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第二天，檀欢迷迷糊糊的醒来，醒来的时候夜启已经过来了，想到昨晚的那个梦，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那个梦给她的感觉太真实，她几乎以为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她看着少年的脸出了神，少年似乎知道她没醒，一直坐在那，似乎在发呆，不曾动过。

檀欢夜启。

夜启你醒了？

檀欢嗯，你怎么来那么早？

夜启我起的早，没事就来你这了。

檀欢吃过早饭了吗？

夜启还没。

檀欢怎么还不去吃？

夜启想跟你一起吃。

檀欢可我这没吃的啊。

夜启那我陪你一起饿肚子。

檀欢……

夜启怎么样？

檀欢挺好的。

夜启你是做了噩梦吗？

檀欢愣住。

檀欢没，我没做噩梦。

有你的梦怎么可能会是噩梦啊。

夜启那你梦到了什么？

檀欢我忘了。

夜启忘了啊。

夜启似乎有些失落。

檀欢你怎么会问这个？

夜启没事，就是想知道你做了什么梦而已。

夜启你要吃些什么吗？

檀欢有什么？

夜启有苹果 你要吃吗？

檀欢好。

夜启拿过苹果跟水果刀，削起苹果来。檀欢看着他的手，有一瞬的失神，这样就可以了吧？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她也该满足了不是吗？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幸遇到他，还可以得到他的温柔以待，在最后的时光里，能有他陪伴，她该满足了。

夜启给。

檀欢接过，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檀母过来，给檀欢带了早餐，檀欢跟夜启吃完，檀母待了一会儿才走。檀母走后没多久，同桌来了，给檀欢带了几本书，有一本里面写的是情诗。

同桌待了一会儿也走了，只有夜启，一直陪着她，来的人走了，走了又来，唯独他还在她身边。

檀欢我给你念书好不好？

夜启好。

檀欢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读了起来，一个读得投入，一个听得认真，两人都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夜晨。

夜晨抬起手中的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他竟有些羡慕。

这不是他拍的第一张照片，也不会是最后一张。

他拍完照，又开始录像。他没有发出一点响动，没有打扰到里面的两人。

少女的声音其实说不上好听，但认真听却有一点特殊的味道，别样的好听。

便是他，听得也不禁入神。

很多年后，当他头发花白，行动迟缓，看不清的时候，他会躺在藤椅上，时差会想起今天的这一幕，会翻出当时拍的照片跟录像来看，看完后他会买两束向日葵，到他们的墓旁，看着他们的照片发呆。

一发呆便是一整天。

他们都喜欢向日葵，或者说，夜启本不喜欢，只是因为檀欢喜欢，他也喜欢。在他能看见的时候，他就跟夜晨说了，他说：“我想知道她喜欢的花是什么样的。”夜晨就给他买了向日葵来。

就好像檀欢说过她想去环游世界，他便带着她的骨灰走遍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