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一向对晌午饭无太多兴趣,叫白泽随便选家就好,谁知道白泽挑了大概一刻钟,还没个结果,三青饥肠辘辘,跟他商量着进了一家最近的酒楼。
好在,点菜白泽较为拿手,他们的口味还算相同,三青全叫白泽做主。
等着上菜的间隙,三青问起方才的事。
“你......为什么笑啊?”三青的声音压得很低,跟蚊子嗡似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脸红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定定神。
“没什么。”白泽看了她一眼,语速比往常快了些,“你叫我前辈,那我,不就要叫你后辈了吗?”
三青不禁嗤笑一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随便吧。”
就知道不该问白泽这个问题,三青纠结了一小会儿,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个字——夫君。
她绝对是臆想过头了。
半晌,她才试探着开口。
“阿泽?”
白泽收回打量周身人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嗯。”
三青的心里无由来地窃喜,像是一池碧水倾泻。
有人心怀鬼胎,在光明之下,隐匿在影子里,悄悄地酝酿着阴谋,目光不曾离开洋溢着幸福的二人。
白泽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往窗外一看,目光敏锐,而窗外,是一树绿荫。
夜幕深沉地可以将所有人吞噬,包裹在迷茫中,万家灯火清晰映辉,像谁的眼瞳顾盼生辉,三青觉得一日的光阴就如流光逝去,好在,今天是快乐的。
三青感觉有些累,但她很愿意陪着白泽,每一天都愿意。
“待会儿就不要出房间了。”白泽在她进房前嘱咐道。
三青歪了歪头,问:“为何?”
白泽微笑,走进了几步,将她搂进怀中。
三青闻到了他身上的药草味,很好闻,让人贪念。
“因为,我得沐浴,要不然啊,银角会冒出来的,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晚风温柔吻过她的耳畔,三青的脸颊飞出红晕,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乖乖地点了点头。
白泽松开她。
三青却突然抓紧了他的袖子,勾住他的脖子,强行将他拉回。
白泽倾过一边身子,揽着她,问:“怎么了?”
“......前......阿泽,我......我......”三青觉得她说不出口,但为了不那么唐突,还是要先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说吧。”
“阿泽......我想亲你。”三青飞快地说出这句话,又飞快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怀里。
白泽忍俊不禁,看她如此之羞怯,半开玩笑道:“你把头埋我怀里,是想......让我亲你吗?”
三青想了想,觉得这也可以,于是无比坚定地说了一句。
“这也可以啊。”
白泽无可奈何,道:“你抬头,看我。”
三青一番思想挣扎后,抬起头,白泽目光灼灼,眼神有她看得懵懵懂懂的东西。
三青一想,是自己要亲他的,让人家主动,不大好吧?
白泽低头侧过脸,他们刚好一般高度,三青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没有迟疑地,跑进房门将门一关。
白泽闭了闭眼,嘴角不禁上扬,却没有松了一口气,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敛容,冷冷道:
“不知阁下,看够了没有。”
灰烬化为一张小孩儿脸的朱雀,他闻言拍了拍手,道:“真是如胶似漆呢。”
白泽垂眸,转过身,及其客气地一笑,回答:“见笑了。不知阁下这次前来,又有何事?”
“怎么,这次不请我喝茶了?”朱雀放肆道,带着丝丝嘲讽,像把这儿当自己家里一样,坐到庭院里,翘着腿,摇着凳子。
“自然是有必要的。”白泽敛去眼底锋芒,为朱雀斟茶。
朱雀拈起茶盏抿了一口,陶醉地摇了摇头,外人看来,就像个阴鸷的小孩子,同他外形极不匹配。
“你也有被七情六欲缠身的一天,白泽。”朱雀直呼他名,语气肃杀。
白泽仍是笑。
“谁都躲不过的,阁下说呢?”
他也无需回避,从前他举棋不定,她的话,终于是让他有了决策。
眼中有她。
已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