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坏了，补过了！

人间罕见于春深时分下了一场雪，楚朝新帝登基已有十二有余。

“春深降雪，必有冤屈啊！”朝堂之上，花甲老臣殿上痛心疾首道。

楚帝却不以为意摆摆手，“爱卿多虑了，春寒来袭，往年也有遇到过，莫要这般大惊小怪。”

“可是……”

老臣似是还想说什么，楚帝已经起身离开了朝堂。

“没有可是，退朝！”

大理石的阶上铺了层薄冰，下人们走着打滑，顾家披着月牙白披风的小公子却稳稳立着。

“小公子，小心摔着。”

略有担心的婢女提醒了一嘴，顾衍却一动不动，恍若未闻。婢女倒也不觉得奇怪，小公子自小就是这般，脾气秉性都怪怪的。

顾衍此时并非是不想理那婢女，只是他脑中突然涌起什么东西，似是……一个少女的脸，在这皑皑天地，朦胧不清。

“阿蛮！”

顾衍叫出声，身子一晃，从阶上摔了下来。小厮婢女脸色苍白，慌忙围上去将顾衍扶起来，摔着这小祖宗，他们可是逃不了责罚。

“小公子，您没事吧。”

“小公子……”

顾衍眸光渐渐恢复清明，刚才仿佛做了场梦，梦中发生了什么一概没记住，只记得方才那脱口而出的名字。

“阿蛮……”

顾衍的呢喃声吓坏了众人，也没摔到脑子，这小公子就跟傻了一般，嘴里不知在念叨啥，只好七手八脚扶着顾衍进了里屋。

……

“小祖宗欸，告诉嬷嬷你到底怎么了？”

嬷嬷担忧看着，顾衍自上次摔着后便魂不守舍，谁也不理，像是傻了一般。

“嬷嬷，我近日总是梦到一个姐姐。”

顾衍一本正经，满脸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姐姐的长相我看不清，但是却记得那个姐姐的名字，还总爱摸我。”

“噗哧，呵呵，原来是这般。”嬷嬷笑得满脸慈爱，“我们家的小公子也确实是可以教教了，你且等着，今夜嬷嬷便给你安排上。”

“安排什么？”顾衍睁大眼睛疑惑道。

嬷嬷笑得让顾衍后背发凉，可嬷嬷似乎也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只摸摸顾衍的头。

“小公子先玩会儿，夜里便知道了。”

晚膳，顾衍看着嬷嬷盛出大碗的海参，挑眉，“嬷嬷，我记着府内医师似是说过海参不易多食。”

“呵呵，”嬷嬷笑着多盛了些汤，“不碍事的，今夜不碍事的，小公子多吃些，一会儿有力气。”

顾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嬷嬷塞了满嘴。这般被喂的饱饱的，嬷嬷叫下人撤走桌上饭食，而后抓着顾衍的手，耐心说道着。

“小公子，一会儿来了人可不准像小时候般叫人丢出去。”

“为何？”

“那是来教你的姐姐，若觉得喜欢，将来还可以收作通房丫头。”

通房？顾衍觉得这词似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嬷嬷神秘一笑，将房中的下人都带了下去。

顾衍一人待在屋内，只觉得身体开始一阵燥热。不多时，门口有了响动，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女迈着莲步走了进来。

一身轻纱遮掩着，可以说这衣裳穿的，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住。

“你是谁？”顾衍正难受着，此刻被来人扰得分外不爽，“出去！”

可来人却像是听不懂话般，一路婀娜多姿向顾衍靠去。衣带轻系，随意走上两步便会松开些。走到顾衍身边时，已美人玉体陈露。

顾衍通红的脸却沉了下来，将床上锦被扔向少女，“裹好了自己滚出去！”

少女被吓得一哆嗦，跪倒在顾衍脚边，“小公子，奴、奴奴婢是嬷嬷遣来教您房事的。”

“房事？”顾衍脸黑的似是能滴出墨来，今日嬷嬷的反常，莫不是认为他思春了。

“我不需要，你走吧。”

得知是嬷嬷的安排，顾衍也放不出什么狠话了，只摆摆手叫那婢女下去。

跪在下面的少女却慌了神，大好的富贵前程摆在自己面前，若是这般被赶出去，怕是以后都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小公子，您这般年纪，就算不是我，嬷嬷也会给您安排其他女子的。求求您，若是不讨厌奴婢，便收了奴婢吧！”

顾衍被她吵得头疼，索性亲自上前，用锦被将她裹好。那婢女看着靠近的顾衍，心下高兴，以为顾衍心软改了主意，却不想被包个严实，而后从门口扔了出去。

“公子不要啊！”

门口听墙角的嬷嬷正窃喜，那婢女叫的这般大声，相必……

“啊！”

谁知下一秒，便看见婢女尖叫着被抛了出来。嬷嬷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婢女，嘴角不可扼制地抽了抽。

顾衍看向立马站起来装作无事的嬷嬷，磨了磨后槽牙，“嬷嬷，下次不必为我安排什么通房丫头。”

咬牙切齿说完，顾衍却感觉自己鼻腔中似乎有股流体不受控制向下流。用手摸着看看，竟是流了鼻血。嬷嬷赶紧上前，用帕子帮顾衍堵住。

“我的小祖宗欸，都急得流鼻血了！是不是嫌这个丫鬟不合心意啊，那嬷嬷马上再去给你找一个。”

“嬷嬷，我有喜欢的人了，不需要通房！也别找人教我这些东西！”

顾衍推开嬷嬷的手，自己堵着鼻子后退，而后狠狠关上房门。

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嬷嬷赶紧推开门，看见正正倒在不远处的顾衍。

“坏了坏了，补过了！”

手忙脚乱将顾衍扶上床，叫来医师仔细瞧过。医师捻着胡子半天，才想出一套委婉的说辞。

“咳咳，嬷嬷不用担心，小公子身子火力壮，这般滋补，上火了而已。”

饶是医师这般隐晦的说辞，还是让嬷嬷老脸一红，连推带赶地将医师送走才松了口气。要是让顾丞相知道，怕是会心疼坏了。

顾衍虽是楚氏皇子，被送出宫后便一直以丞相府小公子的身份生活，顾丞相待这个外甥倒真是比亲儿子还亲。

“衍哥儿怎的好好请了医师？”

顾丞相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时，嬷嬷立马哭丧了脸，大半夜的，这丞相真是闲得慌。无奈，只好认命向丞相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衍哥儿喜欢的人……若是普通女子倒还好说。”顾丞相沉吟，“反正日后衍哥儿也少不了三宫六院，但若是百里家的公主，便是难办了。”

说着，顾丞相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成大事的人，万不可教儿女之情所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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