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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心生隔阂

帝后七夕

紫宸殿的一处软榻,着了件白色内衣的紫槿轩正垂眼看着手心的琉璃盒子。

  隐约透过白色内衣可以瞧见一点血红。那里包扎着一处苍紫斩出的伤口。他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被自己的兵器给伤到。若是教绯羽夜晓得去,定是得笑他个把月。

  可是,目光落在手心的琉璃盒子上,心上却又生了几分暖意。

  “帝君…喝药了”夏七夕端着一碗补药走了过来。

  将补药放到了紫槿轩面前的桌上,便看到了他手中巴掌大小的琉璃盒。里面预约可见几颗大白兔奶糖。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想再喝药前吃颗奶糖对吗?这样也好,能少吃一点苦呢…”她将他手心的琉璃盒子打开,取出了一颗奶糖,利落剥开递给他。

  紫槿轩看着面前的夏七夕,眼尾似笑非笑道“我伤口疼…”

  这样的一句话,将她的心柔软的化开了。

  轻轻将糖喂给他吃了后,便又端着那药吹了吹“乖一点,把药喝了就不会疼了…”

  小花瓷勺匀了一勺子药,怕烫到,又吹了吹。吹了大约五六下,她才放心将勺子喂到他唇边。紫槿轩满意得喝掉了面前的药。

  ……

 月挂梢头,夏七夕回到房间,坐在窗前瞧着一颗木槿出神。

  也不知是谁将帝君为她受伤一事传了出去,宫里一度盛传帝君在紫宸殿养着一个宠妃娘娘。还为这小娘娘受了伤,如今那小娘娘在紫宸殿日夜陪伴照顾着帝君,连锦言都闲得发胖了…而那得宠的小娘娘,正是前些日子被贬为奴的汐娘娘,都说这位汐娘娘,是未来的帝后。

  锦言一向守口如瓶,清琰去了边疆还没回来,冷熠也出了任务一直不在,到底还有谁能将帝君的八卦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还不被帝君处罚呢?

  这一点,饶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想不通,便不想。

  听说,紫槿烯的毒终究是解了。那条命也算是保住了。他于我的救命之恩,只能等以后慢慢还了。

  正想得出神,突的被窗外南辰的一句“安小姐”拉回了神识。

  南辰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便道“我家王爷想请安小姐于木槿林一聚”

  “他来了?”眼睛一亮,激动得从轩窗翻了出去。朝那天同饮的木槿林小跑而去…紫槿烯于她,是舍命相救的亲人,这一点,她很肯定。

  提着裙角跑到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时,脚下一块石子,将她拌了一拌,眼看就要摔在那鹅卵石上,却突的,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

  她望着面前的紫槿烯,眉眼一开。笑着唤道“烯哥哥…你可还好?”

  紫槿烯听到女子甜甜的唤上烯哥哥,那眸瞬了瞬,也亮了。

  “已无碍,劳夏夏挂心了”

  “无碍便好,我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夏夏如此劳心伤神,倒是我因祸得福了,如此看来,这次受伤,也算得其所”

  “烯哥哥莫开玩笑,万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有些微恼的撇眉。却从袖口拿出了那个平安符。素手递到他面前“你把紫槿琉璃扇那么重要的神器给了我,我没有什么与之价值相等的贵重物品。只能亲手绣了个平安符给你,望烯哥哥,莫嫌这东西简陋”

  紫槿烯将平安符接到手中,惯温和的嘴角更是上扬了几分温度。

  “夏夏言重了,这礼物,是我收到的最好。”他将平安符握在手心。像是得到了什么罕见珍宝般惜重。

  而她,亦笑得好看。

  木槿林深处,一道黑色身影隐于月下,融于夜色,他将目光从那两道影子上收了回来。握着苍紫剑的手指紧得泛白,也不知是何情绪。

  周围冷风四起,冷得人直打激灵。夏七夕望了望挂在天上的圆月。抖了抖“这天气可真奇怪。明明是夏末,却冷得人发抖,而且,刚才还暖暖的,现在怎的突的冷成这个样子…”

  紫槿烯凝神轻易就辨出了那道气息的来源。温和的嘴角扬了扬,便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披到了夏七夕身上。“莫着凉了”

  ………

  与紫槿烯告别后,我照着小路走。却在半路,遇到了瑶贵妃

  月色下,只身一人的瑶贵妃仿佛就在那里等我一样。见到我,面上一派意料之中。

  “你等我是有什么事?”我也丝毫不惊不讶,反倒从容自得走到了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怕我?”她有些吃惊我的从容。

  我自己给自己添了杯茶,再道“为什么要怕你?你又打不过我”

  她都被我打那么多次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安初夏,你别太得意!”她被我的话气到了。

  瑶贵妃上次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些什么,而且,还关系得到我。

 “安初夏,你真可悲。身为棋子,而不自知,何其可悲!”

  “陆知瑶,你我同在皇室,皆为棋子,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我同你不一样!我虽是尚书千金,身份低你一等,但是,帝君待我不同,在帝君眼里,我不是棋子!只这一点便是你所不能及!”

  我品了口杯中的茶水,看了看瑶贵妃面色骄傲的样子,于心不忍,提醒道“原以为你生在官家子女又进宫多年,会学得聪明一点,至少不会同一般女子心思单纯,但没想到,你还是太天真了…”天真一词,于后宫之中,有莫大讽刺。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知瑶瞪着我,眼里都是愤恨。

  “你以为自己没有沦为别人棋子?我说,陆大小姐。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教朋友要走点心吗?如你这般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自知的倒是少有”

  “你少胡言乱语!”她的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安初夏,你可知道,帝君眼里,将你看作什么?从前是棋子,眼下是弃子。何许有一天,你便死于一场意外,下场何其可悲!”

  我捏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那次落水,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瑶贵妃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你莫不是真的忘记了,那日是本宫亲手所致,送你上那黄泉路,逼你饮那孟婆汤…只是可惜,你竟然还活着!”陆知瑶眼中的那抹愤恨染着火花。嚣张至极。

  “你?凭你一个小小尚书千金?”

  “呵,那时候的你,还是软弱可欺,任人拿捏…你又可知,为何堂堂将军之女,安氏一族最尊贵的千金,却沦落至此?”

  “不得宠。在后宫,弃妃一向卑微”是啊,我一直不解,为何那般尊贵身份,却卑微如泥。到底是什么原因,将一朵玫瑰从高贵枝头踩入泥泞呢?

  “你倒是不傻,但是不知你想过没有?帝君后宫妃嫔三千,而他一向冷心冷情不理红尘。冷落的,不得宠的,被弃的,又何只你一个?除了倾颜殿同花漪宫那两位。三千妃嫔,从未有一人承过君恩!”

  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令我震得头痛,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水倾出不少。

  从未有一人承过君恩…除了那两人。

  紫槿轩……

  “而你不过不得宠中其中一个,却沦为弃子,卑微如尘,不过是帝君一句话罢了。从你入宫那刻,就是被标上棋子二字。而你的价值是牵制安亦初及安氏一族。如今安将军战事落败,一旦回城便是个死!有了正大光明处死安亦初的理由,你这个棋子,自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一颗弃子,在帝君眼里,你可知会如何处置?不过你,不用着急,且随我去,看看弃子的下场,便知晓了…”她笑得嫣然。一番话下来,我却是冷得如同进了冰窖。

  原来安初夏,是被帝君踩进得泥泞。

  所以那般尊贵,才会任人践踏。

  因为她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弃妃的处境,棋子的处境,弃子的处境。

  所以她那般骄傲,却无可奈何,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是死路。

  那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那个画得一副好木槿图的女子,从来不曾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的原因。只是帝君而已。

  我一直以为,紫槿轩不同。

  是我误会了。他是帝君,可是那个压制天下人的帝君啊。

  设不得一手好杀局,玩不得一场好手段,又怎能将天下人踩在脚底呢?

  落落早就告诉过我,他们皇室一族,惯不择手段。从小就得学会设局布棋。

  “你真以为,没有帝君的允许,我会敢致你于死地吗?我尚书府家上下九十口人命,担待着这些,我又怎敢去招惹你安氏一族?”

  所以湖边那场人为,床畔那场意外,都是帝君一句话罢了。

  紫槿轩,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话,就是有些人的一辈子。

  “你那般爱他。可知在他眼里你也不过可怜棋子?一颗用来压制我的棋子,没想到,你不仅是雪贵人的枪,还是帝君的刀。”帝君这步棋,走得很好。借陆知瑶的手除掉安初夏这颗弃子。然而安氏一族深究起来,也只是拿尚书府问罪。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一箭双雕。

  陆知瑶若是不爱紫槿轩,怎会对我这么怨恨。正是因为爱,所以才来告诉我这些隐藏的关系。而她目地也达到了,我对紫槿轩,彻底失望了。

  ……

  陆知瑶苦涩一笑,眼角滑过一滴清泪。她怎会不知呢?便是如何蠢笨,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帝君待她不一样。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天下霸主的爱,如何清冷致命,又有谁能抵挡呢?她也不过是爱得不可自拔而已。

  她甘之如饴做帝君手里的一把刀,可是,却见不得他待她不同。知道他冷心冷情,她最多爱而不得。可是,知道他心上有人。便是件比死还难受的事

 帝君眼中如今多了一番风景,这是她无法容忍的事,她可以容忍他利用她。却不能容忍他爱别人。

 “不,安初夏,你比我更可悲。你的命运皆因一个女子而改变。你安氏一族的命运也皆因这个女子而走向末路!”

  “这又是何缘由?”一个女子?哪个女子?

  “你可是觉得,近日帝君待你与众不同?你细想想,云何不同?不过相似那女子几分的眉眼罢了!你今日的恩宠君恩,不过是帝君对那女子的思慕罢了!所以,你比我更可悲!”就算是说一些不着边的话,也要将她那份高傲摧毁!只有摧毁了她,才能让帝君回到从前的模样。

  陆知瑶的话,让我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看着天边的圆月,孤寂无比。

  心中生出了几分酸楚。好像,被顾初浔拒绝了三千次一样。

  可是他分明只有这么一次。怎么就能抵得上那三千次呢?

  “帝君因何牵制安氏一族同安将军。你安氏一族是紫槿王朝之最,也得谨遵君臣之道。他是君,安氏为臣,朝中势力多得是能压制。可为何,他还是不肯放过,这些东西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她的一番话下来,我将这里面的秘辛猜了个大概。

  多半,是因这个女子的缘由。

  “不过是,安氏一族杀害了那个女子,而安亦初,是杀那女子的一把刀,安氏一族的衰败存亡不过早晚区别罢了。而你,失去家族的庇佑,又能存活多久呢?不过…说不定,你杖着这双相似她的眉眼在帝君面前讨好承欢,便能长长久久也是未可知呢!”陆知瑶笑得接近疯狂。她得不到的东西,又怎能甘心给别人呢?

  ……

  我的心,终于被这番话,撕扯得血肉模糊。

  原来,紫槿轩不是无情,只是情在那个女子哪里。

  不知如何走到目的地。好半响,陆知瑶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耳边只有呼呼的风。

  “是不是真的到了冬天了呢?为什么冷得这样腻害”

  突的,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汕汕看向前方不远处。

  那是一道私人刑罚的别院。里面点着几盏摇曳的蜡烛。四面黑漆漆的,却隐约可见,摆满了隐晦刑具。

  院中跪着一个浑身是血满面污垢的男人。而他颤抖着,哆嗦着,满脸恐惧的看向了前方,不知看到什么,却同看到鬼魅般恐惧得很。

  借着摇曳的烛光,我才恍然看清,令男人恐惧到发抖的前方,坐着一身黑色锦衣的紫槿轩。漆红的椅子融于那身黑衣。十分冷魅。

  那张冰冷的脸却染上了邪魅。殷红胜血的唇扬着几分残忍。

  他的手搭在椅子手背上,习惯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椅背。

  离得有些远,他脸上的神色看的不太真切。

  不知清琰说了什么,他缓缓站了起来,行至摆满了刑具的桌旁,那双曾执笔批阅文书的手指落在一把匕首上。

  拿起匕首后,他走向跪着的男人身边,眼中的不屑那么明显,唇角的残忍那么刺目。那张如仙尊般纯洁冷清的脸。却染上了血腥残忍。他手中的匕首生生将那男人得眼珠挖了下来。血渐得到处都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残忍的紫槿轩。从落落口中听到过,却远没有亲自见到这样震撼。残忍得让人颤栗。血腥得令人发指。

  我忍不住掩住了唇。被那血腥残忍得一幕震惊得腿上一软。

  “如果你不屑成为那个女人的影子去博恩宠,这便是弃子的下场。也是你不久将来的下场…”

  瑶贵妃的话在耳边响起。我才回过神。

  原来连清琰都是做戏。紫槿轩,你到底还有几分真心呢。

  ………

  我甚至忘记了怎么回到紫宸殿的。

  如同行尸走肉般。

  甚至不知什么时候空缺得仿佛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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