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到东方发白，温和揉揉发酸的眼睛：“有点多啊，明天一个个问吗？”
“不用，”师兄把三人收集的十五名带有岭南籍的侯府人众名字记到一张纸上，边写边问：“今晚招阿莫的魂魄询问，并没有事先商量，而是突然决定的，对吧？”
“嗯。”
“所以，蛊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我提前布下隐藏的法术，他不可能随时随地跟踪我们。”
温和摸摸头，忽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在下午黄云天带的那帮人里？”
“对！如果是蛊师本人也恰好在场，看到我们阻拦禅师超度，很容易便猜测出我们的想法，所以他才能在早早埋伏。既出现在名单上，也存在于下午人群中的……”
师兄的手指悬在纸张上空缓缓移动，最后点在一处浓黑的墨迹。“李柯。”
“那还等什么？”周然霍然起身：“咱们走，赶紧把这家伙揪出来，别让他跑了！”
“莫急，放下只是猜测，他也不会无故逃跑，”师兄发了个哈欠：“快到寅时了，先睡一觉吧，忙了一晚上，都累了。”
……
李柯是侯府的花匠，负责安江侯书房一片的花园布局，二十多岁时就来侯府打工，如今已经勤勤恳恳工作十几个年头。春去秋来，侯府的花草依旧随东风繁茂青翠，而李老头的两鬓已然微霜。李柯工作兢兢业业，也不怎么掺合侯府内部的是非，所以口碑还算不错，安江侯也很喜欢，让他做了山匠头头，总体负责侯府花草之类的工作。
以上信息是师兄在路上告诉温和他们的，找到李柯时，他正握着剪刀，细细修剪一树开地正盛的桃花。
“李师傅！”师兄冲李柯打招呼。虽然怀疑他是蛊师，但毕竟没有证据。怎么说对方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资历摆在那儿，表面的尊敬不能少。
李柯停下手头的工作，见到师兄，他慌忙放下剪刀，低头道：“老奴有罪，不知白泽先生到来，有所怠慢，请问先生唤老奴是有什么事吗？”
“呵呵无妨，别老先生先生的，以我年岁，本称呼您为前辈才对。”师兄笑呵呵地摸了摸桃花：“替侯爷修花呢？”
“嗯，这棵树叫涛烟红雨，侯爷从南方进的名贵品种，十分喜欢，特地要老奴细心照看。”
“哦？难怪我老远就觉得不太一样，此树生长的桃花远观和普通桃花类似，近看却有不同，除却桃花的艳丽，又多层梅花的清寒气。”
对温和的侃侃而谈，周然不屑地撇嘴：“有么？除了颜色淡了点，和路边的野花差不多吧。”
“外行！”温和忍住想怼周然的冲动：“涛烟红玉清热解暑，是上好的药材，很贵的！”
“忙么，方不方便进屋聊会？”师兄问。
“白先生请！”
安江侯府下人大多混住，但像李柯这类工作十年以上的老者，是有单独自己的房间。当然，房间规格自然不会太大，勉强放得下一对桌椅，一张床。
进屋坐定，李柯沉默着为三人倒上茶水。师兄浅浅饮了口，切入真题：“李先生，晚辈今日的确是有事方才前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您是什么时候时来的侯府的，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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