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壹：抚云下山探姝瑶

翌日清晨，山门处

空灵悦耳的鸟鸣在树林中响起，呼唤着朝阳踏上天边云彩，洒下朦胧晨光，晕染云霞满天边，山间略微潮湿的清新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阿云，这些东西你带着。”

“阿羡昨日去了冷泉疗伤还没回来，阿澄的伤也不许他乱动，就不能来送你了。”

“姐，还是让我哥好好躺着吧，他就算是来送我，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哪能和阿姐比啊。”

“你啊，阿澄也是担心你。”江厌离将怀里的包袱放到江抚云手上，又温柔地为她整理鬓发，“这里面是一些你爱吃的小零嘴，云深不知处的食材用料与云梦的不尽相同，口味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你留着路上吃。”

“等阿姐回了云梦，再给你做。”

“好，那就说好了。”江抚云心里满足，笑弯了眼睛。“阿姐，你最好了。”

她一身浅紫色短打劲装，墨发用莲纹银冠束起，柳眉明眸，英姿飒爽。

腰间别着武器“碧海潮生扇”，雕纹玉扇莹光流淌，手上握着佩剑“摘星”，长剑紫鞘上秘银星纹，交错成银河云汉。

江抚云收好包袱，抱住江厌离，头一斜搭在她肩上。

江厌离点点她的鼻尖，无奈浅笑，“你啊，早些回家，阿爹阿娘都在家里等着呢，知道了吗？”

想到自己的秘密打算，江抚云有些心虚，这一刻竟格外乖巧，“知道了。”

“阿云！”

金子纤快步走下山石台阶，小跑至江抚云面前，细细喘气，“还好赶上了。”

江抚云扶住她，“诶别着急啊，我这还没走呢。”

“都怪子轩，他近日看得我可紧了，我好不容易才脱身。”

江厌离不由笑道：“金姑娘，金公子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若是阿云，我也不许她乱跑的。”

江抚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替自己辩解道：“姐，我哪里会乱跑！”

金子纤清楚江抚云此行去向，看到她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掩唇轻笑。金子纤深知江抚云的性子，她说了要去清河那便是谁也拦不住，决定为她隐瞒下来。

“江姐姐，你这么温柔，我都有些羡慕阿云有这么好的姐姐了。”

“金姑娘已经唤我一声'江姐姐'，便是把我当做姐姐也是可以的。”

江抚云忙道：“不行不行，姐，以后你可是要嫁给金子轩的，那就乱了辈分了。”

提到江厌离和金子轩两人自小定下的婚约，那人又是她的心上人，江厌离清丽的脸上不由自主地腾上两抹薄红，“阿云。”

美人羞涩，着实好看。

“阿姐，我可没说错，以后阿纤还要叫你一声嫂嫂，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迟早是一家人。”

金子纤接话道：“虽说子轩是我堂弟，可他长我一岁，大家都当他是我哥哥。”

江厌离眼神一暗，微微一笑，“好了，阿云，早些启程吧。”

江厌离忽然避而不谈，金子纤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与江抚云交换了个眼神，金子轩与江厌离之后事态如何，心照不宣，顺其自然便好。

江抚云点点头，又给了江厌离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手转向山门外，与两人挥手作别。

“姐，阿纤，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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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后午间

“师姐师姐。”

刚刚下课的金子纤推门而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两枚梨涡挂在两颊，乖巧可爱，让人看了还想戳上一戳。

当然，这并不包括端坐在案前，手里捧着医书目不斜视的阿惺。

房间光线正合适，格窗打开着，不时有清风吹进来，轻幔微扬，桌案上笔墨纸砚规规矩矩地摆放，两三本医书放在一边，较之兰室更有学习的氛围。

“师姐，你比起我们这些听学的子弟更像是来云深不知处听学的。”

金子纤见阿惺不理自己，又跑到她身边，看着她手上医书的内容，撇撇嘴并不喜那些晦涩的内容。

这便是当初金子纤不愿和明台散人学习医术的原因，单是一堆草药的名字她就记不住，更何论还要辩识各种药材，熟知医理，解读脉象，还要对症下药。

阿惺慢慢翻过一页，淡淡道：“我只习医术，并不听学。”

阿惺一心向医，对旁的事物没有半点兴趣，牵连不到她的事她一概不管，而她要做的事又势必做到。

“师姐，我有一事需你帮忙。”

阿惺闻言，暗看一眼已然读到的那一页默默记下，将医书合上轻轻置于桌案上，转眸望着金子纤。

女子面带薄纱，看不清面容，一双凤眸清清冷冷，带着疑问。

金子纤不由想象阿惺薄纱下的容貌，微微勾唇，她倒是很好奇阿惺的容貌，不过阿惺不曾摘下过面纱，不论在任何人面前。

“你有事便说，盯着我做甚？”阿惺见金子纤久不言语，收回视线。

“师姐，阿湘身子也弱，我想请你去给她看看。”

“阿湘？”

金子纤忙解释道：“姑苏蓝氏蓝湘，字姝瑶。”

“你且自顾不暇，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金子纤的身体情况，除去明台散人，便是阿惺最为清楚不过，对于金子纤的请求微微惊讶。

阿惺又翻开医书，兀自翻看，金子纤看她这样子似乎并不想答应。

“阿湘不是别人。”金子纤反驳，露出乖巧的笑脸，眨了眨眼，“而且师姐，我先前答应过她的，总不能言而无信。”

“若是当初你愿学医，现下便可自己前去。”

金子纤道：“有师父和师姐在，又何需我再学医？”

“东西只有记在脑子里才是自己的，日后我与师父不在你身边，又当如何？”

金子纤敛眸，看向窗外，万里晴空，远处青山为底，飞鸟成群由远及近，近处树影错杂，绿叶青葱，景致风光正好。

她笑道：“日后只是我再麻烦不到你们了。”

生死之事，轻易出口，真不知她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想要笑语晏晏以安抚他人之心。

阿惺一顿，她虽医术超绝，却对两人的病症束手无策，其一便是金子纤，另一个……

不想也罢，总会有办法。

阿惺轻声叹息，“罢了，我便随你去一趟。”

“好，我带你去幽室，阿湘这时候都是在那的。”

金子纤喜笑颜开，起身就走。阿惺在她身后十分无奈，凤眸微敛，收拾好医书，同样起身随金子纤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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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幽室

室内熏着淡淡的兰花香，香远益清，轻轻一嗅，身心清凉并不熏人。

阿惺淡淡道：“右手伸出来。”

蓝姝瑶依言伸出右手，阿惺将她的衣袖往上掀至手腕上方一些，露出的手腕洁白如玉，但金子纤看到她露出的半截小臂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阿湘，这是……”

金子纤不由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道横亘在小臂上的疤痕，痕迹并不是很长，但确实狰狞可怕，哪怕已经凝结成痂，但与旁边完好的地方一对比，更显得触目惊心。

蓝姝瑶解释得很平静，“小时候，被狗咬伤的，只是那时包扎得比较晚，留了疤去不掉了。”

“不过没关系，这样就可以证明，我是可以保护哥哥的。”

蓝姝瑶浅浅一笑，笑容里满是骄傲，金子纤不由地也随她笑了，魏无羡有这样一位念着他的妹妹，真好呢。

金子纤退开一步，向阿惺点头，“师姐。”

阿惺双指搭上蓝姝瑶的手腕，静静不动以探知她的脉搏。

指下脉搏细而绵长，虚而有余。

阿惺略略皱眉又随即放松开来，金子纤也放轻了呼吸，怕一不小心就打扰到阿惺。

不过须臾，阿惺便把手收了回来，将蓝姝瑶的衣袖放回，“蓝姑娘身体并无大碍，虽说体虚只是幼年受伤的后遗症，这几年一直悉心滋养，恢复得很好，不必过于忧虑。”

相较之金子纤自胎中带来的的不治之症，蓝姝瑶的情况好上太多，姑苏蓝氏的人也一直悉心照看她，如此看来，阿惺不必太过担心。

“那太好了，阿湘，若你身体没什么事，日后也能出去游历，看看云深不知处以外的景色。”

金子纤立刻上前握住蓝姝瑶的双手，“去金麟台，又或者……去莲花坞。”

蓝姝瑶的眼睛亮了一亮，莲花坞，哥哥生活的地方，“好。”

“只是你要说服你的爹爹和两位哥哥了，可不要告诉他们是我和你说的，不然啊，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金子纤同蓝姝瑶嬉笑，不过她说的并非一点不对，不论蓝启仁，还是蓝曦臣，又或者蓝忘机，哪个不是把蓝姝瑶当宝贝一般的护着。

就如同她金子纤在金麟台时，父疼母爱，亲哥哥宠着堂弟弟护着，还有个宗主叔父时常关照。

虽说不能完全猜透金光善对待自己如此之好的原因，金子纤也自有打算。

“阿纤真胆小。”

“连羡哥哥也害怕蓝先生不是？”

“笃笃笃。”敲门声。

阿惺先上前一步，打开了门，念念站在门外，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见是阿惺，微微福身，“阿惺姑娘，我家姑娘……”

“在里面。”阿惺错开身让念念进来。

金子纤相迎，疑惑道：“念念，你怎么来了？”

念念回道：“是公子让我来叫姑娘回去的，蓝宗主说魏公子和蓝二公子失踪了，叫大家一起去寻。”

“二哥和哥哥他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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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丸子857/饰阿惺

兮兮祝贺兮兮这一章终于突破三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