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手撕狱警

　　胡研问倒地不起，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老头滚翻在地，叫苦不迭。嘴里不知道问候谁的爹妈。

　　这会儿201其他三个人才注意到，老头的指甲都脱落了，指梢漏出浓郁的血，血疙瘩像掺进了鲱鱼罐头，味道让人做呕。

　　孟裔和夏玖楼离着老头倒地的地方近，赶紧上前。老头颤颤巍巍对两人说，眼睛像失了神，呆呆痴痴的说：“别睡别睡！”

　　夏玖楼担心的问：“这是咋了？难道您跟我说的事真发生了？”

　　“来人啊，医生，大夫！还搞毛洗脑，麻辣鸡似的救人啊”，这句话说完喉咙里似要卡出血一般。

　　“月亮出来”，呼啊呼，啊，老头气喘吁吁：“往女监跑”。说完一口唾沫没等咽下去，直接昏厥。

　　一声警哨，囚犯也没有造次的，嘟嘟囔囔回了牢房。

　　犯人排着队往牢舍去，有那好事回头看的，自然挨了几警棍。

　　排队等着回去的囚犯中。

　　“三儿，就说那病老头的指甲是他宿舍那三个傻叉欺负人，生给扽下去的。”

　　“也不像那么回事啊，你看梦遗急的那哭妈的孩子样？”

　　“万一贼喊抓贼呢，想不被人调理就得调理人，想不让他好过的人太横。”

　　“那老头会不会像那几个一样，送医院信儿就没了。”

　　“这事别瞎说，狱警不让往出唠”

　　且说着卓巳正和跟班说话。

　　医务室里。

　　医生刚要给老头收拾伤口。伤口像自发感染了一样，息肉眼见着张了出来，伤口的血竟然止住了。

　　“铃～”医务室电话响了。

　　医生客气的接听电话，貌似电话那头是个官。

　　电话大意是，监狱长给医生传达：压着事，说是癫痫之类的，要是送医院也明天再说，别把事情闹大。人多嘴杂，传出去就是大事！

　　医生熟练又苦笑的应了下来，也没把老胡头当回事。

　　医生这么想也是对的，这些囚犯呢皮疹啊，痔疮啊，灰指甲啊之类的病很常见，另一方面有的囚犯有转狱的，囚犯的二次体检环节可有可无。

　　再有就是说生病就生病，不病也病；说没病就没病，病也不病。只不过这监狱医务室概率不大的可能就发生了。

　　人言可畏，卓巳作梗，审问也是必要流程，狱警把贾帅、孟裔、夏玖楼依依单独询问。

　　犯罪心理学是个特别神奇的学问。藏不住秘密，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恐吓施压、皮肉之苦。

　　三人都如实说。

　　贾帅呢干活、打球、创可贴还没等顺呢。虽说贾帅交代的是事实，但是贾帅的身高，肌肉，五官都是遭人嫉妒的，又能陪领导打球。但狱警呢，要是优秀，要是身家好，几个人愿意来当狱警呢？

　　审问过程如何，诸位自行体会。

　　孟裔倒没隐藏，将神位牌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看来今天的稿子领导挺满意，并没有很为难孟裔。

　　过了一会，狱警把神位牌子拿到孟裔被拷的桌子前面。

　　床单解开，裹着的牌位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牌位有三块，紫檀的写着繁体字正面写着万法，背面就像孟裔看过的港片林正英的贴僵尸的符，这是现在孟裔对神鬼之说最深入的概念。只不过这是个半拉符咒，只有左半面。

　　还有一块红木金字，这个字就像天书，又像错别字，上面大字小字外国字，中文外文甲骨文。而且字迹像先后写上去的。孟裔是打小补习班学了八九年书法，愣不认识半个，别说整字了。

　　最不起眼的一块是一块手掌大的东西，说石头不是石头，说玉佩不是玉佩，说塑料不是塑料，三笔两笔的画了像虫子的东西。

　　拿着三个神位牌子回来的是那个让孟裔代写稿子的狱警。这个狱警叫什么呢，不重要，活不过这章了。

　　这个狱警瞅着孟裔：“你他喵不说神位吗，上面都没个神仙，供谁啊？”

　　孟裔怂了怂肩，“我就知道这些！”

　　隔壁审讯室的夏玖楼正在解释着......“不知道怎么拿进来的？昨天胡教授也发了病我们哥几个没当回事。没斗殴，你们不是有监控室吗？”

　　好说歹说，三人还是被怀疑欺负老胡头，各自单独收押。

　　月色朦胧，夏风清凉。犯人喜欢这种天气，温度正好压着点被子，不凉肚子，又遮蚊子，是个能睡个好觉的一晚。

　　卓巳小人得志的睡着了。

　　贾帅没睡着，倒不是因为受了委屈。他啊，从小就是体育生，人又帅气，别人越酸，他越开心。此刻的他饶有兴致想起白天眉来眼去的姑娘。

　　夏玖楼也睡不着，心想着白天跟狱警交代完的话。几天前老头跟他说今晚上有妖魔鬼怪那种玩意儿要从监狱跑出来，灵位要是在老头手里，老头还能救自个儿。要是不灵，就往女监跑。白天下午夏玖楼把这话跟狱警学完，一堆狱警当笑话听。夏玖楼虽不是江洋大盗，但之前殡仪馆的工作经历，见的死人太多了，他太害怕了。

　　人就是这样，卖耗子药的越是怕耗子，那些吓人的耗子早成了阴影。

　　翻过来掉过去睡不着的正是孟裔。没入狱之前，孟裔就因为脑血管痉挛，常常头疼。一般睡不着的时候就是摆弄裤裆的两颗子弹一杆枪，他倒不是多大的淫瘾，他想的就是爽累了就能睡着了。

　　今晚上他可睡不着，要是真咬死斗殴啊，欺凌啊。这大牢肯定要坐穿。他想着老头可千万别出事，他要住院，这就是死无对证。另一说老头虽然平时臭脸，但学问和人性绝对少有。

　　此时此刻的科长办公室里。

　　那个贾帅惦记的水灵姑娘手里拿着孟裔见过的那张纸，办公桌上摆着三块老头所谓的神仙牌子。

　　抽出烟盒，叼在嘴里，口红印在过滤嘴上。烟竟然无火自燃，烟身上现了几个字：法焚胡研问。烟灰掉到地上，字迹消失。

　　姑娘抽出公文包里的一个黑红的，黑板擦大小的木头，急匆匆直奔监狱医务室。

　　胡研问这个事肯定要调查的。事情正好轮到和孟裔和贾帅有些门道的那个狱警。

　　为什么用这个文职狱警呢？嘴巴严，知道怎么让犯人老实。

　　这个马上领盒饭的狱警来到医务室。跟狱医交谈。

　　“能问话了吗？王哥。”

　　“不是装病。下午胡乱言语了几次，劲大的俩人按不住，镇定剂就丫丫打了三回，躺着呢！”

　　“得，我就让他承认装神弄鬼，和那三个狱友口角。笔录一交，换班，咱俩上酒吧玩狼人杀去，警校的学妹该实习了。”说完一脸坏笑。

　　医生臊眉搭眼跟了一句：“行，正好旁边酒店床又大又软。你可瞅着点那老头手指头生了什么疮，自己又长好了”

　　“他练了九阴白骨爪也得怕警棍啊”，说完颠了颠手里的警棍。

　　狱警推开老头的病房门，胡研问突然瞪开了眼睛。狱警又往病床前靠了靠。

　　铛拉拉的一声，狱警身后的门一下子关上了。

　　只见老头一只手挣开手铐，另一只手抓着铁架子床咯吱咯吱响。手上的指甲缝里疯张丝线狀的东西，是个指头像是是个拂尘。

　　狱警转身就跑，这门抓儿左拧右拧的就是打不开。这老头的两只手像两只铁刷子般，可就给开了膛，断了腔子了。

　　这狱警一摊尸体渐渐黑如碳泥。

　　再瞧老头，颤巍巍的蹲地上和个正常人一样。没了刚才的怪状。

　　手上刚刚生出的白丝脱离了老头的身体，由苍白变成血红，麻呀呀生长，糊住了四面墙。

　　花开两朵。

　　孟裔刚要睡着，听着一连串的枪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