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晨凡一直在旁边，等通话挂断，她才凑过来：“阮阮，你二哥看起来好冷淡，他话好少，不过你大哥就温柔了！”　苏阮阮弯了弯眼睛：“是我之前得罪二哥了，二哥其实挺好的。”晨凡也没多问：“我刚刚听她们几个说，今天基地又来了一大班新生，也是来军训的，似乎是体育大学的学生。”　苏阮阮：“不错。”　晨凡：“肯定好多身材棒棒的小哥哥！不过，我听说，体育生很多渣男诶……没关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派其收渣。渣男小哥哥们，我来受苦了！”苏阮阮被她逗笑了。　　体育大学的学生来了之后，军训基地的男生比例明显大幅度提高，女生宿舍里春心萌动的气氛也浓郁了起来。军训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学校领导带着校艺术团来基地慰问了，连带着食堂的伙食都丰富了起来，每人多了一个鸡腿。晚上六点，山里的暮色降临，天色暗了下来，慰问晚会准时开始。晨凡和苏阮阮坐一起，半小时后，苏阮阮想去厕所，她看晨凡正看得认真，就没打扰她，悄悄地起身，去了厕所。基地的厕所就是那种上个世纪的老旧公厕粪坑，又脏又臭，还有些偏，到了晚上，灯光又特别昏暗，看起来怪吓人的。苏阮阮很快就从厕所出来，结果，她看到隔壁男厕门口的洗手池旁，站了一大帮人高马大的肌肉男们。而那群肌肉男正围着的人，苏阮阮认识。　　是陆屿川。陆屿川正慢条斯理地、带了点懒散地开着水龙头，细致地洗手，他微微垂着眼，睫毛纤长漆黑，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在他的眼睑下形成了浅浅的阴翳，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苏阮阮听到领头的肌肉男说：“你小子，去便池把老子手机捡起来。”　　其他的肌肉男骂了脏话，跟着大声：“听到了没？刚刚要不是你，我们张哥的手机能掉进去？”有一个说着，还不干不净地用拳头碰了下陆屿川的肩膀。苏阮阮抿了抿唇，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说真的，她还挺替陆屿川担心的，先是一对多，再是陆屿川虽然也身材高大，但毕竟不是大块头。她又想，她也帮不了他，要不先离开，去帮他叫教官过来？她刚想走，就看到那群肌肉男的视线看了过来，目光从她的脸，扫到她的腰，再到她的腿。两个学校的军训服不一样。领头大哥一下就认出来了，笑了：“哟呵，F大的妹子啊，长得真不赖。”“这妹子腰玩年啊，有点意思。”“我喜欢她的腰。”肌肉男的目光都胶着在了苏阮阮的细腰上，绿色的军训服外绑着腰带，掐得她的腰似是单手可握。陆屿川抬起眼眸，看清是苏阮阮的时候，眼眸沉黑了几分。　　他关了水龙头，往前了几步，挡在了苏阮阮的面前，看着面前的几个肌肉男，疏离的眉眼浮现不耐烦的神情：“为难个女生，有意思？”　　“哟。”领头大哥笑了起来，“英雄救美呢。”　陆屿川还没回答，远远地，忽然传来另一道欢快的男声：“阿屿，你去干嘛了？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　　是周任。周任脚步快，走近了，才发现几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一下明白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扫了体育大学的肌肉男们几眼，问：“想打架，是吧？”　　周任慢慢地挽起袖口，松了松筋骨：“爷好久没打架了。”领头大哥笑了声，明显看不起周任和陆屿川的身板，带了轻蔑：“怕是还没打，你们就进医院了，爷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这小子给爷把手机从便池捡起来。”他指的人是陆屿川。周任一听这话，暴脾气就上来了，这也太他妈羞辱人了吧？陆屿川倒是没什么情绪，睨着几人，他往前了一步，寡淡又平静地说道：“怕是打了，你们就得进看守所了。”　　他嗓音低沉，懒散中又带了点鼻音：“打架斗殴，轻点的是治安处罚，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再严重点，就是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聚众斗殴，这几个罪名你们看哪个好听，选一个进监狱住个两三年，嗯？”领头大哥一怔，像是没想到，不是要干架吗？怎么突然他妈跟他掰扯起了法律罪名？陆屿川挑了挑眉，笑：“是不是文化水平不够，没有听懂，嗯？听不懂也没关系，知道进监狱就行。”这一句话戳到了领头大哥的怒点。　　他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冲着陆屿川砸了过来：“你个龟孙瞧不起我！”　苏阮阮瞳孔微微瑟缩。下一秒，就看到陆屿川稍稍错身，避开了大哥的拳头，他沉着脸，眉眼闪过阴翳，一把攥住了大哥的手，另一只手扯住大哥的脑袋，膝盖往上顶，然后就按着大哥的头，摁进了水池里。周任立马拧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狠狠地冲着大哥，大哥不停地挣扎着，“哇哇哇”地叫。周任说：“嘴这么脏，多洗一会。”　　其余的几个肌肉男眼睁睁地看着大哥被陆屿川禁锢得不能动弹，还有一个愣愣地问道：“不是说，打架要进监狱吗？”　陆屿川笑了笑，眼尾似是有阴影：“哦，是他先动手的，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实施的正当防卫行为，无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