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梦》第二章 诸神（五）

一早。

　　邵楚从卧室里走出来，望着彻夜未眠的路芒，“你……干嘛不睡觉？”

　　路芒笑笑，“想心事呢。”他发现自己变了，不再喜欢满嘴烂话。

　　邵楚点点头，去卫生间洗漱了。

　　路芒觉得自己还算清醒。思考了一夜之后，他打算找子航再谈谈。这可能会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谈话了——不，一定。路芒心想。无论是否给他加工资是否让子玥来色诱他，他都会拒绝，他实在不想再为这些人玩命了。他宁愿废柴一辈子。

　　两人吃着早饭。

　　路芒明显吃得心不在焉，邵楚狐疑地看着路芒，这货一晚上没睡觉，说在想心事，有什么心事可以重要到他对于最喜欢的吃早饭环节失去了兴趣？

　　这时就看这货抬起头，一脸真诚地望着邵楚。

　　“我……想辞职。”路芒望着邵楚。

　　邵楚愣住了，“你……想辞职？”他小心翼翼地问，“就是你那天跟我讲的工作？”

　　“嗯。”路芒沮丧地点点头。

　　邵楚沉默了。“辞就辞呗，我可以再帮你找一份好工作。”他吸口气，盯着路芒的眼睛，“如果不介意，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辞职吗？”

　　路芒挠挠头，他没想到邵楚会问他这个问题，“对不起，我觉得我……不会跟你讲的。”他低下头，“个人原因。”

　　邵楚点点头，一直到吃完早饭，他再没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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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两人待在家里打着游戏。

　　三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邵楚看看手环，已经中午了。“中午吃什么？”邵楚扭过头问路芒。

　　路芒是个典型的选择纠结症，他挠挠肚皮，“不知道，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邵楚点点头，想了一会，“那我带你去一家餐馆，绝对不错。”他露出一个笑容，“那里的炸鸡一绝。”

　　路芒点头，“好。”

　　邵楚站起身来，路芒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时，邵楚突然停下，“你等我换身衣服吧。”他说，“顺便我打个电话预约两个座位。”

　　路芒有点奇怪，邵楚应该没有出门换衣服的习惯，但他还是点点头，“楼下等你。”

　　关上门的时候，路芒看见邵楚背对着他，背影中透着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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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邵楚把磁船停到一个不收费停车位。两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路芒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建筑，只有几栋看起来已经无人居住的居民楼。唯有一家开着门的炸鸡店夹在当中，看起来有些不和谐。

　　“进去吧，我保证，味道绝对不错。”邵楚拍拍路芒的肩膀，笑着说。

　　两人走进店里，发现只有三个服务员，一个在前台收款，另外两个在后面处理炸鸡。

　　邵楚走上前去开始点单，路芒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邵楚端着一大盘炸鸡回来了。被炸得金黄的炸鸡让路芒瞬间忘掉一切忧郁。他一叉子插进脆皮中，乐呵呵地看着油冒出来。

　　“吃！”邵楚大手一挥。两人狼吞虎咽。

　　这时一辆黑色的加长版磁船停在炸鸡店外面。路芒有些诧异地停止了进食，他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

　　直到车上走下来几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衣物的大汉，他才意识到这是昨天劫持他的那帮人。他隐约记得被踹下车的时候看见了这款昂贵、少见的加长版磁船。

　　“我靠！”路芒猛地站起身了，他很紧张，连带着邵楚也有点紧张了，他顺着路芒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瞬间一变。“这是什么人？”

　　路芒语调僵硬地说，“昨天劫持我的人。”

　　三个服务员似乎也看到了这帮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不安地在前台处低声说话。

　　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踹开炸鸡店的玻璃门，直逼路芒和邵楚而来。两人步步后退，黑衣人步步逼近。退到墙壁时，两人才意识到自己退到绝境里来了。

　　但黑衣人也只是走到两人面前几十步的地方，就停止了。像是一堵人墙。

　　路芒和邵楚紧张地看着黑衣人。

　　这时人墙裂开，一个高瘦的人从缝隙中走来，与手下相反，他一身白色，只戴着黑色墨镜。他什么话都没说，手臂抬起，路芒看见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手枪——

　　子弹出膛。

　　没有命中路芒，而是命中了他身旁的邵楚。

大片的血迹在邵楚胸口蔓延开来，把这件邵楚难得穿出来的红色西装染成了黑色。他被子弹的动力带得向后倒去，但身后是一堵墙，他顺着墙缓缓倒在地上。大量的失血向路芒预示着邵楚的命不久矣。白衣人再度开枪，三枪命中那三个吓傻了的服务员。

路芒看着这一切，他怀疑自己在做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一切只是假的，或许只是子航跟他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他醒来时还会看见邵楚正坐在他的桌对面吃着炸鸡。

　　但这不是梦境，不是幻觉，邵楚双目涣散，这是垂死的征兆，他的嘴唇还在蠕动着，说着什么，但路芒听不见。

　　直到他死去。

　　路芒呆呆地看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顺着面颊流下，不断，不停，泪水滴落到地上，与邵楚的血液融在了一起。

他嘶吼起来。

坑边闲话：

果断送邵楚领盒饭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