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倚天阙高楼，长河见水奔流，怒亦浮萍碎生，安亦晓星沉落，那九霄弄天为指尖舞，翻手为云覆手雨，身登云端绝巅，光芒万丈，捧山河人间，星辰海阔，杯酒曲殇交错，品尽沧海桑田苦愁，步过轮回路远斑驳，扬出那倾尽天下的风华，自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至青云。

　　轮回思绪跌宕起伏，望尽漫漫天涯路，锦觅那抹埋在眸底的冷破冰而出，逼近旭凤几分，狂飞的衣袖在空中割出一道道显眼的红，金线绣成的青莲与月华一并流淌，忘川的飞花悲歌不知是谁吹响，荼靡战场笼罩的硝烟不知何时散去，只闻她掷地有声的讽刺道，“而你旭凤，在面对荼姚要杀我时却以身待过，那般轻易，打算泯消如数仇怨，在我下凡历劫时擅自叫狐狸仙为我们绑上红线，干扰我历劫，以至于霜花强制夺舍我，又曾在深知锦觅其身懵懂诱骗其灵修，就算那是与你情投意合的霜花，你又岂能不顾礼义廉耻，毁之清誉？此为于我。”以言语化作漫天纷杂的剑阵布之，在旭凤身上戳出千疮百孔，每个窟窿都不断涌出殷红的血。锦觅自始至终带着那防身的冷，以此筑起坚固高耸的城墙，将自身牢牢围住，不愿去回首曾经，连最后那抹也剥离干净。

　　再没有那意气风发的火神旭凤，有的是孤冷阴厉的魔尊；再没有那温润如玉的夜神大殿，有的是言动九州的天帝；再没有那天真烂漫的葡萄锦觅，有的是身负重任、掌握众生的朝华帝君……

　　冷意疯狂席卷将旭凤裹在里面，已无温暖透骨、凝冰化冻，她那如琉璃玉般的眸中汇聚了一汪深潭，被那回忆的石子拍击出阵阵涟漪，眉扬起一道不谢风流的弧度，嘴角抿着冷意无边，踏碎曾经满身苦痛，“于小鱼仙倌，你可曾把他当做你的兄长？在明知我为小鱼仙倌的未婚妻子要历劫时，你却不顾小鱼仙倌所想给我们两人绑上红线，是，你有宠爱你的父帝母神，再任性又如何，而他呢？在小鱼仙倌娘亲被你母神亲手杀死且他都险些丧命时，你竟想以杯酒释恩仇？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在我和小鱼仙倌仍有婚约之时，你和霜花不顾声名竟在留梓池灵修置他难堪，还有，此次你不曾考虑霜花其与小鱼仙倌的大婚昭告六界，竟与她拜了天地，呵……”那绘尽记忆的长卷被她悉数撕碎伪装，露出最真实的那一面，恍若脚踩荆棘，血流喷溅。

　　那时的她仅仅是一抹将要散却的残魂，虚弱的游荡在天界角落，她听见那残酷的真相，惊雷劈破雾影寒光，曾经自己真心将其当做朋友的凤凰偷偷在历劫时绑上了红线，欲要毁了她的婚约，究竟是所谓的爱，还是习惯的掠夺呢？他那一次的任性，也造就了她历劫的陨落魄乱。又一次，当她看到小鱼仙倌的母亲离世，他跪在地上乞求荼姚放过龙鱼族，又受了数万道荒火时，她的心是那么的疼，而那个被她当做交心之友的凤凰，竟然在她未婚夫君戴孝期间打算杯酒释恩仇，又是可笑至极的任性，或许曾经对情爱懵懂的她也被这疼刺激得清明几分，恍惚间察觉到心头那抹情意。再后来，霜花以她之身不顾伦理道德与旭凤灵修，她羞愧欲死，泪水淌过脸颊却是那么无力，也无法安抚身后被打击到小鱼仙倌，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告诉他，那不是她……

　　悉数记忆凌乱痴缠着，亦或是水神爹爹和临秀姨的死，她想阻止却无可奈何的悲哀，亦或是小鱼仙倌孤身孑然的背影，她想去安慰却无法实现的疼，在那一刻，从前迷惑的都清明了，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也让她做出了那不计后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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