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龟的确找了三青许久,但见她回来,也放了心,问她去了哪儿。她说,她见到白泽了。
三足龟摇着头叹了口气,问:“你确定?”
“……不确定。”她还无法证明他就是白泽,只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
见三足龟不再言语,她又补了一句。
“但是他好像是真的白泽。”
三足龟闷声不响,三青也不再执拗于他是否相信,而是说自己要回昆仑山。
三足龟点点头,三青化为原形,老人家惊奇地看着她,问:“你这是作甚?”
自然是飞回去啊。
“痴儿!”三足龟嗟叹一句,画了个传送阵。
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阵法,三青对龟爷爷连连弯腰致谢,而后跳进了传送阵里。
刚至昆仑山,就有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三青没经住,打了个喷嚏,只觉得都凉到了心底,连忙裹紧衣服。
三青此刻位于半山腰,山麓和山脚仍一片葱茏,温度比这里要好。
她怕冷。但昆仑山终归是凉寒之地。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薄雾黄昏,忙不迭化原形飞下山腰去找凤凰。
城中下了一场大雨。
雨后清新湿润的气息洒向每一个角落,白泽在一片朦胧中收了伞,走进房门。
他出去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
“她还是走了啊。”
话语间微微带着失落,叹了口气,又道。
“走了,也好。”
约莫月亮爬上夜幕,三青和叶知归都醉了。
她不省人事地趴在树干上歇了,睡梦里她又梦见白泽了。
和往常梦见他一样,真得很。
第二日,她便跑去问叶知归。
“你梦见他难道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叶知归的神色没有半分惊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三青垂眸想了想,道:“我还看到你了。”
叶知归的眉毛挑了一下,“哦”了一声。
三青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含了几分焦躁问:“到底有没有?”
“他不让我告诉你。”
三青没忍住一笑,似乎是有些满意的,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确认了一句:“真的啊?”
叶知归眼睛一翻。
“信不信随你。”他翻了个身,再度闭上眼睛。
三青在原地偷偷傻笑一阵,想起还在老凤凰的地盘,赶紧返回了山脚,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她在枝丫里跳了好几回。
三青这次回到昆仑山,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若不等到下次为西王母送信取食,她是不能离开的。
她平常也很自由,除了修炼,就是在这山上玩。
看遍了这昆仑山的千山,又站在山顶眺望四周的万水,偶在树杈间捉住罕见的松鼠,逗着玩尽兴后又放生,或者靠着树干翘着腿偷喝老凤凰埋的酒,喝一半了放回去用石耒填上土。
但这种清闲自在,到了今日也成了意兴阑珊。
从前一直没有见着白泽,便在不停地寻觅,如今见了……倒还不如不见。
抓心挠肝的相思就如斩不断的线,望穿秋水的思念还是被禁锢在怀。
她心里有一个主意,但,又不敢提。
犹豫再三,她还是请示西王母,让她去人间游历。
西王母的宫殿弥漫着沉香的味道,古朴淡雅,称西王母的雍容华贵。西王母走下宝座,放下手中竹简,朝三青走来。
三青的心里有些忐忑,从前因为白泽她做了些荒唐事,如今……
“早些回来。我可少不了你。”西王母的眼角眉梢已有岁月的痕迹,不可消磨的唯有性情,她的放手让三青的心里有底。
看着三青表面恭恭敬敬离开宫殿,心里的兴奋却外泄了出来,在举手投足和不自禁上扬的嘴角间,小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娘娘……”小鵹唤了西王母一声,欲言又止。
西王母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她被关了万年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自然是懂了,行事定然不会重蹈覆辙,一错再错。”
小鵹点点头,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