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一会儿成亲的事,已经是半夜,院内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困乏。
“就先如此,快去休息吧。”白泽见她虽然一说此事兴致勃勃,但眼皮不停打架,恐怕是挨不住了。
三青忙点头,往房里去,又突然停了下来,想起什么。
有两个孩子正休息。
她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不知所措,想了想,指着树上的巢道:“我去树上。”
“夜里冷。”白泽开口制止。
“哎,没事,我……”三青挥了挥手,笑道,“羽毛暖和。”
白泽起身,走进她,然后拥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声问:“是吗?”
三青赶紧点头,在他怀里蹭了一下。
“和我相比呢?”
三青没出声,红了脸。
“三青,陪陪我。”
她呼吸都一滞,立马强迫自己冷静,而后回绝。
“不太好吧……”她欲挣脱他的怀抱。
白泽不肯松手。
“树上并不安稳,若是无风还好,若有风,你不就粉身碎骨了?这些日子快入冬了,睡在屋内,不必在树上好么?”
三青意志并不坚定,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
三青顿时睡意全无,白泽亦是。
“阿泽……”她压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你的角呢?”
“藏起来了。我请三足龟前辈替我封印了一道,它不会轻易冒出来了。”白泽轻声解释。
三青“哦”了一声,又感到奇怪,问:“你何时去了昆仑山啊?”
“……就是,你回去那日。”
她眉头一皱,心中再度难受起来。
他为何偏挑了那日呢,只有可能是去追她的,但那日昆仑山上,她又不曾见过他。
她毕竟可以飞过去,而白泽……她仿佛看到他涉过千山万水,却没有去见她,只是,停留了一会儿。
“都是我不对。”
“……休息吧……”他翻了个身。
一月过后,秋日迟暮,他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西王母在应允此事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泽许久,又回到三青身上,最终点了头。
三青将孩子暂寄养在小鵹处。
小鵹听闻三青和白泽的好事,颇不怀好意地低声打趣了三青一句。
三青没好意思回答。
小鵹向二人道贺,特地加重了一些话,闹得三青害臊到低着头不言,好在白泽仍是得体地道谢。
一切很是顺利。三青伏在返程马车的车窗上,景色浮光掠影,心却微微荡漾。
“小青儿。”白泽盯了她许久。
“嗯?”三青回头。
他定定地望着她去,嗓音低沉。
“我总感觉不够。”
三青没听明白,坐到他身边,又问了一遍。
“总感觉,准备得不够。”
三青闻言松了一口气,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道:“这样很好了,于我而言,已是足够。”
“我不在乎有无盛世婚礼,嫁妆能铺几里,又有良骏几匹,甚至我连成亲的仪式也不想走。
“是你就好了。真的。”
三青脸上薄薄起了火红云霞。不好意思地移开身子,又趴到窗边。
白泽轻轻笑了。
“你觉得好,便好。”
他们成亲那日,是个艳阳天。
是西王母选定的日子,她命掌管气象的神君算过,自那日后,便在难见阳光,并且,也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三青和白泽不愿繁琐。
没有热热闹闹的仪式,安安静静的小院里,一拜天地。
誓言说给彼此,天地为证,足矣。
世间纷扰无常,真心得以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