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印入眼底的却是一双狐狸似的眼睛。
晴明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的爱刀。
晴明打趣地说道,推开了源赖光紧握着他手臂的手。臂腕发疼,红肿一片,天知道这小子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源赖光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沁出冷汗的手心还留有余温。起身,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脑海中浮现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都是一场梦啊……
晴明别那么低落,一点儿都不像我认识的源氏家主。
源赖光……
……
鬼切进入阴阳寮也有一段时间了,几日来的静养,总算是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原本暗幽幽的双眼也染上了情绪,或是悲伤,或是欢喜,总算是比木讷无知好上几倍。
风雪交加,光秃的枝干上积满了霜雪,掉落在地上,与那白皑皑的积雪融为一体。鬼切披着棉袄,独自站在树前,抬眼看那片片雪花落下。
他那一头瀑布似的银发随风飘扬,露在外头的鬼角触到冰凉的雪花却是毫无知觉。
鬼切赖光。
转身,他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人影。那人身形修长,高挑出众,在这风雪天却只身着一袭单薄的长衣,衣角被风吹动,那人迎着风雪,向他走来。
鬼切唤他名字。
源赖光嗯。
源赖光走近,在他身边停下脚步。
源赖光风大,我们回屋可好?
大人深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柔情,或许他自己也察觉不到。一张薄唇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闻言,鬼切缩了缩脖子,抬眼看着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家仆”。他点了点头,像往常一样跟着这个“家仆”回了屋子。
他告诉他,他名为“赖光”。
这个名字初次听来,却好似在心里唤了无数次一般熟悉。鬼切轻声唤起,竟是双颊微红,心跳加速。好似这名字十分圣神,不容亵渎。
他似乎失了一些记忆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鬼切也曾问过源赖光,他们之前是否认识。
那时,大人双眸微闪,微蹙的眉头逃不过鬼切的双眼。然很快,大人便告诉他自己只是晴明府上的一位家仆,而他是受了伤被晴明的式神带回来的客人。
鬼切半信半疑,却也不去多想。只是在这几日内时常对着源赖光愣神。似是想回忆起什么。但他脑袋却比口袋还空,只装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名为“鬼切”。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起的吗?他的父母又是谁呢,也是大江山的某个妖怪吗?
大人见他看着自己出神,停下了脚步。
这几日来他设想了许多带走鬼切的方法。或是强硬,或是委婉。但都被他一一推翻。
源氏那头的事情基本稳定,不像最开始把他累得焦头烂额。但鬼切的事情却始终是一个谜团,他不想解开,也不想放弃。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到如今只能一步步引导鬼切回到自己身边。
鬼切体内的瘴气在黄泉之境还未全数消除,他必须留在鬼切身边,作为催动血契的媒介,唯有血契才能驱除他身上残留的瘴气,以防本体刀身被侵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