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二十二）：焰火之光

路人乙家主，金氏来犯。

屋檐下透出的灯火剪影被来人打碎，少年睁开双眼，琉璃色的瞳孔留下的是半空中绽放的花火的姿态，还有少女垂眸时娴静如临花照水的情态。

姬如玥平江的春夜，也有烟火芳华。

姬如玥未甚在意，只是替江姒拢了拢狐裘，然后带着她的目光望向夜幕。

又一束火光窜上天幕，旋即绽开，轰隆而碎，只留下刹那的光影。

姬如玥平江的山水，也能栽活燕地的婆娑莲。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因为身边之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语。

但他知道，那就是承诺。

她会在这里，等着他凯旋。而燕地养就的毓秀钟灵，也能盛放于姑苏的严寒。

深深看了江姒一眼，姬如玥拿起家臣奉上的剑，疾步离开。

婢女们忙簇拥上来，要扶江姒进屋，她却摇头，先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然后转身向外，看一行人在摘星楼下匆匆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视野里人踪绝迹，她才缓缓抬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路人甲夫人！

路人乙快传医师！

路人丙通知大长老，快！

＊

“妃性烈，有冰清之姿，亦蒙恩于元氏临川王元清，虽受迫于王，弗许之。至金氏犯界，王千里御敌，妃遇毒，命悬一线。”

—《临川志纪·卷二三》

＊

“昭华…昭华。”

迷迷糊糊中，江姒听见有人在不停呼唤她。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口舌都无能发生。

于是，她一直在黑暗中攀爬，手脚和面容被粗糙的碎石一遍遍揉碎，结痂和流血一遍遍重复，全身痛和痒交织

她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个日夜，也不知道通往崖上的路到底有多远……

　　那是一种从骨头里发出的痒，让人忍不住想去挠，然而，她丝毫不觉痛苦，反倒放下了些心。

她还没有死，她还没有被埋葬在半途，她还能令试图毒杀她、扼住她咽喉的人痛不欲生。

　　只有忍过这阵痛苦，只有睁开这双眼，她才能击杀这乱世

　　右手的尾指慢慢地、一点一毫地移动，直到触摸到身侧垂落的帷幔。江姒触到其上 绣的流云纹样。

猛地，娟秀的眉微蹙，她睁开双眸，从永夜的梦境惊醒，奋力握住了那帷幔。

可她的眼前，还是黑暗。

久未发声的嗓子只能发出孱弱的江嘶哑 。这时，房间外，脚步声传来，很快停在房间门口，接着便是空气流动的触感。

南嘉公主醒了！快去通禀姬老先生！

南嘉的声音传来，声音中满是惊喜。她很快走到江姒身边，扶她坐下，

江姒临川…

依然是嘶哑的声音，每说一个字，就仿佛刀子在喉咙上划过。

南嘉公主先润润嗓子。你们，去备些清淡的粥菜来。

路人乙是，南嘉姑娘。

南嘉边给江姒喂了早备下的温牛乳，边将姬氏的婢女支开。

南嘉王爷得了消息，带人直奔平江，但半途上，得了姑娘中毒的消息 为了解药，王爷只能转奔兰陵，和姬如玥、扶风李家一同攻打金氏。

南嘉在江姒耳边低声道。

南嘉还有静王殿下，他…

搞事作者君回答问题，姬如玥是遵从叔父和哥哥安排，加上阿姒是他理想型，第一面也很有好感，感情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