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南絮回到踏雪轩中，派人叫了银粟过来。

　　“可有收获？”

　　“夏嫔娘娘养了只猫。”

　　“那好，就让这只猫帮我们一把。”

　　“小主真打算现在就下手？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这样的东西摆在殿里，以免夜长梦多，早些处理了。”南絮呷了一口大红袍，“若查不出来，给咱们探探路也好。”

　　“小主打算怎么引来那猫？”

　　“这就要麻烦你了。”

　　“奴婢但听小主吩咐。”

　　“选景阳宫和咱们这儿最近的一条道，你只管选人多的时候，悄悄滴下那药，隔远一些滴，等皇上查的时候你再往自己衣袖上滴。”

　　“那猫要是伤了您怎么办？”

　　“皇上在呢，你怕什么。景阳宫里有咱们的人，会看好那猫不叫它提前跑出来。”

　　“那奴婢就站在那屏风处。”

　　“对。”

　　“小主，夏嫔与您无冤无仇……”

　　“谁说这猫草就是夏嫔下的了，只不过是满宫里就夏嫔养了猫，别人要借这猫爪子罢了。”

　　“可皇上要是彻查下去……”

　　“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要的就是一个结果，有何问题呢？”

　　“你若担心，就再等两天看看。”

　　“小主心里有数，奴婢就放心。”

　　今儿晚上，元正帝又召幸了南絮。

　　南絮坐在凤鸾春恩车里，心里忐忑不安。

　　“皇上这不合规矩啊……”南絮喃喃道。

　　约定俗成，不应该是位分最高的佟佳氏先侍寝，家世最高的她随后，差不多召幸完了才开始重复召幸的吗？

　　“不过，好像也没有那条规定说一定要从谁开始。”南絮嘀咕着，眯了眼打盹。

　　“嫔妾……”

　　“不必多礼，过来吧。”元正帝向她招招手。

　　案上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百鸟图。

　　“这是皇上画的？”

　　“朕还未画完，孔雀的色泽差了些，想着你善画，就宣你来帮朕瞅瞅。”

　　“皇上怎么想起画这个来了？”

　　“闲来无事，想起父皇那时候嫔妃都喜欢鸟，天天看宫里头黄鹂白鸽飞来飞去，现在时过境迁，不免伤感。”

　　“皇上嫌咱们宫里安静了。”

　　“你们再养鸟朕还能不能过了。”元正帝摸着鼻子开玩笑道：“指望朕教你们养吗？”

　　南絮咯咯地笑。

　　“有了夏嫔娘娘的猫，嫔妾们也不敢养鸟啊。”

　　“夏嫔的猫……”元正帝摆了摆手，“四处乱跑，没点儿约束。”

　　“皇上怎么能要求猫猫狗狗的自我约束呢，一点儿也不通情达理。”

　　“行了，朕要再不通情达理，那猫早被朕扔了。快点帮朕看画。”

　　“皇上，这孔雀色泽就是这般，一点儿没差，就是阳光下显得亮些，皇上画夜间百鸟，怎么能和白日里相比呢？”

　　“若是月光普照，添几撮颜色浅一些的也就罢了。”

　　“你帮朕改改。”

　　南絮执了笔，调了浅色，略略添画了几笔。

　　“好了皇上。”

　　“这样顺眼多了。”

　　“朕去歇歇，你帮朕画只翠鸟吧。”

　　“好。”

　　夜深人静，宫灯已经陆续息了，睡着的寥寥无几。

　　佟佳氏，舒穆禄氏，童贵妃，皇后……

　　南絮这边倒是睡得安稳，半夜扶着酸软的腰肢又被接回去，如此麻烦，又睡不安生，却还是有人不惜重金贿赂敬事房，求得一次机会。

　　正如明知后宫险恶，还挤破头想进来的那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