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跪在不到半米远的少年始终没有出过声,那一巴掌落在祈朝脸上之时,眼神中的担忧只是稍稍存留很快就溜走了,哥哥,终究是和他不同的。
窗外的雨好像停了,只剩下萧瑟的轻风在外面呼啸,倏尔透过窗纱直直侵入身体里,在皮肤表层留下些许大大小小的痕迹。
这般一冷一热,引得祈辰没忍住轻咳一声,细听去像在有意克制一般,下一声传出来时就带着些死命的压制感,生生将呛咳堵在嗓子眼复而咽了下去。
视线自然地顺着突兀的声音瞧了去,不过是跪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小孩的身子却已经开始颤颤巍巍,右手也死死地捏了衣服,小心翼翼的喘着粗气。
祈毅的脸色却是黑了几分,厉声道:“要重新教你规矩吗?”
语调里的寒气几乎逼得人直冒冷汗,祈辰像个小猫似的探了探头又立马缩回去,暗暗咬了口腔内壁的嫩肉,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上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借力,竟是连着一处忍痛的权力也要毫不留情地剥夺吗?
又鸡蛋挑骨头般指了好几处错误,待小孩跪得规规矩矩,才开始了今天的话题:“解释!”
祈毅的声音算不得严厉,只是他向来在兄弟俩面前就是个严肃正经的人,说什么都会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意味。
“祈辰……不该晚归,违了门禁,请父亲责罚”,认错,请罚,早都形成身体惯性的动作做起来自然是行云流水,就是祈毅也指不出错来。
显然,祈毅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火气就在一瞬间喷涌上来,难得的耐着性子道:“我让你解释!”
解释?他难道不想解释吗?从下午刚到家,到罚跪跪到两眼发昏,到父亲对弟弟明目张胆的偏心,到方才哥哥为他而挨下的一巴掌,他没有一刻不想去解释的。
去向他那向来固执己见的父亲解释,他祈辰是冤枉的,他明明是没有犯错的。
他只是被人堵在半路差点丢了命,他只是医院都不敢去回家还是迟了门禁,他只是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衣衫,他只是有点委屈了啊!
偏偏,终于等到那句让他解释的话时,祈辰倒是一点也不想再去解释了,就连丝毫的委屈波澜也翻滚不起来了,解释?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啊!如果对方根本没有心思去在乎你的难过委屈,或者早已认定你会胡编乱造,那解释这么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说出来,他觉得你狡辩,你觉得自己委屈,倒是惹得谁也不开心,何必!
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容,没有再同往常般机械的认错,只是淡淡的回答着:“解释过了”,话语里的敷衍任谁也听得出来,何况是从来敏感多疑的祈毅。
“小辰,你说啊!”赶着祈毅再一次开口,祈朝出声劝阻着,往日里从来都乖巧懂事的弟弟,几乎从来没有忤逆过父亲的每一次命令,他不知道祈辰为什么会这样反常。
偏又是作为一个不知实情的局外人,根本就百口莫辩,万般情绪混在一起,到最后竟也有了些逼着他说的意味了。
祈辰咧开嘴笑了,彻底释放一般,笑得很大声,笑得很自在,闭上眼仿若这世界独他一人,没有冷淡漠视的父亲,也没用高悬头顶的家法困囿。
祈辰久久没有睁眼,他贪恋那份自由的美好,同小孩子总是爱吃糖一样,他想要的只不过可以放肆的哭,放肆的笑,到底有何难?
“哥要我…说什么?”他不知道这般举动又会给他带来多少皮肉之苦,索性就肆意个痛快了,倒也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想法冷不丁的冒出来。
“好啊!好得很!”还没等祈朝来得及反应祈辰这般异样的举止,祈毅就再忍不住开口了。
“藤条拿来”
再难过再委屈,他也还是怕的,眉梢一闪而逝的跳动被压了下去,没有叫起,那便是只能膝行。
脆弱的胫骨紧紧扣上地平面,光滑的木制地板没有了地毯的缓和,尖锐的刺痛直直传进大脑,仿佛身体各处神经都被唤醒,片刻不停地冒着冷汗。
艰难地捧了底柜里的藤条再回了原位置,祈毅没有说话,他便只抬手举高了家法,专心对抗着身体细微的颤动。
待祈辰稳稳跪住,再不见初时的半分颤动,祈毅终于开了口:“起来”,只短短两字,就足以让人发怵。
没有支撑点,祈辰起得就显得很是艰难,可至始至终,除了握紧双拳发力,他甚至连撑地板助力的动作也是没有的,硬是咬破了早就负累不堪的下唇,勉强维持了站姿。
唇心印上两个细小的血洞肉眼可见地开始渗血,适才还苍白无力的唇瓣顿时鲜红起来,看着格外刺眼了些。
然而祈毅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些,接过了少年手心的藤条,点了点单薄宽松的裤子,不掺杂一点感情地命令:“脱了”
方才还淡若清水的眸子霎时锐亮,他直直地看着身前半米不到的祈毅,连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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