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人生的第三十年，路招摇终于实现了一统江湖的理想，而且美人在侧，儿女双全，在任何人看来都无疑是人生赢家，美中不足的是，几年来，由于厉尘澜的身体不好，她们的生活不是很性福。

这天晚上，路招摇坐在床头帮厉尘澜往腿上擦着药膏，他白天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伤到了膝盖，这药膏可以止痛化瘀。

近几年，靠着顾晗光的针灸和药浴，厉尘澜的视力已恢复如常，而且，从去年秋天开始，他的腿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所以很早便开始练习走路了。

起初，因为双腿长期废用，他连站立都很困难，但渐渐的，他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挪动几步，到了今年秋天，他已经可以自己拄着手杖慢慢走了，不过偶尔的摔倒、磕碰还是在所难免。

借着通明的烛火，路招摇可以看见他腿上一片片的淤青，“疼吗？”她心疼地问，“你这又是何苦？”

“不疼的。”厉尘澜轻轻摇头，“真的，我没事，只是……我如今这个样子，拖累你了。”

“不是的，墨青……”她见他神色黯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宽慰，只好握着他的手道：“会好起来的。”这次，厉尘澜却没有应声。

路招摇暗自叹息，但仍不动声色地擦好了药，正要帮他宽衣解带时，他却抓住她的一只手，试探着递向了身下，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便见他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我了。”

“墨青……”路招摇有些语塞，厉尘澜说的没错，他自苏醒后，每年不过两三次雨露期，而且每次只持续一两天，待二人放纵过这一两天，他至少得缓上半个月，平日里，路招摇顾及他的身体，也不敢轻举妄动，算起来，距他上次雨露期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我知道。”厉尘澜的笑容略显苦涩，“可是招摇，我……我不想总是被当成病人，我也想过寻常人的生活。”

他的一番话让路招摇如梦初醒，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做错了，他病得太久，她也习惯了小心呵护，总是诸多顾虑，生怕他出什么闪失，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很周全了，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她都忽略了，他是她的枕边人。

厉尘澜以为她不愿意，便想放开手，路招摇却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又低下头与他唇舌相抵，开启了一轮漫长的深吻，原本苍白的唇很快便被她染成了诱人的樱粉色。

厉尘澜怔了片刻，终于笑着闭上眼睛，藏起了眼里的湿润。他原本是丑陋不堪的心魔，而今又成了半死不活的“人”，可那又如何？有这短暂的欢愉，他就可以忘记漫长的苦痛，有她身体的温暖，他就可以忽略刺骨的冰冷。

她的手移动到某处时，他近乎本能地战栗了起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了很多次，“墨青，你不用怕，姜武已经被我杀了。”路招摇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姜武……是谁？”厉尘澜不解地问。

“你不记得了？”路招摇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醒来后便再没提起过姜武，而她怕会触及他的伤疤，也一直没敢提起，原来，他竟是忘了吗？

“我认识这个人吗？”厉尘澜看着路招摇的神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昏迷太久，以至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你不认识，是我记错了。”路招摇笑了笑，不记得倒好，姜武，你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

“墨青，你知道你最可爱的地方是什么吗？”路招摇坏笑着问。

“嗯？”他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孩童般的懵懂，越看越让她把持不住。

她低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就是每一次都像第一次。”

……

事后，厉尘澜流了血，路招摇不禁心疼起来，道：“墨青，要不就先歇了吧，我怕你明天又得多喝一样药！”

厉尘澜却紧紧环着她的脖颈，顺势递上一吻，道：“你就是医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