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六】

鸟叫声？

　　整个屋子里的人不止李挽歌一个听到了鸟叫声，除了蓝忘机和李珏，其他人都在寻找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

　　李挽歌很快就将目标和注意力锁定在江澄后面的聂怀桑，聂怀桑像献宝一样地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个黑色笼子，里面是一只金色的小鸟。

魏无羡“这是什么？”

李挽歌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魏无羡，心里暗道有趣，便继续偏着头不留痕迹地看着那只小鸟，难得难得，羽毛居然是金色的。

聂怀桑颇为骄傲，“我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金雀，足足追了三天，怎么样？嚣不嚣张？”

魏无羡笑道：“嚣张，好玩，这羽毛还是金色的。”

聂怀桑“那是……”

聂怀桑本是给魏无羡看的，却不料被李挽歌也看了去，虽说这三年他和李挽歌没说过几次话，但于礼制上还是要跟李挽歌叫声表姐的，咽了咽口水，连忙用衣袖遮挡住。

李挽歌见此蹙了蹙眉，抬眸便见聂怀桑在看着她，这下李挽歌知道了，她暴露了。

聂怀桑“表姐，别告诉其他人……”

李挽歌点了点头，随后她便见聂怀桑看着她身后，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老大，身子一抖，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一样，站好闭嘴。

蓝湛（字忘机）【目光锐利】

李挽歌微微蹙眉，随即她便感到一阵凉风袭来，让她后背发凉，心里警铃大响，是蓝忘机！

李挽歌很快就站好，她能感受得到那道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会儿，而她也做出了和聂怀桑同样的反应，身子一抖，方才还惺忪的睡眼立刻变得清明。

家规她可一遍都没抄呢，可不能让三年前的悲剧再上演一次了。虽说这次李珏来了，但她敢打包票李珏这个臭小子肯定不帮她抄。

蓝湛（字忘机）……

蓝忘机见几人都老实了，这才收回眼神，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失落。

慢慢地，当李挽歌再次要阖上眼之时，这三千五百条家规终于念完了。

蓝氏子弟“兰陵金氏拜礼！”

江厌离看向金子轩，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

李挽歌目不斜视，却也注意到了江厌离的小动作，倒也不觉得奇怪，这江氏与金氏联姻，仙门世家人尽皆知。

金氏唯一的嫡子金子轩身着金星雪浪牡丹纹的衣服，额中点一粒朱砂，眉间尽是矜贵之色，但行礼却是一板一眼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金子轩“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

金子轩“先生弥论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丝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金子轩微微抬手，身后之人便将盒子打开，李挽歌随意一看，果真是用了金线，兰陵金氏好大的手笔。

魏无羡感叹道：“雍容华贵啊。”

江澄不屑一顾，“华而不实。”

江厌离“别闹！”

云梦江氏三人的低声细语，吸引了李挽歌的目光，好奇地去看他们三人，看有什么好玩的，对上魏无羡的视线，后者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扯了个笑给她看，尽显少年朝气蓬勃。

李挽歌回以一个浅笑，然后就迅速转身站好，仿佛刚才偏头的人不是她一样。

魏无羡瞅了眼蓝忘机，小声道：“小古板……”

蓝忘机只当听不见，李挽歌嘴角微微抽搐，强行忍住唇边勾起的弧度。

蓝氏子弟“清河聂氏拜礼！”

聂怀桑见四下无人看他，便偷偷地将袖口中的金雀放下，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色，理了理衣服后，便走到蓝启仁面前，行拜师礼。

聂怀桑“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聂怀桑“怀桑代聂氏向先生敬献紫砂丹鼎一尊……”

聂怀桑转了转眼珠子，想不到后面的词，然后就低下头向身后人道：“孟瑶。”

孟瑶出声解围，“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受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李挽歌听到这一番说辞，不由暗自佩服，这些话她练了三年才小有所成，这人居然如此信手捏来，看把蓝启仁夸得满面春风，想来孟瑶，他日在聂氏定有一番作为。

然而还不待孟瑶将手中物献上，寂静的学堂里却传来很小的议论声，且有意无意地将声音放得越来越大。

“那是谁啊？”

　　“他就是那孟瑶。”

　　“听说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去金麟台认亲，结果被金宗主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入清河聂氏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