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一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夜的月亮明亮,星星倒是未见几个。
范一一“滕梓荆的事,我。范一一,多谢你了。”
王启年“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不治我欺瞒之罪就已经是对王某的大恩了。”
王启年表情夸张,装作害怕地样子。
范一一“噗嗤”笑了出来,举起扇子作势要打他。王启年笑嘻嘻地讨饶,博她一笑。
范闲“不管如何,我也要替他谢谢你。”
王启年“千万别这么客气。”
王启年从怀里掏出一方纸。
范闲和范一一异口同声道:“这什么啊?”
王启年“滕家这宅子呀,我花了一百二十三两,这是地契。小范大人,你我也算有缘之人,小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交情,对吧?”
范一一“就半年。”
王启年选择性失聪。
王启年“你们给我凑个整数,给我两百两就成。”
范闲“整有这么凑的吗?”
范一一“你怎么不上天?”
王启年“那就一百三十两,我这两条人命总值这十二两吧,六六大顺,小姐这可是你说的,王某也讨个彩头。”
范一一“身上没钱。”
范闲“回头到我府上取。”
范闲拿过地契,又被王启年一把拽了回来。
王启年“那不行,给了银子,我才能给你这地契。”
范闲嫌弃地转过了头,范一一的扇子摇得愈发快。
王启年抱紧了自己,感觉稍微暖和了一点。
王启年“小姐,你摇扇子王某,受不起啊。”
他已经换了好几个位置,范一一就站在旁边扇风。
范一一“我给我自己扇扇,我热,关你什么事?”
王启年憋屈地看向范闲。
范闲握住范一一的皓腕,倒不是怕王启年冷,主要是秋夜寒凉,范一一在澹州时体质就不好,怕她受了凉,再生病。
范闲和范一一是龙凤胎,一胎双生,费介说,是因为在母体时,范闲吸收了许多的营养,导致范一一小时身体虚弱。
虽说现在练武吃药,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但范闲依旧时时担心着,在澹州时,每次给范一一寄信都要他叮嘱她注意身体,按时吃饭,注意保暖云云。
这小姑娘信里应的很好,也不知真的去做了吗?
其实,范一一每周的信,早就是范闲心里最大的期待,范一一也是他在这世上最深的牵挂。
范闲“一一,夜里冷,小心着凉。”
范一一不服气地收了扇子。
王启年“小范大人,这郭保坤是太子一党,他父亲又是位高权重,你打他一顿就算了,你还自报家门,小姐你还在旁边呐喊助威,我觉得这事啊,不能善了啊。”
滕梓荆“与他们无关,是我打的。郭保坤那边,我抗下就是。”
范一一“我跟你说……”
范闲“你才刚回家门,你现在又要抛弃妻子……”
范一一“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滕梓荆“此事确因我而起。”
范闲“你先别着急感动,我问你一个问题。”
范闲又看向王启年.
范闲“你也听着,我刚才打郭保坤的时候,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自己的名字。”
王启年“为什么呀?”
范闲“我故意的呀,我不想娶那个郡主,我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我才能退婚,才能找我自己的鸡腿姑娘。所以啊,这事跟你没关心,别瞎感动。”
范一一“我纯粹是看他不顺眼,谁让他说我坏话,我这么小肚鸡肠,当然要喊两句,消消气了。再说了,你可是我们鉴查院的人,他居然敢欺负你,我没上去补两脚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滕梓荆看着兄妹两人,谁都知道,这只是托词,他冷了很久的心终于热了起来,像四肢百骸的血似乎都涌到了心头。
滕梓荆认真“为何帮我?”
范闲“我不是说了吗?退婚。”
范一一“他说我坏话。”
滕梓荆郑重“为何帮我?”
范闲“帮个朋友,不行吗?”
范一一“还我欠你的,还想交个朋友。”
滕梓荆“我与你们天差地别,你们是司南伯的子女,一个是鉴查院提司,一个是鉴查院的小姐,而我只是一介武夫,何况你并不欠我。”
范闲“鉴查院门口那块石碑知道吗?”
滕梓荆“知道。”
范闲“上面写着人该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分。”
范一一“上边还写着终有一日,世上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
滕梓荆“这些话,谁会信?”
范闲和范一一异口同声道:“我信。”
范一一“这是立鉴查院的初心,也是它的意义。”
滕梓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
范闲“行了二位,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给你造个假身份。”
范闲打了个哈欠
范闲“现在,小爷得赶紧回青楼去了。”
范一一“小玉儿还等着本公子呢,我也回去了。”
王启年和滕梓荆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远。
王启年“小范大人与小姐,有些与众不同啊。”
范闲“小玉儿是谁啊?”
范一一“我的红颜知己啊,醉仙居有名的美人儿,回头我介绍你们俩认识。”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但范闲觉得作为兄长,还是有责任问一下的。他小心翼翼地觑着范一一的脸色,开口
范闲“一一,你,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范一一奇怪地看着范闲。
范一一“你……”
范闲赶紧打断。
范闲“没事,一一,你不想说,就不说,我能理解,没关系的,哥支持你。”
见范闲摆着手,一脸“没关系,我理解”,明明担心还是表示支持的小样子,范一一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范一一“哥,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我好喜欢你啊。”
范闲无语地看着她爆笑。
范一一“哥,你不会以为调戏女生就是喜欢女的,这在女生之间,很正常?”
说完,范一一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范一一“在21世纪女生中,很正常。”
被范一一言中,范闲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一向厚脸皮的他,竟也脸红起来。
范闲“行了,行了,你别笑了。”
范一一擦了擦眼泪,搂上范闲的胳膊,边走边说
范一一“是我太风流,让哥哥担心,一一这厢给哥哥赔罪。”
范闲纵着她拽着自己向前走,听见她打诨,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范闲“小丫头,算你懂事。”
范一一笑嘻嘻地摸了摸脑门,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