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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啃

尘式回忆录

  两猴傍息于树,长毛搔首,短毛妩媚,互贴之,嗅之,却异相起,困惑不解,再嗅之,馋涎欲滴,复而嗅之,犹若品味肉糜之芳华,长毛跃起撕咬,却被短毛疼之,欲意松手,反被咬之,互相舔舐肉血,愈发浓郁,坠落于地,亡矣。

  猴群相凑,互视坠地两猴,叽叽喳喳举手呼唤,一传十,十传百,贴近者相望,一猴心中好奇,利爪撕碎尸体,掏血肉,抿血糜,声惊起却异常欢悦,众猴相看何不诧异,照仿之,尝之肉糜之香,互啃。

  遍布鲜血四溢,猴群眼中皆为滋悦,舔舐口舌,可两具怎够饱腹,顶多滋润口舌,偶尔充饥罢了,遂离开不再逗留,只留两具白丧之骨。

  过三日之久,一幼猴途径此地,见白骨以生蛆,秃鹫于徘徊,虫蚁相嗫食,心生好奇欲偷视,忘其背后猛狮獠牙,扑袭喉断,鲜血淋漓,狮果腹而行,猴群后寻觅之,只留半块躯干。

  母猴哭泣,但嗅其子肉香蜜,垂涎欲滴,可望其子以不在,又沮丧又无奈,公猴望丧子母猴迟迟不动口,遂抢夺,撕碎幼猴躯体,众乐分其,欢悦呼喊。

  母猴泪滴血流,可嘴边已经尝至幼猴鲜血,愈发沉醉狂欢,夺回躯体扒开猴脑吮吸髓骨,母性压抑,嗜血如命。

  又过此三两日,猴群已些许未曾觅食,腹中饥渴又难耐,晌午刚过,白毛老猴身残体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健硕之猴四拥而上,猴王呵斥,一声低沉怒吼,猴群遂安静。

  猴王安抚老猴身躯,龇牙咧嘴,埋土安放,吼声遥望,猴群四散,各去觅食。

  殊不知夜深,自然林间无声,三四只猴刨开土壤,挖去老猴朽骨,剥开稀疏毛皮,獠牙撕咬已然腐臭肉身,犹似寻味未尝品之佳肴,声之响愈发放肆,猴群皆听见,四拥而上,瓜分尸体。

  猴王略微嗔怒,可品味老猴尸体刹那,顿时抢夺主体,猴群喝退,一人独享,抓一腿,啃食殆尽,残渣不剩,血肉横飞。

  此番夺食,众猴无果,依旧饥肠辘辘,幽怨者自然亦多,次日,猴王暴毙于树层之底,四肢切断面目狰狞,几只幼猴因母猴已无奶水,凑近猴王尸体旁,吮吸鲜血,好不享受。

  猴群无王,自然成癫,日夜吠鸣,毛猴居多,终有一死跌倒于地,又可多一餐肉糜,猴群愈发滋悦,待过几日,又有饿者乏力者,但凡倒地不起,直接拥上撕咬,越发新鲜之肉糜,越发癫狂之猴群。

  三两口,不嗅之,只品之,不论其是否鲜嫩或老蜡,时而递减,猴群稀疏,老弱病残已然不存,剩余身强力壮者公猴居多,母猴瑟瑟发抖。

  突有一日猴群情起,公猴撕咬愈发猛烈,俘获芳心者拥有交配之权,但互啃愈发强烈,失败者吞入下肚,尸骨无存。

  众立新王,一健硕公猴,但其暴虐,母猴与只就寝者,皆伤筋动骨,鲜血流落,一至深邃,夜难猴叫,骨髓穿刺,丧此命矣。

  日复一日,终究溃散,自吮食长毛短毛,蚀骨至此已然半月有余,猴群稀稀朗朗不剩几只,再过半周,猴群饥饿,猴王龇牙,抓住母猴就啃食,一待孕母猴腹中幼猴尚未出生,猴王剥开肉体撕碎身躯,掏其幼猴胎体,鲜血畅快,越发疯狂。

  公猴难忍,一拥而上,相互撕咬,母猴受罪,一同被咬,淋漓洒脱,鲜红浸透,林间死寂,放眼而亡,尸横遍野。

  互啃者,终互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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