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救我呀!”茯苓嚎道。
“你做出这样的事,叫我怎么容你!”
曹琴默不声不响的走到包袱跟前,将其打开,随即带血的衣裤掉了出来,她故作惊吓道:“这是什么?”
“血……”众妃嫔皆受惊道。
皇上也起了疑窦:“这事蹊跷,哪有人偷东西偷不值钱的东西?还是些沾了血的衣服裤子?”
皇后引导道:“这些是惠贵人的东西吗?怎么会沾上血了?”
欣贵人猜测道:“莫不是……惠贵人见了红?”
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面色阴暗,回身环视了一圈,又转过身来凝视着茯苓。
曹琴默:“皇上,这丫头古怪的很,臣妾愚见,不如拖去慎刑司,好好查问一番。”
见时机差不多,茯苓开口道:“小主救我,小主救我啊!”见沈眉庄不理,茯苓继续说:“小主,奴婢替你毁灭证据,可你却狠心弃奴婢于死地!奴婢何必再忠心小主,皇上!事到如今,奴婢再也不敢欺瞒皇上了。小主她其实根本没有身孕,这些衣服也不是奴婢偷窃的,是小主前两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这些衣服就是铁证啊。”
沈眉庄被人如此颠倒黑白,差点气背过去,甄嬛忙将她扶住,回过神来,沈眉庄向皇上陈情道:“皇上,她污蔑臣妾。”
皇上冷冰冰道:“惠贵人受惊,去请太医来。”
“苏公公……为我请护胎的贾环贾太医吧……只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当值……”
“回小主,今晚并不是贾太医当值。”
“去请太医院院判章弥。”皇上说罢,甩袖进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年世兰看向沈眉庄,后者已是脸色惨白。
端妃怎么还没来!
章弥进屋后便立马为沈眉庄诊脉,间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半晌后章弥不安道:“惠贵人,并无胎像啊!”
沈眉庄差点又撅了过去。
“章太医不会老眼昏花误诊了吧?”年世兰开口。
“微臣……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若是慎重起见,还是请江诚江太医一同审定吧。”
“去请!”皇上的怒火已在慢慢堆续,只肖一个小小的开口,便能将在场的众人燃烧。
传旨的太监不敢耽搁,很快江诚便到了。
江诚:“回皇上,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说是小主有孕的?”
采月急急辩解道:“这话不对,小主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诚:“可是,依臣愚见,小主应该在前几日就来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迹象,应该是服药所至。数月前,惠贵人曾找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是月信常常不调,不易有孕,臣虽觉不妥,可小主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龙裔着想,臣只好给了小主方子,至于小主为何呕吐,爱食酸,臣就不得而知了……”
沈眉庄跪下澄清道:“皇上,臣妾是私下问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此方是有助于怀孕并非推迟月信啊,臣妾实在冤枉啊!”
“方子在哪。”皇上追问,仿佛这是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道底线。
“采月!快!快,在我梳妆台底下……”
采月急急翻找一通,最后却只能绝望的说道:“小主没有啊……”
沈眉庄犹如断线的溺水者,一下子目光呆滞。有人以为稳操胜券了,可是年世兰清亮的声音却响起。
“皇上,那方子,臣妾有。”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吃瓜的人惊了,布局的人惊了,陷局的人也惊了。
对啊,对啊,自己曾把方子献给了华妃娘娘,刚刚打击太大,怎么忘记了!沈眉庄望向年世兰,充满泪花的双眸尽是祈求和希望。
“你怎么会有?”皇上问道。
“是臣妾……求子心切,和惠贵人哭诉来着,惠贵人便抄誊了一份,将原方转赠给了臣妾,臣妾对此很是感激呢。可却不知为何江诚太医此时改口,说这是一份推迟月信的方子啊?难不成,他欺骗本宫和惠贵人?”
江诚大汗,没人告诉我还有这一出啊?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紧牙关道:“惠贵人确实跟臣要的是一份推迟月信的方子!至于惠贵人转赠给华妃娘娘的方子是什么方子……臣就不知了!”意思是,惠贵人送的方子可能不是自己开的方子,也可能是惠贵人骗华妃的。
年世兰:“这个好办!将原方拿出来,比对字迹,就知道是不是江诚太医开的方子了。”
节外生枝让皇上的怒火稍稍中断,开口问道:“方子在哪?”
年世兰:“方子在……”
“在臣妾这里。”
众人向门外望去,居然是端妃。
年世兰:[你可终于来了。]
“参见皇上皇后。”
皇上:“起来吧,你怎么来了,这张方子又怎么会在你那?”
端妃:“回皇上,这张方子是前月华妃给臣妾的,说是惠贵人赠给她助于怀孕的方子,又送给了臣妾,臣妾本想今日带着方子去太医院问问,这方子对臣妾这种身子,还能有用吗?却不想到了太医院,妇科千金圣手不在,又听说大家都聚在闲月阁,便想着也顺道来看看惠贵人,不想却碰见了大家在找这张方子。”说罢,端妃将方子拿出,苏培盛接过,比对后说道:“是江太医的字迹。章太医,请您看看,这张方子到底是什么作用?”
章弥看过后,说道,“这张方子能推迟月信,并且能使人呕吐,喜酸。”
“什么!这居然是一张假方子!好你个江诚!不光骗了惠贵人,还骗了本宫!本宫还天真的以为能怀上孩子了呜呜呜……端妃姐姐的希望也破灭了……”
端妃:“……”你果然是要拉我下水!
年世兰假哭着,跪在皇上膝边,抬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皇上,皇上心一下子就软了,世兰怀不了孩子是怪朕,月宾怀不了孩子也是怪朕,这个江诚着实可恶!居然敢戳朕的伤心事!
“江诚!你作何解释!”皇上怒道。
“臣……臣……”,江诚一下子乱了阵脚,白纸黑字,叫他分辨不得,一味死咬是不可能了,他得自保!
“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曹贵人支使臣做的!贾环也是曹贵人安排到惠贵人身边蒙骗惠贵人的!茯苓……茯苓也是内应,和贾环串通一气,臣只是负责给惠贵人开方子,请皇上明鉴!”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和惠贵人无冤无仇,没理由陷害惠贵人啊!”曹琴默顿时跪下不停磕头。
风向转变太快,众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眉庄戚哀道:“曹贵人,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请皇上看在温宜的份上,相信臣妾是清白的啊!”
皇上看向曹琴默的眼神如鹰视一般令人胆寒,随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太监便将曹琴默拖了出去。
“贾环呢?”
苏培盛:“奴才去请江太医时也去请了贾太医,早已人去楼空。”
“将茯苓压入慎刑司,严刑拷打,江诚收监,全力捕捉贾环。”
苏培盛:“嗻!”
皇上扶起年世兰,拉着年世兰的手说:“世兰,不要伤心了,孩子……咱们以后会有的。”
年世兰:[哼,还在骗我。]
年世兰含着泪点了点头。
皇上又牵住端妃的手,端妃眼神倏然亮了,“你也辛苦了,这事竟然也将你牵扯了进来。”
端妃:“臣妾不辛苦,能碰巧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皇上欣慰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朕会严查,曹贵人在水落石出之前禁闭,温宜公主也不用她照看了,送到……”
皇后还没从转变中回过神来,年世兰抢先开口道:“不如先送到端妃姐姐那吧,温宜这孩子和端妃姐姐很是有缘呢。”
皇上心中歉疚,点点头道:“也好。”
端妃喜形于色:“臣妾定会照顾好温宜公主!”
“惠贵人你也起来吧,真相查明之前,你也带在闲月阁,少出去走动。”
沈眉庄:“臣妾谢恩!”
宫外,贾环本在和接头人收钱,结果接头人却趁他不备抽出匕首要杀人灭口,贾环眼看要命丧黄泉时,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了出来,将接头人制服,又将贾环带走。而后,年府的人将贾环和接头人交给了苏培盛,贾环供出了和音袖的往来收受记录,曹琴默就此定罪。
念其是公主生母,皇上没要她的命,将她贬入冷宫,此生不得见公主,并将温宜正式给了端妃抚养。
劫后余生,沈眉庄郑重到清凉殿拜谢年世兰。
“嫔妾谢娘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娘娘,嫔妾现在还不知是何境地。”
年世兰笑笑,“惠贵人不必客气,也是你主动将方子献给本宫,本宫才能帮了你一把,是你自己的善心救了你。”
沈眉庄心里感激涕零,“嫔妾今后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还望娘娘不嫌嫔妾愚钝。”
“妹妹哪里话,妹妹要是愚钝,就没有聪明人了。”
局终,到了曹琴默也没有供出来皇后,一是皇后做的干净,实在没有证据,二是因为皇后以温宜相要挟,曹琴默不得不担下所有罪名。
年世兰:“曹琴默这是何苦,安安心心地把孩子带大不好吗?”
零零七:[曹琴默身份低微,她想为孩子搏一个好前程,所以想不停往上爬。]
“可怜做母亲的心啊。端妃甚爱温宜,温宜日后定会有个好前程的。”
[端妃经此事后,应该也会感激娘娘的。]
“感激?就是本宫害了她,她不再怨恨本宫就好了,本宫可不敢求她感激。”
[可是端妃也害了娘娘不是?这下应该算扯平了吧?]
“但愿吧。”但愿自己还有机会叫她一声月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