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陈化成（主线第八章）

抵达仙谪后，正巧遇见颜卿在院子里乘凉。

　　“怎么？今天看门的不会又是你吧？”千树调侃到。

　　“我不喝酒的，”颜卿微笑，“看样子你们完成委托了？还有你脸上的泥……不会是去挖煤了吧？”

　　……邶水城的人是对挖煤情有独钟还是有一段感人的渊源？

　　木楠将惹人厌恶的水鬼舌扔给颜卿，“调查清楚了，是一群逃兵逃到沼泽地里，躲避军队的追捕。”说完，并将队徽交给了颜卿。

　　“徐将军的队徽……他的士兵跑了这么远……”颜卿小声嘀咕着，“好的，既然你们完成了委托，初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么我也有义务对刺杀傅长美提供帮助，我代表邶水城的仙客们与你们结盟。”

　　屋子里传来一片打呼噜声。

　　“嗯，谢谢。但，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陈师傅的前生……”

　　“今晚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难得，我们坐下慢慢说吧，要喝些什么嘛？”

　　“蔚蓝色，谢谢。”

　　“我就不用了，我也不喝酒。”

　　鲛国时期的陈化成和傅长美，都是通过武举选拔出来的武官。他们俩分别代表着邶水城的右派和左派。右派有保守稳健的意思，他们对外以和平谈判为主。左派有激进好战的意思，他们对外以武力斗争为主。

　　对于一个武官而言，谈判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但朱一恒朱将军——也就是现在的朱统领，很欣赏陈化成这种先礼后兵的风格。

　　约二十年前冬，邶水城的副将军支援鲛国沿海地区对群岛国家骚扰掠夺的反击，不幸的是父子都没有回来。于是，朱一恒将军有意摆擂，想要把副将军的职位补上。

　　在这次摆擂中，突出的选手很多，但朱一恒将军关注的就只有陈化成和傅长美。他们都很年轻，又通过了正规的武举，各种兵器得心应手，大好前途无量。

　　但一山容不得二虎，副将军的名额只能有一个。朱一恒将军私下里有意将他们俩摆在同一擂，来选取最优者。

　　陈化成善于使用的是我第一次看到的落雪碎花剑——据说是他们那里自己摸索打造出来的。单剑，但长度尺寸、形状等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傅长美善于使用的也是罕见的子母剑。双剑，母剑长约三尺有半，子剑长约两尺。但一般时他也是单手持剑，除非遇到能打的对手，才会抽出子剑。

　　额外说一下，因为是暗箱操作，所以这次的摆擂是朱将军私下进行的，我作为陈化成的幕客有幸看到了这次比武。所以我会告诉你们想要的东西。邶水城的人都知道傅长美单手持剑；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傅长美使用的子母剑，擅长的双剑，双剑的使用花小姐已经体会过了；更鲜为人知的是，他还使用三寸柳叶刀。

　　“三寸？这么短能干啥？”木楠不解的问。

　　“三寸...难道是暗器？”千树有些惊恐的问。

　　颜卿点了点头。

　　擂台使用三场两胜制。但此次擂台可以使用武器，一步生一步死，几乎没人能够打到第二场或第三场。

　　傅长美最难对付的地方就是我们是惯用单手者，而他是惯用左右手者，他切换左右手力量重心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

　　千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令我惊讶的是，陈化成在第一场中居然打过了他。我不是武将，看不懂陈化成使用的方法。

　　“妇人之仁”是傅长美对陈化成的评价。当陈化成将傅长美击倒在地，可以一剑结束他生命时，陈化成留情了。他停下手，只是想让傅长美认输，傅长美也同意了。

　　“然后他就用了柳叶飞刀？”千树问。

　　是的。投降认输的方式就是自己下擂台。陈化成把傅长美的子母剑留住，让他下擂台。可让所有在场的人意外的，就是傅长美迅速的抛出了两把柳叶刀。

　　陈化成已经毫无戒心的收刀了，他是没有能力去躲掉这两把飞刀的。所以...最后还是算傅长美赢了。

　　“擂台不是不给用暗器的嘛？他这样子...”花千树急了。

　　擂台没有明文规定不给用暗器，只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而已，大家认为这样赢并不光彩。约定俗成的东西总会被某些人打破的。最终，陈化成缓缓倒下，胜利的是傅长美。

　　尽管傅长美赢得了擂台，但失去了大部分人的欢迎。朱将军虽然接受不了这样赢的方式，但木已成舟，他只好说：擂台的最终目的是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在鲛国覆灭，薄幕府当权后，朱一恒为了避免战争的伤亡，被薄幕府收编，改将军为统领。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傅长美表现出非常强烈的亲薄欲望，这得到了薄幕府的肯定，也得到了反薄派朱一恒的反感。朱一恒过不惑之年后，深感力不从心，便安排了同时反薄派的贺南与傅长美同时作为副统领，与傅长美分权抗衡。

　　“朱统领为什么不直接废掉傅狗？”木楠问。

　　因为傅长美在反薄的肃清行动中表现突出，例如你们熟知的镇压恕水城行动，得到了薄幕府的肯定。但由于薄幕府内部没有清理干净，领土内的起义动乱此伏彼起，就一直腾不出手来管理邶水等城池，所以城内一切事物都归统领管。这也是为什么朱一恒可以设置两位副统领的原因。

　　“那要除掉傅长美一定会...”千树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换了话，“那我师傅最后怎么了？”

　　后来就被傅长美驱赶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打败他的人。我等陈化成的幕客，虽然没有遭到驱逐，但永远求官，求职无缘，一直被傅长美排挤，所以最后成了仙客。

　　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吧。傅长美为人虚荣狂妄，总喜想让对手臣服于自己，面对生命危险时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丢掉一切尊严。你们可以从这方面打败傅长美。我也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要我们可以的话帮助到的话。当然，我也绝不会让弟兄吗白白送死的，望你们知道。

　　千树无言，点点头。

　　“这是陈化成的前半生。他的后半生还好吗？”

　　千树迟疑了一会，“看样子不怎么好。他……人们都说他像个落魄的疯子一样。而且他老的很快，经常自言自语，没人懂他……但，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师傅。”

　　“他、我们、还有被傅长美杀掉的有志之士，都算是他的妇人之仁造成的吧。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决定，就会牵动很多人的命运。”

　　“那你恨他么？”

　　颜卿笑了，“或许吧，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想通了。”

　　“还有最后一点。陈先生，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陈木楠知趣的走开了。

　　“想必你也知道薄幕府的尿性，傅长美死后，薄幕府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的，到时候，小则他九族，大则整个邶水城都会遭到屠杀的。所以我希望你的计划里，可以考虑到这一点。”颜卿严肃的对花千树说。“杀掉傅长美后，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可能我会向花前坐请求帮助，或者向妖人反抗军请求帮助。结束后的话，我会去妖人反抗军一起反薄。”

　　颜卿点了点头，“但花将军的根据地离这里太远了，而且中间有一段是薄幕府管辖区，过来的话必须打过来；妖人反抗军人数少，一直为游击战为主，让他们据守一座城池，很难。我的意见就是临城的徐将军，也是反薄派，你可以请求他的帮助。”

　　“看起来你自甘堕落了，没想到一直关心着大事嘛。”花千树再次调侃到。

　　“还好还好，我希望你关心下那个男孩子。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的计划严密与否将关系到他一家人的生死。”

　　这就是花千树永远不想面对的。

　　“好...我知道了。”千树凝重的点点头。

　　“好，今天就这样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危险，所以我就不送你们了。走好。好好休息，接下来是一场苦战。”

　　路上危险？所以不送了？...

　　嗯好吧，晚安，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