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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邪芒

临灾之间

况一哲缓慢地把司徒血逐带回来的书信从头到尾又从头看了许遍,心中对月芷的思念之情更为浓烈,久久没把目光从书信上移开。九百年了,依旧无法忘怀,那调皮又惹人烦的表情,那最爱捉弄人的性子,任凭口中说上千万次,已经放下了,看懂了,可这样的谎话连自己也无法欺骗。

终于,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信,向司徒血逐与焰洛看去,看到两人依旧恭敬地站在那,梦回神醒,终究还是已经过了九百年了,那无法改变的事实已经过去九百年了,翻来想去,又能怎样呢。

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况一哲把书信重新叠起包好收入怀里,然后对堂下的司徒血逐与焰洛,道:“焰洛……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血逐,你随为师进来。”说着,他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邪芒转身向后堂走去。而司徒血逐则与焰洛交换了下眼色,分头走了去。

这个神秘的后堂算是焰峰的禁地,司徒血逐甚至焰洛,也只是见过况一哲与山主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进去,如今司徒血逐第一次跟随着况一哲进入这个内后堂,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步速也放慢了许多,怕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机关似的。

后堂并不大,只是一间四面封闭的石房,唯一的入口便是大堂正后方那栋隐蔽的石门了。况一哲进了后堂以后,似乎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伸手在一旁的墙壁上摸了一下,顿时前方又打开一道大门来,如此神秘的后堂之内,还有密室。

“进来吧。”况一哲向身后的司徒血逐招了招。

司徒血逐跟着况一哲继续向前走去,只见一小段往上的台阶之后,便是一个宽大的空间,空间的正中位置正是一个灼热的火潭,想必这便是九百年前况一哲铸造邪芒剑的地方了。在空间的另一则,很是明显地有着一个洞口般的形状,却已经是被石头严严封起,如今进来的这条道路明显是况一哲后来才修的。

司徒血逐四处观望着,只见空间的顶部是一个空顶,正对火潭的上空,而在四周的墙壁上,分别刻着一些图画与文字,画里有龙、凤、蛇、鸟,更有麒麟、巨鱼等等,千奇百怪。

“那些……都是当年我铸造这把邪芒的时候,所参照的书典……”况一哲看司徒血逐对墙壁上的图画很是感兴趣,随口道。

司徒血逐愕然地回过头来,又是生怕师父不高兴,恭敬地道:“师父,您让我来是……”

况一哲笑了笑,转身走向中央的火潭,平伸右手,在火焰之上。只见火潭上的火光微微摇动了几下,随即火光之下亮起白光,一根乳白的东西直升了上来,况一哲把它从火中拿出,质料如冰,通透雪白,正是一个剑鞘。况一哲把邪芒插进了剑鞘之内,顿时邪芒上所发出的寒光戾气通通消失不见,只留下那雪白通透的剑鞘发着淡淡的白光。

“师父……”司徒血逐见如此情景,低声叫了一声。

还没等司徒血逐继续说下去,况一哲转身回来,一手把剑鞘连同邪芒抛给了司徒血逐,道:“接着,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师父……这……”

“你先听我说完,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可能会影响你的决定。往后无论你要做什么,由你自己决定,不必再听命于我。”况一哲急速的声音传来,使得司徒血逐心中产生一份不安。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司徒血逐并没说话,呆呆站着,到底是什么事,让况一哲非告诉自己不可,又是什么事,让况一哲要对自己说上面的那翻话,又是什么事让况一哲把邪芒传于自己呢。

“当年……我和月芷……”况一哲缓缓地,开始叙说着他的故事,而正当他说到离开冷嚎到处去寻找给邪芒的材料时,他的话缓缓地放慢了许多,一字一句,一个一个地刻在司徒血逐的心里。

“我一直靠着北海边缘,往西走,一直寻找着可以让邪芒拥有更大灵气的东西,一路过来,我屠杀了好几个小村落,直到有一天………………我回到了狼族的村落。他们对我无比的尊敬,很好地招待了我。那天晚上,我心里突然燃起一个念头,狼族世代流传,有着特殊的灵力,若是用狼族的凶魂铸熔邪芒的话邪芒一定会是世间神器,于是……于是……我……”况一哲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屠杀了那个狼族的村落……他们充满怨念的凶魂恶骨,融在邪芒之上。”

司徒血逐愕然,只是又一次欲言又止低吟:“师父……”心里的火灵仿佛就像那火潭的火焰一般,晃动着,心头更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发麻发痛。

况一哲的目光已经消失了那种威严,看着司徒血逐,道:“那个村落……或许,有你的家。”

“不可能啊……”司徒血逐拿着邪芒的双手微微发抖,心里莫名的愤怒和恨意,犹如火舌一般冲上大脑,司徒血逐使劲地压抑着那团难以控制的火舌,心里拼命地对自己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怎么可能的事,我的父母是死在血灾之下。”尽管如此,那股莫名的恨似乎还不愿意退去。

“不可能…………”司徒血逐低吟着。

“你想杀我,为父母报仇…… 那便来吧。”况一哲闭上双眼。

“我……我……”铮地一声,邪芒出鞘,那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寒气吞噬四周,脑海中的一片禁区仿佛被触碰到。“我……我所知道的……我父母是死在血灾之下,并不是…………”司徒血逐发抖的手慢慢放下了邪芒。回想起前一刻,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被什么占据了一般,控制身体的思想变得模糊。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回想起那场撕杀,就连自己也很想把自己杀掉。”

“师父”司徒血逐跪在地上,放下了邪芒,“从我有记忆以来,便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师父对我如此厚爱,待我如亲,我又怎能做出弑师的行为,血逐……刚才对师父拔剑……罪该万死。”

况一哲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一次转过身去:“你无须自责,狼族被灭,确实是我所为。千万年的守侯与寂寞思念相伴,每次想起,心如绞痛,这都是惩罚吗。真希望,可以有一个人,会为族人报仇。”

“师父……”

“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司徒血逐点了点头:“是,师父。”

外堂之内,焰洛并没听况一哲的吩咐回到后院的弟子房间去,只是一直站在堂内,不时向后堂张望,心里却是担心着司徒血逐。终于,一个身影从后堂走出来,是司徒血逐,他神不守舍地走出来,手中的邪芒已然是插回到剑鞘之内。目光呆滞的他,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所吓倒了。

“逐师弟……”焰洛迎了过去,叫道。

“啊,什么?”司徒血逐又是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师父发你脾气?”

司徒血逐惊魂未定,连忙挥手:“不是不是……没什么。”

焰洛“喔”地一声,没再追问下去,就在此时,门外走来一高大男子,身穿的是冷嚎山群堂主一类的长袍,手拿一把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正是钥崖的堂主胡鲤。

“哟…… 好帅气的小狼啊……太逗人喜欢了……”看到司徒血逐,胡鲤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手揪着司徒血逐头上的尖耳朵轻轻地揉着。

“…………”司徒血逐无言。

“胡堂主……”焰洛笑了笑,拱手道。

胡鲤“呵呵”地笑了笑,终于是放开了司徒血逐那可怜的耳朵,拍了拍焰洛的肩膀,焰洛被他这样一拍自然是碰到了伤口,是以他皱了皱眉头,疼痛的表情一闪而过。

“怎么了?这次下山,竟然受伤回来?谁伤你的……”胡鲤问道。

“没……没有啦,小伤而已……”焰洛低头不敢看胡鲤。

“我以师伯的身份命令你,让我看看……有淡影跟我的心法护身,还有谁能伤你。”胡鲤见软的不行,来硬的,拉起焰洛的袖子一看,愕然地抬过头来看着焰洛,心里明显是清楚这是何武器所伤的了。

站在一旁的司徒血逐心里还是对这为热情的师伯有所顾忌,生怕他再来摸自己,对于焰洛的呼喊却是当做没听见,呆呆地站在一旁。

“回头说……”胡鲤终于还是放开了焰洛,回头过来在司徒血逐身旁打着转,司徒血逐是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害羞地低下了头,尾巴甩到了身前。

“火灵附身……你蜕变了两次?太……太美了……”胡鲤惊讶地道着。

“师……师伯……你别……”司徒血逐不好意思地道。

“不如……你当我义子吧……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胡鲤“哈哈”一笑。

“死狐狸……又是你……每次都要跟我抢是不是……”突然,身后传来况一哲的声音。

胡鲤一面不解:“哲,我又抢你什么了。”

况一哲走了下来,一手按着司徒血逐的肩膀,道:“他是我的徒弟,你敢收做义子,找死。”

“哲,你说……从小到大,我哪抢过你的,还不是处处让着你。”胡鲤走上两步,一手绕着况一哲的脖子,把他拉到了一旁,“我们慢慢谈嘛。”

焰洛与司徒血逐对望了一下,焰洛耸了耸肩,低声道:“他们就这样,不如我们先走,要不等下他们打起来,伤及无辜。”

司徒血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点了点头,两人鬼鬼祟祟地向大堂外走去。

“血逐……你们去哪,给为师回来……”

门外,司徒血逐与焰洛走得比飘得还快,而大堂之内,则是胡鲤与况一哲拉拉扯扯的,乱作一团。

“哲,你追他们干吗,我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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