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回 知知上门探望羽辞

第一章 第二回

沈知知心里惦记着宋羽辞的腿伤，从自己家里带了许多名贵的药物出来，说是这些对伤筋动骨的很有疗效。宋羽辞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沈知知总是出手大方，不过沈知知本人总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再昂贵的东西也都是因为世人稀罕它利用它，所以它才会有价值，若是世人不喜欢不利用，便没有价值。

沈知知说话总是很深奥，宋羽辞不一定能理解，反正在宋羽辞的世界里，银子多多益善。

沈知知今日来除了探望宋羽辞，还是来制作胭脂水粉的。宋羽辞虽然整日素面朝天不怎么打扮，但是对这些东西的制作上却天赋异禀，沈知知最爱用宋羽辞制作的花露膏，并且给它起名仙容膏。

听了沈知知的来意，宋羽辞便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虽然行动不便，不过动动手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红穗和小冰小清打下手，正好这两日宋羽辞闲着在家收集了不少晨露，沈知知也特意带来了几枝新鲜采摘的腊梅花，黄澄澄的一片很是喜欢人。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沈知知用襻膊绑了袖子，纤细的手指拿起青玉色的小瓷瓶，腰枝靠着桌子沿，口中喃喃念了句词，便说要给这加了腊梅花的仙容膏改作香尘霜。

宋羽辞与红穗相视而笑，反正这吟诗弄赋的风雅之事她们不懂，宋羽辞的学问也不如沈知知，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这么叫吧！

“唉，我们家羽辞这么漂亮，又这么可爱，还会做脂粉，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听说近日宋叔叔和朝中部分老臣都是与我爷爷等亲近太皇太后一脉，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大概是会在此其中联姻。”沈知知扭头见宋羽辞在认真的研究瓶瓶罐罐，一旁的小炉子上不知道咕嘟着什么液体，不由得出言开起了玩笑。

宋羽辞听了头也不抬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她？大概是谁和爹爹有仇，爹爹会把她嫁给谁吧？毕竟想想自己，光近一年闯的祸，都有七八家上门讨说法了，尤其是那个招人恨的林凛！平日里爹爹都是极力护犊子的，结果这次因为林凛，自己破天荒地被骂的狗血淋头。

“呀，这蜂蜡没有了！”

宋羽辞沈知知二人说笑间，小冰看着罐子里只剩零星碎沫的蜂蜡罐子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宋羽辞摸摸下巴，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上元节那天就是特意出去早些买蜂蜡，可是回来路上碰见灯会就去看灯了，后来遇上锦衣卫抓犯人，她好心办错事又被锦衣卫教训，打架的时候忘记把蜂蜡丢哪里去了！

真是倒霉！怎么一提这个林凛，准没好事发生！宋羽辞翻来翻去也没见到哪里还有多余的蜂蜡。

现去买也不大现实，宋羽辞索性让红穗把东西收起来，等爹许她出门的时候，她去买了蜂蜡做好给沈知知送去。

沈知知和宋羽辞在院子里坐下，太阳暖洋洋的，比生了炭火的屋子里还暖和，两个小姑娘老生常谈般在一起八卦起了京城近日茶余饭后闲谈。

最有热度的宋羽辞当街被锦衣卫教训，两人自忽略不说，宋羽辞聊起了锦衣卫冤假错案，沈知知觉得隔墙有耳，还是不要乱说话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嘛，锦衣卫的名声大家心知肚明，锦衣卫头子林凛居然敢动手教训官宦女眷，我就是不服气他！不就是他爹是太师！我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林凛面子也得给太师面子……只是我也太憋屈了，明明受伤的是我，还要禁足。”宋羽辞这几日心里因为不能自由活动出门，心里一直憋着气，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人抱怨。

沈知知倒是听闻过这个林凛，是个少年英才，锦衣卫的选拔如何严格暂且不说，光是刚过弱冠之年就官居三品佥事已是不容小觑，锦衣卫冤假错案的确不少，可是林凛办案极少出错，故而深得皇帝宠信。

就林凛深受皇帝宠信却从未作威作福玩弄权势来说，沈知知还是蛮欣赏他的。不过既然他纵容手下的确伤了宋羽辞，也的确有些过分，宋羽辞毕竟是有封的蓬莱县主爵位。

不过宋羽辞受封的原因比较特殊，所以没什么人在意，可是真的论品阶，宋羽辞在京城的众家千金里，也是少有的官封。

宋羽辞添了茶给沈知知，沈知知提起二月初二龙抬头是祭龙祈雨的春龙节，到时候皇上会亲自到京外皇田主持祭祀，官员大多会携带女眷一起去皇田附近的青龙观上香参拜。趁这个机会去附近的养蜂场购买蜂蜡，说便再添置些蜂蜜，又能做面霜又能拿给家里厨房调剂。

至此，二人又约了二月初二一起出门。

到了傍晚，留了沈知知吃了厨房做的羊汤宽面，沈知知一边嫌弃羊汤腥膻，一边吃着羊汤面。

宋羽辞看着沈知知口嫌体正直的样子，摇着头吃着解腻的橘子，笑道:“下次给你带雪花酥！”

“我不要芝麻！”沈知知对芝麻过敏，总是交代宋羽辞，她知道宋羽辞身边的红穗做的点心很好吃，出于高兴，沈知知出门前赏了红穗二钱银子。

晚饭后，宋广威带了郎中来给宋羽辞看伤，宋羽辞在宋广威面前一阵卖可怜，宋广威见她可怜的模样，便说不用她再抄写东西了，这么重的伤也足够她长记性了。

“爹爹，你能不能这个月多给我五两银子？”宋羽辞犹豫不决好几次没有张嘴，可是绿秧病着，吃药看大夫都要钱……家里大娘子和奶奶她们肯定都不会管一个丫头的死活，绿秧毕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若是就下了疤痕，将来就没人愿意要绿秧了，绿秧总不能一辈子都给人当丫鬟挣钱养一家子老小吧？ 而且绿秧的弟弟妹妹都要上学了，哥哥也要参加科举了，到处都要用银子。

绿秧的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又一个月不能干活，一个月府里官中是不会给她结银子的，一个月没有收入，这让绿秧家里怎么办？

“银子不够用吗？爹爹不是让官中每月给你支四十两银子零花吗？”宋广威见宋羽辞面露为难之色，大概猜到是为了那个贴身伺候她的丫鬟。他这个女儿虽然总是小麻烦不断，可他清楚这孩子生性善良，虽然刁钻古怪些，但也不失天真烂漫。

“够用！每个月都够用的，可是……绿秧这几日发了高烧，还没有请过大夫！我，我怕她伤的重，本来就够可怜了！都怪我拉着她出门！”宋羽辞坐在凳子上，抓着宋广威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自责着数落自己。

宋广威只好叹口气，道:“行啦！爹让郎中去给她瞧瞧，你也别自责了！爹是气糊涂了，你也实在无法无天招惹锦衣卫！若是不让你长个记性，爹又能给你善后几年？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女儿家该为自己图个好名声！”

过完，宋广威让身边的小厮去官中账房拿十两白银来，其中五两拿去给那个叫绿秧的孩子，剩下的五两给宋羽辞。

宋羽辞破涕为笑，直夸宋广威马屁，宋广威岂不知道宋羽辞的小聪明？笑骂一声巧言令色，转身嘱咐院子里丫头好好照顾姑娘，便被书房的小厮请了回去。

宋羽辞见宋广威出了自己的院门，立刻叫红穗扶她，她要去看看郎中给绿秧看病，毕竟绿秧伤的地方不方便见人，她得去看着点！

郎中开了房子，交代了用药的注意事，宋羽辞谢了大夫，让红穗送大夫出去。

绿秧趴在床上，鼻子一酸看看宋羽辞，然后把头扭过去，待宋羽辞发觉抽泣声，慌忙问绿秧是不是疼了？

绿秧将头扭回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宋羽辞，声音低哑哽咽的说:“姑娘这么关心奴婢，奴婢不疼！奴婢就是没想到姑娘这么疼奴婢，有哪家主子会给奴才看病的？姑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本是伺候姑娘的，居然还过分到叫姑娘一天三趟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