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容易

文：大年初一

摘自我上学期的作文。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凝望着你。”——《唐人街探案》

无论如何，我心底必须承认这个题目并不好写。与我青春年少不符的是，当我看到它，脑中所浮现的词语是难过、压抑、无能为力时，我就知道我完了。

2019年，初三，竞争，中考，特长，前途……似乎在一瞬间压了下来，那么虚无又那么沉重。长达九年的义务教育使我知道这是为了筛选人才而理当承受的压力，我毫无怨言。

说实话我挺喜欢初三的。八班很特别，老师们都很好，紧张而愉悦的氛围，与父母逐渐建立起的信任……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问题在我身上我知道。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这个世界，它是温柔且宽容的。就算引起我诸多不适的父母，我也不曾怪过他们。他们没有错，他们努力而坚强的适应这个社会近四十年，是我不懂得忍让。他们对我的关心来自于成绩，因为我是学生，需要为了我的未来能有立足之地而拼命努力。他们对我的责骂来自于期望，因为我是唯一的孩子，他们迫切的希望我优秀，他们对我的误解来自于时间。

哦，真抱歉。

从未懈怠过的时间背了太多的锅。从很早很早前开始，我对学习和自己感到无力。控制不好情绪，义务教育并没有告诉我该如何面对，只知道在所有人面前该怎样才叫正常。等到父母察觉不对劲，我早已如同木偶一般浑浑噩噩，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不愿醒来。

我从未责怪父母用过激的方式将我唤回，即使我现在想起依旧会打一个寒噤，如同一盆冷水迎头而下，冰凉渗透肌肤深入脊骨，颤抖着用疼痛提醒自己已经过去了。

即便如此我也怪他们，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掩盖成年人的慌张。

“你要和我们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是我听过最多的话。可无论心中的委屈如何发酵，平时那张伶俐的嘴愣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我知道不能说的，我知道说不明白的。

代沟已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可他们仍是不觉，只知不断的游说我。

不行的，一旦迈出去，只会掉入世俗的循环，被唾沫淹没，被语言扼杀。

每天都聆听着他们的教导，我看着他们的嘴唇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没有声音，直直的盯着，越发觉得像一个黑洞，直至将我的灵魂也吞噬。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觉得欢乐，我只觉得吵闹。

想在泡泡里，变形且透明。

我会继续努力，即使我也不知道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