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是吃不到

第二天一早，季良就起来去抓小兔兔了，他本以为有过一次经验，今天会很顺利，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他蹲了一个早上，完全没有发现除他以外的任何生物。

平时和他抢水果的小猴子不见了，蹲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野鸡和兔子，总是大摇大摆地野猪一家也消失了，连爱唱歌的鸟儿都没了踪迹……森林里安静得可怕。

这种安静有点儿渗人，季良仿佛感觉身后有一对竖瞳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吞下肚。

季良可以肯定，这么多动物消失一定是因为昨天遇到的那条白蛟。在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兽与兽之间等级分明，高级对低级会有一股威压，像他之前那样瑟瑟发抖，手脚发软，还算是轻的。像一般的低级灵兽会被高级灵兽所驱使，直接被威压吓死也不奇怪。

那条蛟胃口真好！只是它怎么没有吃我？

心里疑惑的同时，季良对小狐狸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再联想到很多时候，森林里的兽兽对他是避让的，可以肯定原身的父母很厉害，它继承的血脉力量不低。

季良只能去吃果子了。再好吃的东西，任你连续吃了一个月都会觉得腻味，虽然他找了好几种果子换着吃，但是他是狐狸啊，怎么可以只吃素！

看样子，只能搬家了去别的地方，这附近连只老鼠都没有。

季良也不清楚这森林到底有多大，他处于森林的哪个位置，只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蒙着头往前跑。只要跑出这个范围，他总会找到吃的。

随着身边的树木的树龄越来越小，他渐渐发现了人类存在过痕迹，其中很多都是打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诡异的是，除了怀孕的母兽和幼年期或者成长期的幼兽，他没有遇到任何成年的雄兽。而地面上，被践踏过痕迹越来越清晰，季良这才意识到，这座森林将要有大事发生了。

那么多野兽聚集在一起，不就是兽潮吗？那么一来，他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进人类村庄里找点吃的？自穿越以来，他天天吃水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一想到各种美食，他就开始不自觉地流口水。

季良马上加快速度，化作一道红光，想要赶上兽潮的大部队。

赤华森林是玄黄大陆上最大的灵兽森林，与之相邻的国家达十多个，有记载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上千次兽潮，无数人类英杰陨落于此。

这一天，魏国的山河关迎来了百年内规模最大的一次兽潮。第一天，魔兽大军仅用了三个小时，山河关就失守了，人类军队屡战屡败，周边国家的人和在附近游历的强者纷纷赶往魏国支援。

往昔繁华的城市变成了魔兽肆虐的地狱，本该是土黄色的城墙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刺鼻到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叫季良有点儿后悔来到这里，地上的残肢骸骨告诉他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斗。虽然他明白现在自己也是一只兽，但是前世作为人的经历，让他从心里无法接受这一切。

就像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只狐狸的事实。所以才会保持人的作息，一日三餐，早起早睡，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还是用两只腿逃跑。

白冰就在城主府里，坐在主位上，默默消化着刚刚得来的信息。在她沉睡的这几百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个看起来无敌的男人不久前陨落了，留下一堆情债和怀孕了的狐媚，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留下来的宝贝，一些老家伙不惜出手对付狐媚，导致狐媚最终死在了森林外围，等她苏醒，得到狐媚的求救讯息时，一切为时已晚。

这叫她如何不感到愤怒！

好姐妹，我屠一城为你送行可足够？

白冰没有对普通人出手，也没有阻止其他人逃离这里，她只是杀死了山河关内所有的高阶修炼者，所有对狐媚的求救视而不见，甚至偷偷出卖她的人。

若不是被人出卖，以狐媚的实力，即使下降了一部分，也不会轻易被人所擒，更不会含恨而死。

白冰一想到狐媚的尸体被人带走，皮被扒下来做成皮甲，爪子、骨头被砍下炼成武器，连血肉都被用来配置成药剂、炼金材料，被利用得一点儿也不剩，眼角便染上一层红，眼里似有一座活火山正酝酿着爆发。

找呀找呀找食物，找到一个大馒头，我找呀找呀继续找，找不到烤肉不罢休！

季良在街上跑，看到类似于饭馆的地方就进去看看，找找看有没有吃的，但是很多都被弄脏了不能吃，季良看着沾了人血的烤鸡实在是下不了口，只好继续找下去。

不吃人，大概是他作为一只狐狸最低的底线了。

季良把饭馆搜完，最终只找到几个馒头，撕去外面的皮，里面还能吃。于是，他又把目光瞄向了城里的“大户人家”。

也是破城的时候，正在吃早饭的时间后，早上做的东西刚吃完，午饭刚准备开始做，城破了。所以季良才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要么是沾了血，要么是没有煮过的、生的。

季良在别人家的厨房里翻箱倒柜，却忽然听到地下传来了轻柔的呼吸声。

有人！

当他惊喜的靠近那个地窖的入口时，他听到里面的人慌乱之后，很快就没了声响，连呼吸声也没有了。

是的啦，他现在不是人了。

季良把动作放轻，装作渐渐走远点样子，小心地躲在入口背后。

“哥哥，那只狐狸是不是走了？”

“不知道，嘘，妈妈说不让我们出去。”

“可是我好饿呀！”

“那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哥哥出去找点吃的回来。”

听声音，是两个孩子，哥哥有十岁左右，小女孩才六七岁。

季良心中泛起些许柔软，他做了一件蠢事，他把自己找到的吃的都丢到地窖口外面，方便男孩一眼就看到，然后龇牙咧嘴地赶跑所有路过的魔兽。

一天，两天……

季良终于用两只爪子升起一团可以烤肉的火，他把找来的洗干净了的生肉串在木条上，然后架在简易烤架上烤，心里想着烤肉的味道，越想越流口水。

随着烤肉的外表渐渐变得金黄，香味飘出来了，季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唔，烫死我了！

把烤肉取下来后，季良迫不及待地咬上去，马上又松开口。

季良把舌头吐出来，像夏天小狗吐舌头散热一样。

等等，不要啊！

季良来不及接住烤肉，落到地上沾满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