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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葬碑

临灾之间

这从小一起打架、耍坏的两兄弟,哪怕经过多年的光阴,感情依旧。

“死狐狸,你好烦哎,是不是找打。”况一哲终于忍不住,双手一张,一双锋利的爪子伸出。

“哼……我还怕你,打就打,要是我赢,你那最得宠的徒弟,可就要叫我义父。”胡鲤袖子中甩出一把黑色的棍子,看上去与焰洛的淡影很是相象,不同的是,这武器之上闪的是点点的黑气。

况一哲一脚向后一挪,做出了个准备扑上去的姿势,道:“如果我赢了呢。”

“那就再来一次……”

“去你的。”况一哲纵身一跃,身在半空,凌空右手一扬,猛地抓下来,空气中划出三道光痕。

胡鲤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棍子横挡住了况一哲的攻势,同时左手松开了棍子握紧成拳,向正在落下的况一哲的身子击去,啪地一声,他的拳头被况一哲的另一只爪子抓住,而况一哲的身型已然是稳在地上,与胡鲤角力。

“逐师弟……逐师弟……等等……”远处一房间的角落边,焰洛拉住了司徒血逐。

“怎么了?不是要逃么?”司徒血逐回头疑问地看着焰洛。

“师父跟师伯打起来了,我们偷看一下没有关系。”焰洛靠在墙角边上,看向况一哲他们的方向。

只见如今状况是况一哲占的上风,他一手按着胡鲤的肩膀,一手则抓住了胡鲤的武器,胡鲤一手紧握武器,一手不断用力地想要推开况一哲。两人站定,互推了一下,只见况一哲一脚向胡鲤脚下踢去,胡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况一哲则压在他身上,把他按住。

“你输了……”况一哲用力把胡鲤按在地上。

胡鲤贼笑了笑:“那就再来啊。”

“哼~死狐狸。”况一哲一手用力按紧了些。

“哲,你两名爱徒出去查月芷的事,满得过我么,连邪芒都被带回来了。”胡鲤贼笑着,慢慢地道。

“你……”

“嘿嘿。”胡鲤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道:“要不我把这事告诉山主?”

“卑鄙……”况一哲对这个狡猾的师兄是无计可施,只能一阵的沉默。

旁边恭敬地走过来一名钥崖弟子,恭敬地道:“焰堂主,师父。山主……往这边来了。”

胡鲤“哈哈”地笑道:“你看着办吧。”

“你…… 卑鄙……”

“我是狐狸,能不卑鄙吗?”胡鲤再一次“哈哈”大笑。

况一哲一脸不服“哼”地一声:“不过得血逐他自己愿意。”

“一言为定,只要你别耍花样,他一定会同意的。”胡鲤得意的表情扬眉笑脸的。

焰洛见状,转身向司徒血逐挥了挥手,道:“你先回房,把邪芒收起来,别让山主的人看到。”

司徒血逐双手握着邪芒点了点头,转身向弟子房间的庭院走去,而焰洛则在山主走到况一哲和胡鲤身前的时候,恭敬地快步迎了上去,并和况一哲打了一下眼色,见况一哲点了点头,他则恭敬地向山主行礼。

“弟子焰洛,拜见山主……”焰洛拱手行礼。

漩幽点了点头示意焰洛不需多礼,笑着道:“现在不是在望思坳,就不必多礼了,也不要喊我做山主啦。一哲、阿鲤,你们两……”

由于刚才被山主看出两兄弟打架,况一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师父,我们玩玩而已。”

“在小的面前,你们可都是长辈了,随意打闹成何体统。”漩幽靠近了一哲,在他耳边嘀咕着。

“是……师父。”况一哲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司徒血逐从远处走来,向漩幽拱手道:“山主。”

漩幽“呵呵”一笑,拍了拍司徒血逐的肩膀,道:“哈哈,血逐,来了,恭喜恭喜。”

“多谢山主厚爱。”司徒血逐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胡鲤一把搂住司徒血逐的脖子,笑嘻嘻地对漩幽道:“山主~借用一下这帅气的小狼……”

况一哲用力瞪了胡鲤一眼,可胡鲤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拉着司徒血逐就道:“来,我们一边聊。”

胡鲤单独把司徒血逐带开以后,况一哲扶着漩幽,道:“师父,内堂请。”

“一哲,血逐蜕变之事,整个冷嚎都已经得知,倘若荆崖来访,你可要以礼相待。”漩幽缓缓地说着,况一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漩幽满意地笑了笑,况一哲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对他宠爱有加,身为狼族的况一哲,在整个冷嚎山群,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然有着非一般的身份和地位,可依然有不悦者,对况一哲心怀不满,是妒是恨,更有鄙视。荆崖堂主柳苇月,便是其中之一。柳苇月,灵力超群,曾经在冷嚎山群有过一段风云时期,因此被选为荆崖的新一代堂主。因漩幽对况一哲的宠幸,柳苇月是大为不满,一直视况一哲为邪灵异类,更对漩幽阳奉阴违。仗着荆崖堂主之名,处处针对况一哲。

“我知道该如何处理,师父不必担忧。”况一哲又与漩幽家话闲聊了几句。

一旁走来一名小弟子,走近漩幽,恭敬地道:“山主,砾坡代堂主已在望思坳等候。”

漩幽站起来,道:“一哲,我就先行离开,处理砾坡之事。”

况一哲扶送漩幽出门,焰洛跟在一侧,拱手道:“恭送山主。”

等漩幽远离以后,况一哲对焰洛道:“焰洛,随为师进来。”

“是~”焰洛脸上露出一点疑问的神色,跟在况一哲身后又回到堂内,可此时的况一哲显得有点奇怪,竟是吩咐一旁所有的弟子全数退下,远离主堂,堂内只剩况一哲与焰洛两人。

“师父,不知~有何要事?”焰洛左右看了看,空荡的内堂让他很不自然。

“你们如何取回邪芒剑的经过,一一道来。”

焰洛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是~”

焰峰半山的清幽小径旁。

胡鲤开心得有点失控,搂着司徒血逐就是不想放手:“血逐,虽然你师父不是很愿意,但这是你的事情,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胡师伯,是什么事情?”

“以后就不要叫师伯了,我想要收你做义子。”

“这……”司徒血逐突然听胡鲤这样说,心里莫名紧张:“师伯,这…………”

“你不需要这么快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

司徒血逐略带害羞,道:“血逐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好心的叶娘收养了我,如今胡师伯突然这样说,血逐自感受宠若惊,胡师伯见谅。”

“好啦好啦~ 我又不是你师父,你不必那么紧张,以后多的是时间。”胡鲤笑着拍了拍司徒血逐的肩膀。

司徒血逐害羞地点了点头,两人慢慢的向焰峰主堂回去。

接近傍晚,焰峰山体上的温度,稍稍降下,前来为司徒血逐祝贺的各峰弟子,也纷纷到来。

凌崖的凌天移领着弟子凌若、凌凝、卜鸽等一共六人抵达焰峰,前来祝贺,而调皮的卜鸽则四处观望着,查找着司徒血逐的身影。焰洛替况一哲接待来宾,恭敬地把众人领进了大堂。

“怎么不见血逐……师兄?”卜鸽第一次来到焰峰,十分活跃,嚷嚷着道。

“鸽子,不得无礼。”凌天移说了一句,卜鸽伸了伸舌头,没有再说话。

焰洛对凌天移拱手道:“凌师伯,各位请在此稍候片刻,逐师弟一会便来。”

凌天移点了点头:“有劳。”

焰峰山门旁。

况一哲和胡鲤站在山门旁,荆崖而来的堂主柳苇月领着两名弟子缓缓落下,翠仙飞天之术,乃荆崖不外传的秘术,柳苇月特此炫耀一番。

“苇月师姐,难得难得啊……”胡鲤拱手,笑嘻嘻地上前。

“两位师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柳苇月在九百年前,也曾反对况一哲继任焰峰,对他是有不满,话语总带刺。

胡鲤笑道:“师姐,您不也一样,貌美如花,千年不凋。”

柳苇月道:“鲤师弟,你什么时候学得如此油口。”

“哈哈”胡鲤笑着向里面请着,“师姐真会说笑,里面请吧。”

“一哲师弟,你的爱徒,我想先见一见。”柳苇月并没向里走去,反向况一哲道。

况一哲微微一笑:“焰洛在内打点,至于血逐,他显然怕生,待会我便会逐一引见,师姐见谅。”

柳苇月听了似乎有点不满,道:“好,我堂青荷想与他比试,一哲师弟不会拒绝吧。”

况一哲点了点头,把柳苇月送了进门,而胡鲤则有点生气地在况一哲耳边道:“我看她更像是来闹场的,刚进门就挑战血逐。”

焰峰大堂之内。

况一哲领着司徒血逐和焰洛,从门外走进,凌崖和荆崖的弟子们,纷纷发出几声低呼。坐在凌天移一旁的胡鲤,则是笑嘻嘻的一副嘴脸,拿起酒杯轻轻地闻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尽。

司徒血逐自知是今日的重要人物,上前两步,拱手道:“各位师伯,特来道贺,血逐感激。”

柳苇月点了点头,道:“青荷~”

站在一旁的荆崖女弟子青荷,冷冷地点了点头,走出来一步,拱手对司徒血逐道:“血逐师弟,请予指教,可否一比高下?”

司徒血逐向站在一旁的况一哲看去,请示师父的意思,只见况一哲点了点头,司徒血逐才回头过来,笑道:“那~ 就请师姐赐教,若有得罪,请多见谅。”

“请~”青荷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司徒血逐移步堂外,众人跟随两人到堂外的空地。

胡鲤轻蔑地笑着,靠在柱子旁,心想:“不自量力的小妞,怎么可能是血逐的对手。”

司徒血逐与青荷站定以后,司徒血逐并没想要先发制人的意思,文静地站在原地,脸上微微带着笑容。青荷侧是一脸冰冷,注视着司徒血逐,没一会便是以荆崖心法练就的独门轻功,迅速靠近司徒血逐,右手向前一伸,袖中飞出一把翠绿长剑,剑气凌厉,剑意却是充满生机。

司徒血逐右脚向后一退,右手横于胸前,狼爪伸出,两指夹住攻来的剑尖,轻轻往外一带。

就在这一招下,青荷只感一股灼热灵气从剑尖涌来,剑柄也变得灼热,再也握不住,身形又被司徒血逐带开。一个踉跄,握剑的手忍受不了灼热,放开了。司徒血逐一个反手,爪甲尖轻轻在剑尖上弹了一下,落下的剑被弹至半空,司徒血逐一手把剑接住,一手向青荷腰际搂去稳住了她狼狈的身势。

“失礼了…………”司徒血逐待青荷站稳脚步以后,马上放开手,双手举剑奉还。

“…………”青荷看了看司徒血逐,接过自己的剑,点了点头回到柳苇月身后。柳苇月对此当然不满,也不好当场责骂,只好盯着青荷看,脸上自然是一脸黑气。柳苇月自然是没有心情再逗留,所以便示意了一下,便带着弟子回山去了。

凌天移笑了笑,夸到:“血逐,功夫了得,灵力超群,厉害厉害。”

司徒血逐被夸得有点害羞:“凌师伯,过奖。”

“师父,可否让我与血逐师弟一比?”凌若突然出来一步。

“凌若师姐,血逐不敢。”司徒血逐深知,凌若乃是凌崖大弟子,自然不易对付。

“应该一比~!应该一比~!”胡鲤对此似乎十分感兴趣,从旁走来。

“血逐师弟,请尽力……”凌若淡淡一笑。

司徒血逐实在不好推迟,只好点头。两人来回几招中,似乎都不想尽力,凌若一直相逼,想让司徒血逐使出灵力,而司徒血逐则像是有所隐藏,不肯施展。凌若道:“血逐师弟,请尽力……”说着,凌若的攻势更猛烈一点,灵力施展,司徒血逐与之触碰到的部位仿佛都被寒气击中,有霜冻之感。

司徒血逐急道:“火灵魔力我并未完全掌握,怕会伤及师姐……”

凌天移见司徒血逐无心再战,对凌若道:“凌若,好了,点到为止。”

凌若听师父如此吩咐,终于是肯放过司徒血逐,回到凌天移身旁:“多有得罪,勿要见怪。”

司徒血逐同以拱手,道:“血逐自知不如凌若师姐~ 不敢……”

“好了,我们也该回山,不作打扰了。”凌天移拱手拜别的况一哲,卜鸽依依不舍地看着司徒血逐,司徒血逐则是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卜鸽反做了个鬼脸,跟随师父回山。

晚上,司徒血逐和焰洛被获准下山买酒喝,况一哲则是偷偷与胡鲤约谈。

隔天早,钥崖之上,崖边一个小亭子里。

胡鲤已经是准备好了,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不规则石头。

“哲……”胡鲤转身,与况一哲对望着。

“来吧。”说着,胡鲤向况一哲举起手中的金色石头,顿时在况一哲身上是无数金光闪显,一条又一条的金色光带盘旋在况一哲周围,慢慢地聚集又慢慢地散开,最终化作无形。九百年前的山主,为了禁锢况一哲,便是利用的这块金色的鳞石将之封印,使他永远不能踏出冷嚎半步。如今则是反行为之,冲开况一哲身上的封印,灵力聚拢反冲,况一哲略感难以承受。

“呃……”况一哲一声低吟,像是全身无力一般地跪倒在地上。

“你还好吧。”胡鲤上前把他扶起。

“我没关系,走吧,抓紧时间。”

“要是路上有任何不适,你必须马上告诉我。”胡鲤道。

况一哲点了点头,两人骑上了巨鸟划破天际,向着妖神山戟才峰的方向翱翔而去。

冰冷而阴森的洞口已然是被司徒血逐和焰洛弄塌了,况一哲站在孤月洞口处,看着凌乱的落石,幻想着……里面那个孤独的女子,心中犹有万般想法,想要进去与她同眠下去,可终究这一切都不能如愿。况一哲静静地站在洞口,低着头,似是在想念,又似是在沉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陪伴在旁的胡鲤,久久没有言语,在他心里,很想说出哪怕是半句的安慰话来,可看着况一哲那憔悴而惨白的脸,他是又把一个一个的字吞了下去。

过了半晌,况一哲终于有所动作,他一手放在洞口的乱石上,手上的锋利指甲伸出,慢慢地在石头上刻着,一个一个字,慢慢地刻着。从前的回忆又一次重放,从前的欢声笑语又次回响。

“我没有姓,我……我叫……月~芷。爹娘都不要我………”

“………………”

“要有姓氏,人才有根!我可以跟你的姓吗?”

“爹说,女孩子跟人家的姓,可是要嫁给人家的。”

“…………”

爱~妻~况~月~芷~……之墓……这七个字,慢慢地被刻在洞口的石头上,同时,也深深地刻在了况一哲的心里,多少个岁月,都不能忘怀,多少个年头,都不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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