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话说,此缘和起?不打不相识。
瑞拉和云苏就是这样的,说是哪样?还得从瑞拉国王和云苏国主说起。
该说,这是私情,可悲不是断袖,而是说严重一点啊,曾经他俩还为一个女人挣过。
于那时未曾登基的瑞拉小王子而言,那女子恍若平地一声雷,来得粗暴又霸道;但星尘生性宽容之度,未曾谈得上是生气的,况且他自小没什么接触,伙伴也没有。
势单力薄,柔弱瘦小,星尘和普通的小孩,没有两样,却总要撑起一片天,因为他是王子,全国的希望。
那女子比他大四五岁,个头也高,是个少女,但行事为人颇有道行,却身在潘朵拉的白夜组中,是新来的。
那少女是个人物,本是沧澜人,那时候瑞拉和沧澜未曾冰释前嫌,可以说是余孽,见过王子?不可能的,听都没听过。
都把一个颇有立场的小男孩当作来历不明了,先打为主,那时候如果不是之江在,真的是身先士卒,斩草除根了。
不过,之江解释了,她也听了,见着是个小男孩,也就拂袖而去了。
这架子是大气,更是霸道,却这一眼成了星尘的一景。
该是眼神不一样吧。星尘心觉,那样的人,那样的行事,那样的秉性,可靠得让人心生敬畏,如此,这不就是他所想的世界吗?
或说,是他所要活下去的样子;那时候孩子还小,心性纯粹,永远没人知道星尘的崩溃,却全在那一刻却心中如潮起。
“我想要守护我的子民,我要拯救苍生!”听着很傻,但如今的星尘国王,的确做到了。
那少女的名字他永远不会忘记,苒焉,他还不禁出口在她面前说过“人如其名。”
说的是面貌神姿,却更是在说她的灵魂。
苒焉,的确是沧澜的英雄。
十年前,在瑞拉烧杀抢掠之下,一片废墟的沧澜,了无生机。
宗长海德被瑞拉人束缚,他的孩子们,全然无踪。
宗女菲洛因当作人质,被瑞拉的骑士长一剑杀死,只为逼海德拿出沧澜水。
而苒焉,那时也是个才满岁五年的小女孩,不过是海德的养女,很不待见,大乱之下,淹在了河流里。
她是狐仙之后,有着凡人身躯,神魄灵魂的神女,海德因不想牺牲她,故作冷落了。
“快,快逃,越远越好,不要靠近人类!”海德是这么狰狞的叮嘱着她,绝望与恐惧的淹没,这就是那时候的沧澜。
“宗长大人,为什么不牺牲她,她体内的力量足以惩戒那些瑞拉人!”那时候旁边还有一些族人,火烧眉毛。
“你这个混蛋,她只是个孩子!”海德骂了过去,大家都沉默了,宗长的却是个凶巴巴的人,但此时,铁骨铮铮。
“父亲...”苒焉有些慌不择路,含着眼泪,她都听得懂的,怀里抱着襁褓里的妹妹,站在河流边,迟迟不跳。
“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如果她死了,可是流芳百世啊!”又有人起哄。
“对啊,牺牲一个孩子拯救全族,会一直被我们记住的,她是神女,就应该拯救苍生!”
“够了!”海德一个转身就是一巴掌过去,把人打倒在地,“全族?你在故作玄虚什么,全族的大人不保护孩子,都快被灭了还要一个孩子牺牲!”
幸好这些年,苒焉没有得到过族里人的青睐,要不然,是不是还要让她报养育之恩呢?
“咚...”海德转身,见苒焉跪在地上,满面无有表情,火光映得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海德真的不敢看她。
“在此之前。”她抱紧了妹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深深一鞠躬磕头,“请您传位于我吧。”
就这样,她成了那时之后的沧澜宗长,与其他族人跳入河流去了。
苒焉其实是想牺牲的,但奈何,妹妹还很小,如此这般,牵制住了她的一条命。
之后,河流冲散了,苒焉来到了乱葬岗,那也是沧澜境内的地方。
夜尚然是唯一成形不散且有神志的厉鬼,颇有威望的是,他杀光了乱葬岗所有的恶灵。
活人么?他当然会救的,还是小孩,一个比一个小,他也喜欢小孩,因为他只恨极了那些大人而已。
苒焉醒来时,夜尚然是笑嘻嘻的一张脸,虽说是和蔼,但未免吓人了。
苒焉凶他,让他带自己去找妹妹,还往他裆部下踹,不让他抱着自己走。
夜尚然不当回事的,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毕竟他生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历史暴君,因命格为凶,自小没人就觉得他是正常的,但他偏偏是云苏国主的独子。
然,云苏那时有一位国师,此职顾名思义是掌管国家气运的法师,唤名随安,终年待在王宫里头,或许是道行原因,小小年纪就是国师了,与夜尚然玩的最好。
两人初次见着的时候,是随安往宫里进贡雄黄酒,被夜尚然撞着了,妥妥贴贴的聊了起来。
随安国师敬他,一口一个太子殿下。
夜尚然是个有父母也等于亡家儿一般的没人理他,聊着聊着,两人还埋过了酒,叫做了不落虚。
随安说这名字的确振奋精神,夜尚然也如酒一般,在与他这些年月里,活得如梦如歌。
之后,长令国大军压境,夜尚然登基才几年,年纪才过二十,就战绩万千,杀敌无数,堪称战神,为长令人咬牙切齿。
故,长令国费尽心机,此国供奉的是少司命,掌管灾祥福祸,是他们的神明,很是邪门,可转换两国收瑞。
长令人偷去了用夜尚然的丢失的剑砍下了少司命的头颅,扔到随安面前对质,那时云苏国大旱,随安被这事慌了神,不知终年灾旱沙漠的长令国下起了雨。
故,为昭彰天理,为挽回国运,随安国师把当时的国主夜尚然,火祭求雨。
其实这时候,那颗人头是不是少司命,那把剑却是真的了,长令人义正言辞的说他,十恶不赦,滥杀无辜。
宫中巫女因钟情夜尚然,阻拦痛哭,嘴里喃喃自语着“我错了,我不该信了长令人,把陛下的剑给他们...”
巫女是鬼,夜尚然一直不信,还把她带回宫里,待她极好,贡为大巫。
长令人巧言冷色的看出了巫女的端倪,跟她说人鬼不可能在一起的,把自个国家的少司命介绍了一通,骗巫女偷出他的剑,说,有了他的物件,少司命才有办法水到渠成。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谁都不能改变什么,长令国人很是大快,即有了雨,又死了个人,这人还是云苏国主!
火祭的是夜尚然,点火主持的是随安。
夜尚然反抗过,杀了抵挡他的士兵,他们以前如何信他,直到可以为了让他逃走杀了自己。
但人都死光了,随安刚好赶到。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火焰相隔葳蕤之间,随安含泪,用剑抵插着他的胸脯,让他不能从火中走出。
“可能你不信,我一直都想,拯救苍生。”夜尚然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已经魂魄离了体,看着自己尸身焚烧殆尽。
云苏正统就此覆灭,之后的千百年里,由云苏夜氏的旁支继承大统。
无论怎样,都会被毁得不见踪迹,在他魂不附体的一瞬间,大雨淋漓。
之后,变成这一切的巫女,他才知是个大鬼,而今,他也是了。
夜尚然以为眼前这个女孩是沧澜族的菲洛,他见过的也就一个这么叫的,沧澜族的宗女。
苒焉说不是,很是垂丧的模样,她说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沧澜永远都在。
夜尚然笑了,也从打心底的记住了这个和自己颇为相似的小丫头,也决定帮助她。
老鬼就是老鬼,资格老了以后是可以出去乱葬岗的,夜尚然却不想回去,但依旧有着当时英年早逝的二十岁的模样。
所以他把自己当初的那把剑给她,让她一路杀鬼。
“记住,一定要杀尽一切要杀你的大鬼。”夜尚然叮嘱道。
就是这样,教了苒焉一身的好力气。
杀尽一切要杀你的大鬼...
“嗤——”一剑下去,周遭变得黑了,寂静无声,夜尚然说她快要出去了,但是还有一只大鬼没有死,那玩意太吓人,就把她眼睛用黑布蒙着。
苒焉有些欢心的拨开黑布,所见的,是七窍流血含笑的夜尚然...
杀了...他...
妹妹因夜尚然好生照顾,补了灵气,长大了些,能站在苒焉后面,但却一言不发。
“嘀嗒...”血泪斑驳,苒焉哭得失声,连话都说不出。
“别哭啊...”他还有丝意识,用没血的手,擦拭去她的眼泪,“你终于...回家了,不高兴吗?”
若与雨声相连,大雨下了七夜...
他也终于,拯救了苍生,不过是再也无法欢呼雀跃了。
他就这样,骗了一个女孩,沉睡了过去,这一睡啊...
过了许久,他又被吵醒了,被一个眼睛系着白纱的瞎女孩,吵醒的,那天的乱葬岗,下着漂泊细雨。
苒焉是真的看不见他的样子了,相见不相识,但他还是咧着嘴,笑语嫣然的问她“小瞎子,你是迷路了吗?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大雨下了七夜,那是被雷劈死了的巫女之后,大妖玉藻前的眼泪吧...
他带着的一对儿女,名为爱花和羽衣,是两个可爱的狐崽,葛叶给他们戴上了隐藏妖气的镯子,保他们安逸了十年。
曾经,玉藻前还记得很清楚,那位爱吹笛的巫女,喜欢孩子,所以巫女与孩子们堆雪人的时候,把自己的佩刀也给了雪人,至此,因刀有玉藻前的力量,而使雪人有了生命,成了雪童子。
之后,雪童子诀别了巫女,下山遇到了一对老夫妇,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爱意。
然,玉藻前外出的一天,羽衣的妹妹,爱花的镯子不幸摔碎,引来了阴阳师。
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们,任阴阳师赶尽杀绝...
玉藻前回来了以后,悲愤欲绝,一怒之下狐火烧尽,满城风雨。
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玉藻前永记着唯一对他好的葛叶,承诺她,会替她照看她的孩子。
曾有一位名为安倍益才的阴阳师,救下过一只白狐,白狐仙为报恩,以身相许嫁于他,生下了孩子,名为安倍晴明。
玉藻前去见过安倍晴明,但是这孩子的心和他的发色和狩衣一样,单纯得白净。
玉藻前想毁灭平安京,为他死去的一切报仇,但是心中越发觉得,这孩子这么单纯,一定会与他为敌吧...
他单纯,单纯得想要拯救苍生。
正如苒焉一样,成为人遇到困难所第一想到的存在。
之后的苒焉,一手遮天,带领起了沧澜一族,欣欣向荣,因她,坚不可摧。
是星尘也好,夜尚然也罢,于苒焉而言,一个是视如孩童,一个是如父如兄。
说肉疼是真的,夜尚然还知道有个星尘吧,段尘这人,他真的闻所未闻。
段氏其实早就在千年前死无活口,不过还真的给他逃出来了,一老一小。
为何不留活口?说句实在,那时更早之前,曾有一个古国名为列雍,其太子颇有仙缘,如若列雍国的旭日东升,万人敬仰。
这可是比夜尚然还要老的东西了,他飞升之时曾灭过一族,想来,定是段氏了。
所以天上的神官,能够飞升的都不是一般人。
而更猛的是,那列雍太子飞升之后,成了神官的顶头上司,是为神帝。
经历过这老东西的飞升,果然不是一般人,从小就遇过苒焉,还是在苒焉被族人鄙视,弄哭了的时候。
这也就算了,为了哄人家女孩子把传世风语银铃送了出去,啧,这种东西除了修仙的人有,也就有钱的人才有了。
苒焉还在襁褓里面的时候,她族人就过分到要把她从百步梯上摔下去,幸好菲洛接着了!
所以这节骨眼,想不撩得到妹都不行,他夜尚然都死一死了,咳!这小子真的是太过气人。
后来想想,也就甘心了,这丫头能喜欢一个正常而且合适的人,总比他和星尘都好的。
毕竟这段尘厉害,死了足足两回,都是为了苒焉。
所以,因沧澜族的长宗女菲洛与道林成婚,瑞拉和沧澜攀上了关系,唯一适合与云苏讲和婚嫁的也就只有苒焉了。
那时候苒焉带到大的妹妹梦莳与星尘仿佛年纪,虽说过了些年,也才十五六岁。
这丫头,姐姐都嫁走了,行事却越来越有苒焉的风格,一言不合,能动手的不废话。
只可惜,世间似乎没有第二个段尘来收了她了。
其实不过,星尘虽把苒焉设计嫁到了云苏,但明面上是嫁国主,其实不然,云苏旁支全灭,段尘重新辅佐起了夜尚然,风调雨顺。
那天云苏根本不知道这个事,他俩都穿着自个衣服,夜尚然一身黑,段尘一身白,整得跟个阴曹地府没两样。
段尘是新晋云苏国师,段氏这般的登仙氏族,若是修的好,容貌会永久不变,活的岁数也是百年百年的算,成仙的话根本死不了的。
所以他不娶,没人会笑他,反而更加尊敬他远红尘,而修大道。
可谁会真的远红尘呢?还不是花轿来了,夜尚然抖机灵把自己关门一藏,把他用力推出去,事情可不就成了?
“真是斯文败类。”段印染,段尘和苒焉的孩子,曾是这么说他阿爹的。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啊,不是听着很浪漫吗?”小白看着他,这张脸真的跟国师大人如出一辙。
“不是,他的意思是说,撑着脸皮不娶心悦之人才是斯文败类。”夜尚然笑着,饮下一坛酒,笑得有些苦。
“你少说歪理。”段印染翻了个白眼,人直接走了出去。
“不要不好意思啊!”夜尚然在后头笑他。
“滚!”他常常这样,慌不择言就直接骂,而且是一个字的。
晴光映雪瑞逢年,千千结,铃铛谱,万家归宗,无奇不有。
云苏宫里有一个庭院,那里睡着许多妖怪,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
这地方是太子殿下的,没什么人来,也没人敢动,也就小白可以了。
“殿下,你醒了?”姑获鸟先飞过来,毕恭毕敬的。
“嗯,大家都还好吗?”太子本是没什么表情,但见着她了就会笑起来。
他梳着简单束发,披着白衣就走出来了,那头发还是银白色,所以见着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嗯,都很好。”姑获鸟也是太难了,带孩子首要人物,七七八八的都是会胡闹的,就她一个来舒缓。
庭院是一个很大的屋舍,随处可见的千千结和铃铛。
两旁和前边,都摆满了式神瓷,让他们睡觉用。
二口女会因为第二个嘴巴而被孤立,所以很会哭,但是她背后那两个嘴巴虽然很大,但也就只会吃饭而已。
还有鬼女红叶,和辉夜姬一样是个大小姐,不吃人了不喜欢安倍晴明了就整一个神气十足,不过就是酒吞童子啊,天天骚扰她,就像茨木一口一个挚友一样纠缠不清。
“殿下,中元节的事,您这样还要出去吗?”小白奔了过来,变成人形一个劲戳他心口。
“别动了,再怎么样我都死不了。”真拿这熊狐狸没办法,一个劲的摸她头,他舒服得在享受。
“有时候,活着就有牵挂。”段印染望着台供上的太刀鬼切,“走吧。”
“殿下你必须骑我,骑我啊!”小白庞大的身躯在后面叫喊。
“我知道了。”黄昏临晓,台供上的刀已经不见了。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一直下去...
龙府的大公子是不可能死的吧。
传闻龙琦是出了名的爱沾花惹草,却至死毫无妻室。
他生前挥金如土,娼妓无数,但偏偏养出来了个二公子是单纯得天真烂漫,除了摸鱼抓鸡逗鸟,女人都不会碰,他碰的人最多也就拉着你一起玩而已。
也许他大哥就这个命吧,真想娶个姑娘了,还死了。
死的时候大喊大叫的,实在心头充血,猝死了。
龙玦也觉得那姑娘不对,曾经去红叶林找过,却怎么都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两位,其实到时候陪我能够拿到一个物件就行。”龙玦客客气气的,但说话商量时,怕得不敢提蜃楼两个字。
“那么,到时候要坐小船过去吗?”雨师孑觉得既然是海上的东西,倒是真的豁出命。
“明白的,都有。”三个人走在街上,人少得冷风吹。
中元节是真的不可能有什么人晚上夜游了。
“熊——”但前面亮堂堂的,很多人都往那边去了。
“阿黎啊,你真的要这样做?虽然这么一弄镇魂街的亡灵会少很多的。”游船里,梦莳横拉开门而进。
“没关系,以我的妖力,死不了的。”她精致得打点好自己,双手拿着双扇,面目表情,颇有上战场的感受。
早有太子圣剑,那起码是有人待见得起,她这样,应该不在乎是否看的是人为了。
有一种找死的闲事就是拯救苍生。
梦莳说不过她,也就这样过去了吧...
“这是什么热闹啊?”龙玦兴冲冲的上去,有一游船灯火通明,还有一圆台,明显是有人出演。
且不说这个,这海域刚好是桑海。
来的人大多都是男子,很少是带着妻子情人来看个热闹。
这就分为两种人了,一个是打算回家的,一个是在桑海等蜃楼的。
桑海的好处,因蜃楼所在,所以不是百鬼所经之地,谁去谁被收,鬼都怕死。
但又听说化鲸闹得凶,原本之前这因为母亲死去而悲痛的幼年鲸鱼,是在雨天出现,害的是渔夫的妻子,以为是母亲,所以会把她们留在海里。
人淹死后,重新孤独的化鲸又会这样反复无常。
但近年来,化鲸误淹了一位渔夫,异常愤怒,至此就算不是雨天,只要是阴天,都会出来害人。
“来,我们边看边等吧。”怕得要死的龙玦坐上了船,因为那游船异常光亮,这种情况下,很让人有安全感。
“哦,你好。”进船一瞬,里面竟然有人?!
打劫还是杀人,抢船还是打架?雨师孑直接冲到龙玦前头去。
这一看,给亮了一脸。
那是个少年人,银白发半束细银冠,一袭白花花的肩袖对襟衣,明明背对着外头的光,却除了面肤之外,连同眼眸都透蓝含光的!而且,肤若映雪晴光,全身上下异常的仙气透光。
“哦~是你啊!”龙玦撞开雨师孑的肩头欢快的走过去,双臂张开差点抱上去。
“玦兄。”那发光体自绝站起双手作揖,一套动作快得一气呵成。
“啊...段兄。”龙玦似乎双臂绕开划了一下,也作揖。
“...”可怕的东方人,雨师孑看着感觉他俩打了一架,就是龙玦不够快而已,而且就他佩的刀是不发光的,形状细长微弯,是唐刀的形状,又像极了太刀。
于是,就这样结伴而行了。
“少爷,他不会是无胤吧。”白允初在旁吹风,怎么说,是有点神似,但又觉得不是,眼睛仿佛看不见,认不出一般。
白允初算是心细,能从入微细节看出一点来。
不过别整得这么诡异了,无胤已经死了,和道琼斯死的...不过白允初浑然不知,以为他们还活着,就像他们这样活着。
“你也来吗,来看出演还是陪我啊?”龙玦满怀期待的小眼神扑闪,和那像夜明珠一样的人日月同辉了,不,那闪闪的是众星拱月。
“算是同路,不过我不会麻烦你们什么的。”那段某人观望似的往外看。
真的是你在船上看风景,我在船里看你。
白允初渐渐的不说话了,也直勾勾的看那姓段的。
他身着贵气,虽一身白却不素,安慰皆是云中鹤,充斥着仙气,如她在瑞拉时候所见所闻的那个上元节的名景,一般无二,甚至完美吻合。
“嚓。”游船台上又突现一白的发光的影子来,展扇连步轻移,那木屐足足有一巴掌这么高,却步伐稳得熟练。
“啪啪啪——”欢呼声如潮涌来。
而那姓段的却不观望了。
整条船都是奇怪的空气,那姓段的脾气故意隐藏一般,让他无法确定,又格外让人安心,虽说雨师孑才是保护别人的人,但起码是趟过平安京的,却心里能够对他下意识的产生放心。
反而也就龙玦和白允初一样,在看那台上的歌姬起舞。
扇舞翩翩如蝶飞,身形美态轻盈,虽不如妖娆那般的前凸后翘,却看着更让人舒服,笙歌飘摇。
“为什么一直看着呢?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忽而,雨师孑愣了,那姓段的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怪让他做贼心虚的。
“没有,只不过想多加了解一下桑海的传说而已。”雨师孑尬笑了起来,因为那姓段的笑得他慎得慌。
“大概吧。”姓段的点头眨眼了一下,“丈夫被淹死的女子没了依靠,为了给丈夫下葬把自己卖了出去。”
“卖到了龙府?”雨师孑切合着龙琦的特征相对而应,“龙琦死了以后呢?”
“化鲸不甘心自己的母亲成为了别人的,一直作恶泄愤。”姓段的只此一句,忽而顿了顿,面无表情,“把母亲淹死了也不知道,所以痛失至亲的化鲸,一直想要杀了他。”
这故事讲得,太和谐了。
雨师孑幸好可以联想起来,那些龙琦的娼妓在龙琦死后,浸猪笼投海里了,这是对不贞洁的女人的惩罚,东方人的一贯作风。
然而因为化鲸淹死的渔夫的妻子在里面,化鲸因为认不清,而愤怒错杀,都淹死了,然而事后化鲸恼羞万千...
认母?谁认那娼妓为母?搞得化鲸要报复?
“你果然知道所有事,你到底是谁?”雨师孑心里非常不想是无胤。
“我是谁,重要的在于你觉得我是谁,那当然,很有可能我就是谁了哦。”姓段的明眸善睐,一口溜得根本没说过一样,“想得大胆些,总会想到的。”
这么一看他的确五官白楔,丰神俊朗,双眼深邃边角带红影,原来,是难得的仙相。
见他姿态散漫,却是瑰姿艳逸的紧,难得把白允初搞得眼睛都要飞出来。
这绝对不是无胤!虽然这姓段的这么说,但是给的疯狂暗示完全对不上号啊!骗子。
“哇!——”龙玦已经看出演看得跳起来了,整得那雨师孑和白允初上前扶他,太刀也拦着他前面,可他还是挥起双臂,嗨了个嗨,“可惜,这是我得不到的女人,我得想个办法绿了在坐的各位。”
???你讲啥子啊,别碰海水啊千万!
“那么,我请她吃饭好了!你们说怎么样!”龙玦眼巴巴的问他们,甚至有点小兴奋,看着旁边的发光体,“我也请段兄一起怎么样?”
“...”雨师孑真觉得这客人好看的开,请吃饭就能满足的人呐...
“此话当真?”重要的是,那姓段的居然也两眼发光凑过来了,“我没有别的要求,管饱就行!”
“没问题啊!”拍手为号,这俩此时就像个二傻子。
“少爷,怎么办,队里有两个傻子,我很害怕哎。”白允初这话真相了,雨师孑表示赞同,刚刚对那发光体的害怕心虚顿时烟消云散。
“唰——”起扇而舞,翩若惊鸿,细看,那还是个少女,红发带系梳起焰白丱鬓双尾,如瀑直下,发尾有如焰动卷形,中分齐刘海,脸侧短鬓,面容绝代精致,透光鎏金眸,恍若带着睫毛也红橙起来,说是如火也不过分。
身着金鹅轻柳纹纱红边鱼尾,垂肩无袖短袂,高底木屐,腰系金格蓝绳子蝶结,手持桔光海月双扇,形同她的翅膀,随时可以飞起来。
说是此时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场的男子没有一个对她说不的。
雾气浓起来了,如海水蒸腾,而歌姬所在的周围,毫无一丝。
“歌舞之后,在你心里留下了什么呢?”她没有开口,看着她的眼睛却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持扇半举高空,交叉舞步而蹲下,所有人倒得一片寂静。
“海妖?”龙玦还不懂,吓得直接说出口了。
“这不是海妖,因为海妖下半身永远不是腿。”雨师孑一本正经的说,搞得自己像怪物百科全书一样,但此话一出,就像大冬天吐人气一样,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瞬间连灯火都看不见了。
“少爷,是不知火,但是我们想错了,要害龙玦的不是她...”白允初听过这海上起火的传说,那样的,只有不知火。
周遭海面,静如死水。
“真是抱歉了,鬼切会抵御所有妖气,所以,我断送了不知火对你们的保护。”那发光体现在也是笑得出来,还歪着头眯着眼睛笑,“作为赔偿,我可以保你们平安,如何?”
“段兄你别走!”龙玦死死抱着他大腿,吓得一个激灵一直在发抖,发光体怎么感觉自己都要被他颤抖减肥了?
“随便,各司其职而已。”雨师孑对这神组合不想理了,一个尬吹,一个老死害怕,反倒是白允初学着点自己,冷静了一些。
“噗通——唰”猛地,水花扬起,一个鱼骨一般的东西挑起掠过。
“抓蜃楼?蜃楼可不是实体呢,你拿着的是什么,可抓不到哦。”那发光体手持鬼切挥落,他手里的抓手绳完全来不及挥出去。
真的太不科学,而且一切都不可能科学的地方,科技是伤不到分毫的。
这便是...超自然。
“吱嘎——哗——”闻水声,有桨起,有船行,其声大得清晰,且相距不远,恐有一座城般大。
被汗打湿的手,清风拂过微微清凉;
若仰望天空就能看见,闪烁的启明星。
祈祷过,至今仍在书写的诗笺。
改变着,努力生存的人们;
竹叶船轻轻摇晃,随波逐流。
到那一天看到的海岸,是我所期盼的归属吗?
第十六章•太上篇•城船名为不死长生•完结
微末从这一章开始,前辈们的故事会多少参半的哦(´-ω-`)
微末啦喽啦ԅ(¯ㅂ¯ԅ)话说,发光体到底是谁你们知道了吗?(疯狂暗示) 蜃楼存在意义是否就是“长生不死呢?”扶桑树下一章粗线!虽然鬼切很厉害但是,也帮倒忙呢有时候(눈_눈)鬼切“我不是我没有我很厉害的”(否认三连) 啊啦,琼斯表示真的坑啊,想救他们自己作死干嘛呢(눈_눈)也许是队里的傻子作怪吧 蛤蛤蛤蛤蛤蛤艹
微末太子段印染出场真的是闪闪发光呢
微末当然不可能是电灯泡
微末有缘千里来相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