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篇

丹阳城素来有名，只因城外仙华山风土适宜，囊括天下奇花异草，每当这个时节，百花争妍，美不胜收，不少风流之士都会受邀来此附庸风雅一番。

聂怀桑向来也爱好这样的场面。

他说只要看见这些花花草草，他便觉得舒心。

丹阳城乃是姚氏的地盘，此次这赏花大会自然也是由姚氏承办。

山上修建了不少凉亭，便是专供四方之士赏花品茗，把酒言欢之乐。

江九重陪聂怀桑来凑这个热闹，巧的是，蓝氏众人恰好也是此次大会座上宾。

二人坐在远处的凉亭里，聂怀桑伸手斟了两杯茶，口里道:“没想到蓝氏竟然也来了，看来这姚氏果真与蓝氏交情匪浅。”

江九重扫了一眼姚通所在的方向，只道:“此人一直背地里打压金氏，做事周密，不留痕迹，如今交结蓝氏，无非是为自己铺路而已。”

“江兄的意思是，这姚通是要阴蓝氏？”

“如今四大玄门世家中，金氏已颓，聂氏不复存在，江氏偏安一隅难成气候，只剩蓝氏还有些实力，却也是无人应和，孤木难支。”

闻言，聂怀桑不以为意道:“含光君盛名在外，谁敢欺他蓝氏？”

江九重淡淡道:“名声有何用？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到底不过枷锁罢了。如今蓝氏已经孤掌难鸣，一旦陷入险境，只怕下场比金氏还要惨。”

聂怀桑看了一眼远处，有些疑惑道:“这姚通怎会有如此狼子野心？从前这姚氏籍籍无名，这才多少年，竟然已经有资格同蓝氏列席。为了搞垮金氏，甘愿在金氏低眉顺眼二十几年，这毅力若是用到修炼一途，也不怕家族不兴了。”

“凡事自有因果。怀桑，你可还记得姚澜？”

“姚澜？被宣璟打残的姚澜？”

江九重点头:“此人是姚通独子，在金麟台废了一双腿，送回姚氏没多久就自戕了。”

聂怀桑有些诧异:“自……自戕？所以，所以姚通将此事算在金氏头上？那他如今谋蓝氏又是因为……”

江九重不答，但聂怀桑一思索便已经明了:“是因为二哥？”

“兴许是怪蓝曦臣见死不救吧……”

聂怀桑道:“此人如此记仇，那这回蓝氏惨了。这姚氏故技重施，金凌出事后就一直追随蓝氏，这二十年又唯蓝氏马首是瞻，他若背地里搞鬼，任蓝忘机天大的本事，估计也扭转不了乾坤。”

江九重抿了口茶，没答话。

“不过这些事跟咱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闻言，江九重只淡淡说了一句:“这世间，总得有些信仰。有些光，不能灭。”

聂怀桑看向他:“江兄的意思是……”

他伸手从旁边的花茎上摘了片叶子，只轻轻一弹，那片叶子便随风摇摇晃晃落到蓝湛面前……

他抬眼看过来，江九重也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