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初二要去他父母家叶秋记得，秦霄贤说的是晚上，她本来还想能缓则缓。吃过早饭就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等到下午再去买些礼物，然后再一起去他父母那。

　　但事情呢，总是这样不在规划内，叶秋正跟他商量买点什么好呢。

　　电话就来了，叶秋别过身专注手机屏。

　　秦霄贤接起就听他妈说，他陈伯一家要提前来，让他们俩也赶紧回去，好一块儿吃午饭。

　　秦霄贤背对着她，挨在沙发另一边角，用手捂在嘴边压低声音，眉宇间有些为难。

　　叶秋在一旁听不到电话里说的什么，单从他神情和压低的语调中也猜到是家里的电话。

　　放下手机挪过去挨着，手搭上精瘦他的臂膀。秦霄贤扭过身面向自己，她隐约听见电话里动气的责问。

　　叶秋凝眉示意问，是不是催他们回去。

　　秦霄贤点头。电话那头还在焦急的催促情绪有些激动。

　　他正要解释，搭在臂膀上的手轻捏了他一下。

　　抬眼见她摇摇头口型在说，马上就回。

　　叶秋起身往卧室走。

　　叶秋说回，秦霄贤自然也跟着松气。主要还是怕她不自在，到时憋气。

　　叹气间，他还得安抚住父母逐渐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马上就回了。动什么气啊还那我不也怕路上堵想晚点吗，至于啊？”二老并不肯买这个账，一再地要求他把人回去，“行，肯定的人给您带回去。放心吧啊。”

　　挂断电话秦霄贤再次叹气，愁苦地叫嚷了几声跟进卧室。

　　……

　　太阳一岀就驱散掉阴霾，刺眼的光线一点不暖人。地面积雪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哈气间模糊了车窗。

　　叶秋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搓揉，望着前后拥堵的路段，有些暗自的怅然。

　　一时间耳边只剩车辆鸣笛。

　　头一回觉得这些事情离她这么近，都没有来得及准备，给他父母买点东西。

　　虽然她知道以秦霄贤的花销来看，她买的他家里人未必看得上。但起码她表明了心意，不至于第一回上人家里就空着手。

　　出发前秦霄贤一直在安慰她。让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拿出最自然的状态平心对待。

　　原本也是听劝的放平心。可是一坐上车踏上去他的路途，叶秋不禁胆怯。

　　现在她不得不审视下他们的差距。换做一天前的叶秋，还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怀有庆幸。

　　她认为，只要相遇相识，他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所有距离都不是距离。

　　车辆每驶近些，她就开始臆想起等下跟他们见面时的情景。

　　空手进门留下不好的印象，相视的尴尬弥漫最后收尾。

　　纵使当着她面什么都不说、不问等她一走，他父母会不会嫌她的身世？会不会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家孩子？

　　想想，如果呢。

　　是会的，对吧。

　　想到这些，叶秋的眉头忍不住地拧在一起，手越搓越凉。

　　前拥后堵的车辆延缓住了前行速度，也加剧了这个煎熬漫长的过程。

　　叶秋咬着唇，下意识吸了下鼻子。

　　一只手覆上，温暖的掌心将她握紧。

　　“哭了？咱商量下，晚点回去了再哭成不，你挺能哭的再给人误会了。”

　　秦霄贤专注前面缓慢移动的车流，没法回头看她给予安慰，只能说几句戏笑半侃的话逗她开心。

　　他这么一说叶秋就想起那天的狼狈样，不禁轻笑出声，摇摇头。“我没哭。”

　　她笑了，驾驶位上的人稍稍放下心，继续专注开车。

　　拥堵的路段秦霄贤半停半驶，怕她紧张过度，抽空转头劝哄道：“刚不说了嘛啥也别担心，有我呢。”

　　叶秋点头，把他的握着自己的手拿放到方向盘，拍了下。

　　注意安全。

　　秦霄贤嗯昂一声双手握住方向盘，车子又驶入几步。继续说：“你可不能再紧张情绪不高了。”

　　感受到目光，他转头瘪嘴佯装地说，“弄得我回家都紧张。”

　　一声轻笑，想起他接电话时的为难叶秋替他觉得委屈。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得夹在中间两头难。

　　叶秋：“我知道。你专心开车。”

　　低头玩手机，这几天买家不多事情少。叶秋扫了几眼又将手机收起，看了看前面车流行驶正常，不再堵得走不动道。

　　今天大年初二，估计走亲访友出行游玩的各占一半，毕竟一年里就那么几天可以放松。

　　一想到冬日雪景吸口气的凉爽，叶秋忽然觉得松快好多，有些想念以前跟小朋友们在小院子里堆雪人的时候。

　　小时候的那种感觉还像在昨天，又仿佛跨越了十几年几十年。可不管多久，到现在也只能说时光荏苒。

　　扭动下脖子，视线重新落回到驾驶位上的秦霄贤身上。

　　他很专注认真。

　　认真得让她想到在网上看到的那图片，图片里他单手身穿皮夹克系安全带。带了副墨镜食指抵在唇下双眼注视，前方不知道是不是为凹造型。

　　她不好看，但他好看。

　　但她又觉得，那张图最好的地方在于墨镜。

　　掩盖了他这张受人追捧的脸唯一缺点，鼻梁不够直挺。

　　从这个角度看去，轮廓分明的侧脸，再往上鼻梁有些凹陷不平。

　　不过也确实不影响什么，喜欢他的人依旧不在少数。

　　包括她自己。

　　叶秋眼睛盯着他换散出神。秦霄贤忽然呲牙咧嘴地嗷了下，叶秋恍然回目低头哼笑。

　　有些疲乏地靠在椅背，对他说：“还要多久啊？”

　　“快了。”动了下肩头，“几点了。困了？”

　　“有点，不过还好。”看眼手机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过年的车流拥挤，比平日里早晚高峰还堵的路段，速度如龟爬。

　　叶秋有些担心：“十一点了，能赶上么。”

　　“应该能，估计十二点前能到。”

　　“要困就眯一会吧，到了叫你。”

　　叶秋嗯声，眼皮昏沉地看着窗外想打个盹。秦霄贤抽空又看了她一眼，哼哧一声觉得好笑。

　　叶秋听到了假装已经渐入睡眠没有理他。九点多出的门现在十一点了，其实也没有多困就是闲得无聊。

　　坐车里不知道干什么好，不会开车帮不上忙，又怕扰了他开车。

　　索性也懒得去想那没用的，不如养神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