样看着,半点神情话语都没有。
狐狸心领神会,因她一脸漠然,自是想要让他走,别管了。
狐狸心里也有谱了,她定是强迫自己惯了,从小被长令人如此这般牺牲供奉,一辈子早毁了,灵根黑透了,不过也普通人都不是了。
原来,这就是少司命。
“你拦我做什么!”那两人拔了剑架了起来,一边是狐狸,一边是小姑娘。
如此敞亮的时候,狐狸依旧悠哉悠哉的,蹲了下了。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就凭你和我同出师门!”认死理的刚了起来。
“憨货!你想死吗?”那不择手段的也横了起来。
...叫得这么铁?他们一定经常打架。
狐狸抓了抓爪子,站了起来。
只见开局那个认死理的就望里刺,不择手段的用剑面拍他屁股。
狐狸一跃,就黄雀在后的把小姑娘叼走了。
“为什么?”那小姑娘开口,全然无有情绪。
“他想让你走,而另一个他想救你。”狐狸笑了笑,绕着她说道。
“为什么?”小姑娘有些无奈,“让我死其实挺好的。”
“他们都不是歹人,拔了灵根,起码你还是个普通人。”狐狸抓了抓下巴,“放你走,灵根早晚害死你。”
“...你为什么不咬人。”一脸淡然,这话一问,空气就凝固了。
“咬人?我只会咬坏人。”狐狸尴尬得很,在地打了个滚,原来一直盯着他竟然想着这个问题吗!
“哦,我饿了。”有一个冷然的出口,她竟然想着狐狸来养她,人不都喜欢养狐狸或者狗什么的吗!
不过会说话的...那岂不是...超兽了!
“你!”狐狸一时哽咽到了,一会软了身子转身走了,“在这等着。”
难道果子它不香吗!都是饿人啊...
那地是离人坡,所以有白桦树或是几颗稀疏的果树,再过去不远,就是草原。
正如叼着果子,一路向东过去,那狐狸终于回到了它秃废的家。
那个家是琉璃瓦红墙的宫殿,却有些死气沉沉,压抑得很。
或是有鸟叼着果子飞来,才有动静。
“少司命大人。”跑回的宫人来报了。
“说。”一袭紫发水眸,清丽而神秀,心如止水,她一向都这样。
“殿下他现在往平县去了。”这话一听,少司命有些怔住,“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如若不然,您可以出宫了。”宫人原话传达道。
少司命回望了一眼背后的符墙,国师和夫人都不在了,就她还在操碎心,总觉得夜尚然真的闲,不过好在,变黑的灵根在段尘的引下,变得可以窥视天机的能力。
少司命占得多了,心里一嗝的一下都是灵验,便顾不着这么多,戴着面纱这就走出了宫去,如鸟投林。
“哎?不是说不会离开平安京的吗?”小白在岸守着,见船靠岸了,见有雨师孑,就突然调侃起来。
“因为要找的人还活着,哪里都是留恋。”雨师孑轻飘飘的出口道。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静了一会,小白回了一句。
“这里的人气真的很旺。”段印染泯然望去,“不愧是传说中不供奉神的地方。”
“不供奉神?”白允初瞧了门上大大的“平县”二子,那街坊景致,是瑞拉和平安京都没有的。
有着雨棚的人力黄包车,旗袍中山装以及蓝衣校服随处可见,这地有《牡丹亭》的盛世传说,没有半点神明的供奉。
也不拜伪神,不造偶像,因这里有一口海天之门,无人敢问。
弄口小巷,春风沉醉,四轮的汽车,小列的火车,以及码头和洋场...
“去哪?”雨师孑回头问了问,自己的这身军绿色,倒是引得不少路人回头看看。
“这又是哪个大人来管平县了?”穿着皮草的贵妇如此说。
“什么大人,时代变了,中国共产主义建国七十年了,醒醒吧姐妹!”拎着菜篮的妇女走过提了一句。
其实,早在七十年前,穿着皮草的人,和拎着菜篮的人,是搭不上话的。
这个地方打仗,军人和平民是分开的,而这种小县城,穿的起皮草的都是军阀太太。
“你还是别说话了。”段印染走在最前面。
“跟上,往前走。”琼黎也越过他。
“走吧少爷。”也就白允初是尊敬他的。
“...”雨师孑已经心领神会了,军阀在那个时候的这里,算得上是霸王,丘八,军土匪。
而雨师孑除了这里很是熟悉以外,半点记忆都没有。
“哦,是这里。”走到一府门前,段印染停下了。
“这里是不是有口井...”琼黎瞥了一眼门上的牌匾,“里面闹了禁婆。”
琼黎的气势很足,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应着她瑰丽的外表,让人敬而远之,心生敬畏。
“的确。”段印染走上前去,手轻触门,“离人阁,平县最有名的戏班,以前本来是有建起阁楼的,但是被海卷走了。”
“离人阁...能不能别打开。”白允初有些怕,紧贴贴的躲在雨师孑后面,“那里面...”
“那你就等着好了。”段印染无奈着她的通灵体质,进去也是送死,况且大白天的都能感应到,里边的禁婆应该很凶。
“咔——呀——”猛的,风一吹,大门敞开了。
“哈哈哈...”回荡着若有若无的鬼嘶...风大,四个人都掩着眼睛。
“殿下。”一沉女声道来。
“少...”段印染刚想反应。
“鬼啊!”白允初神志不清起来,拉起琼黎的手扇快速扇着,颇为一副勇者无惧的模样,“烧她!”
“...”少司命就这样盯着,白允初顿时定住了。
“你这都是什么人。”少司命回头,歪头问。
“凡人。”段印染已经尬到掩脸,不过突然转念一想是谁饿了还要让一只狐狸被迫营业的!
“有事吗?”段印染莫名其妙的问她。
“有。”少司命点头。
“什么?”段印染拉了拉耐心。
“盯。”少司命死鱼一般的继续死亡扫视着一切。
“我先有事,进去了。”禁婆她不香吗!段印染当机立断直接走了进去。
香的不是禁婆,而是海天之门!
而段印染一进去,琼黎和少司命都进去了,既然白允初被定着,雨师孑只好操心着,抱起她进去了。
“哈哈哈哈...”鬼嘶更加严重了,震耳欲聋。
“为什么大白天,禁婆会越来越猖獗?”琼黎感觉有点站不住了,倒是段印染扶了一把。
“共鸣。”少司命一掌刀劈开了琼黎和段印染的接触,“有你在,禁婆才会越来越强。”
膨胀成了一个胖子了是么?!
“哦,然后呢?”段印染轻笑着,一白绫抽出,从琼黎的手绕过去,乖巧稳妥的扶住了她,还跟个孩子似的蹭了蹭。
“...这修罗场是么?”雨师孑瞧见了这一幕愣住了。
“的确,在一个鬼的磁场大到一定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修罗场。”这话还是琼黎一本正经说出来的!
“...”雨师孑自闭了,这都是些什么教科书女人的争风吃醋啊?修罗场顾名思义就是你争我抢的场面。
这么一想,还是白允初好些...
“都后退。”段印染总是带着顾名思义的一种气质,一开口,都后退了,他自己倒是走到了井口边。
“这么拽!?”段印染阴笑着一脚踩在井口,直接一把雄黄粉撒了下去,“在这乱叫还不出来,难搞哦。”
!雨师孑和琼黎都惊呆了。
毒是真的毒,黑莲花不愧是他,恐怕井里的那位已经无话可说了...有命吱声再说吧!
“得了,这不就没事了嘛。”转身,段印染笑得那是格外灿烂啊。
“...”本来还有鬼嘶的,现在真的连空气都安静了。
少司命习以为常,白允初还一动不动,一点动静都没。
“对了,它为什么出不来?”琼黎秒平静的速度真的不能忽视,直接走上去望井里瞧了一眼。
“因为有不知火的封印。”段印染如此说,按照他对妖怪的区分,还养了这么多,还不了解妖力?
“什么?”少司命疑惑,倒是有些不甘在里头。
同为不知火的琼黎倒是没有添乱也没有帮忙?刚刚那一劈岂不是啪啪打脸!
“不知火的妖力的却是让妖魔鬼怪窥伺,但是她的妖力与她的意志相连,如若她有所反意,这种力量就是最大的禁锢。”段印染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天被烧吗?”雨师孑已经想到后果了。
“报应不爽啊。”段印染嗤笑道。
“噗通...”那里井突然水声扬起。
“鱼尾?”琼黎懵了。
“...噗!”突来一头鱼咬下了段印染腰间的口袋,非常精彩,连人都一起下去了。
琼黎眼疾手快,抓上了段印染的腰间也一起下去了...
钓鱼呢这是?不对,这是鱼钓人吧?啊不对,他俩都不是人啊关键是!
“看好她。”雨师孑不再想下去,把白允初丢给了少司命,三下五除二也跳了下去。
留下少司命独自美丽。
每个人都是海里一条巨大的鱼,而鲸是离开陆地的人。
海天之门,乃为一口井,下连大海上对天。
而井的另一边,乃是掌管着世间万物运行规律与人的灵魂的——灵界。
在灵界的人们,不是人,也不是神,他们,是其他人。
鲸落,乃为灵界家喻户晓的传说;鲸死之时,会越空向海而落,故为鲸落。
其肉身会维持大海百年维系,骨架会化为一岛,其形似离陆地之岛屿,名为——离岛。
离岛上所存在的传说——不知火,隔十年降临,给予人们福泽和灾祸。
生活在灵界的不止是有“其他人”,还有少许的前生族,他们在每一个世界与空间之中都有一个活着的自己。
而后就是妖精,而唯一的妖精“鹏”,因追寻欲求不知火而闯入人间。
灵界的长辈们喜欢拿鹏的事告诫晚辈,人类世界的危险;而相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与不知火一般,成为离岛上面掌管大海的伟大掌管者。
如此的掌管者...在人间,也许只是个传说中的大妖怪...
事有多面,少司命也不禁觉着不知火是个模棱两可的存在了。
而很多事,很多人,是否不是表面上的这样呢?
日久见人心,人心难测。
好运厄运,皆是命运而已。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照亮了整个夜晚。
第二十四章•太上篇•贝加尔湖畔•完结
微末各位亲们,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平县嘛😏
微末雨师孑和白允初的前世记忆就在这哦
微末时间是民国时期
微末古代的范畴是在建国之前都称之为古代
微末其实我本人很喜欢的古风里面的民国风
微末各位没看错的话的确,我是一个爱国人士😉
微末特别喜欢谍战片鸭
微末所以星三成功圈粉了我
微末后方高能预警,苒焉很有可能会出场鸭
微末白允初的前世是灵界少女,掌管桃花,所以她生来就有通灵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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