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昨晚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叶秋侧躺在秦霄贤怀里，仰头看着他问。

　　嘶哑嗯声。

　　“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秦霄贤一手枕在自己脑后，看着她思笑道：“你猜。”

　　浅白他一眼，心道幼稚。

　　努嘴翻身，行动告诉他自己不作无聊答话。

　　望着她背影，秦霄贤蹙眉。嘿地一声：“这怎么这么大脾性呢！”

　　翻身肘部半撑床垫，一手从被下穿入叶秋腰间，顺势就将人捞了过来。灵巧地她的衣服下角钻入，惩罚地揉捏着光滑的皮肤。

　　嘶地一声吃痛。

　　搭上在自己腰间肆意的手，叶秋转头眼神责怪地看着他。

　　秦霄贤挑眉。

　　低音哼笑地鼻尖在她耳后蹭，手指穿抚她的发丝，清香萦绕。

　　低声说：“跟我回家吧。他们想见你。”

　　耳边声低细语，叶秋的心潮翻涌。

　　见家长。

　　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心中找不到丝毫欣喜，甚至有些抗拒。可她不好表露，也想不到原因。

　　叶秋：“什么时候？”

　　“很快。”思忖间，“后天怎么样？”

　　后天，是挺快的。

　　她都快忘了自己从广州回到北京也不过个吧月，他们正式交往也才从那一晚开始。

　　秦霄贤：“不想去么。”

　　叶秋不否认：“是。”转过身抱住他，声音细咽，“我害怕……”

　　怕什么呢。

　　秦霄贤淡笑：“不怕的。后天家里来客人一起吃饭不会多问你什么。”拍拍她的后背，顺抚道，“咱晚点去反正北京堵。卡着饭点进门儿吃完我就拉着你走，怎么样？”

　　继续拍抚后背，宽慰地说：“我爸妈很好相处的，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刁难儿媳妇儿的。再说了，有我呢，还能让你委屈啊。”

　　喂下定心丸，秦霄贤不再讲话留下时间让她自己消化。手上动作未停，一下下地在她背后轻抚。

　　望向窗外雪白一片举目间也有些无奈。昨晚除夕夜十二点还未响，他就动身要回公寓，父母也不拦他出门前好似随口地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想瞒也就没否认。二老一听，让他初二把人带家里来吃顿饭。

　　秦霄贤顿感焦愁，口还没开就被父母不容拒绝的态度扼制。还说初二那天刚好他陈伯两口带雅楠来吃饭，让他一定把人带回家见见，一起给把把关。

　　事情都赶到一块，爸妈怎么知道的秦霄贤也不用问。走前他简明地说了叶秋的情况。

　　二老对视，明确表示只要姑娘人好，那些都不重要。

　　得到认同，秦霄贤答应把人带回家给他们见见。但提前打过招呼谁也不让多问，吃了饭就走。

　　父母点头也都顺了他的意，答应不会多问他们两个人的事，一切听他的。

　　心里松了松气。回到公寓一开门奶球就冲过来迎他，摸摸奶球毛绒绒的脑袋，示意它别出声。

　　狗多数聪明白主人的意思，乖巧不岀声。围着他脚边转了一圈，柯基索抱无果悻悻地回到它专属的小窝里。

　　秦霄贤换鞋进屋灯都没开，唯一的光源来自客厅的电视机，一闪一闪地随着内容转换，隐约能听到节目内容。

　　地上放着两个抱枕，弯腰捡起抬眼沙发上窝着的人已经睡熟。

　　关掉电视屋子里一片黑暗，眼睛适应过来摸索着沙发上的人，轻松地打横抱起。

　　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大还是她原本就不重，反正抱着不费什么劲。

　　全程叶秋只是动了几下，估计眼都没睁过。

　　……

　　叶秋磨蹭地动了动身形。

　　秦霄贤思绪结束。

　　吸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秦霄贤低眉与她对视。

　　“饿吗。”叶秋望着他道。

　　“饿了，”秦霄贤嘟嘴佯装委屈，“起吗？”

　　当然起。

　　十二点都过了，动作快点，估计能赶上吃午饭。

　　心里连叹道，赖床果然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一边刷牙叶秋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觉到现在才起的头发乱糟糟的。

　　想起小年那天的自己。

　　狼狈地想要将情绪压制在这个小小的卫生间里。可不管再怎么制止，都是她在仓皇躲避、逃离。

　　最后被找到的她抱着秦霄贤哭了很久，脸上的泪水仿佛被冻结成冰。可是她不在乎有多冷，只顾抱紧他放声大哭。

　　在此之前，叶秋不敢听到自己的哭声。

　　她怕听到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就像他被爆“恋情”时，闷在出租房内靠着外卖过了三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从来没那么没有归属感过。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一直在哭，反正音乐声很大，枕头湿了又干。

　　第一次，她觉得咬牙挺过后，迎接的是更艰巨的苦楚。

　　什么卡在心间。时不时地告诉你，它在难受。

　　脑子又开始放电影，一遍遍的滤过往昔画面情景，包括躺在床上秦霄贤说的那句。【他们想见你。】

　　为什么要见她？

　　为什么他答应了。

　　为什么，她会那样……？

　　太多的为什么在脑子里形成疑问，最关键的。

　　为什么她那样。那样排斥一切，因为不够爱么？

　　不是的。

　　镜子中刷牙的动作停顿，嘴角的牙膏沫带着薄荷清香。秦霄贤进来搂住她的腰间下巴抵在肩头，佝偻着脊背揽住她一起小幅地摇摆。

　　秦霄贤眯眼看向镜子里，笑得慵懒惬意。

　　像是在慢舞。

　　叶秋不承认这个答案。她是喜欢、是爱的。

　　她知道，相信他也知道。

　　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来深刻彼此，才能更为熟悉地贴合。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