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着,街上除了他们,四下无人,空荡荡的,清亮的月光洒下来,像铺了一地的白霜。
几人正商量着对策。
突然,范一一夺过滕梓荆的刀,向后射去,刀钉在木柱上,颤巍巍地,闪着寒光。旁边站了一个人,正是王启年。
王启年拍了拍心口,一脸后怕,拔下刀,小跑着递到范一一面前,施了一礼。
范闲“王启年?”
范一一拿过刀,对着刀刃吹了吹,还给了滕梓荆。
范一一“不错,挺锋利。”
王启年腿一软,赶紧彩虹屁就吹起来。
王启年“小姐,果然好耳力,多亏小姐手下留情,不然王某这条小命,就交代这里,王某对小姐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范一一“行了,别吹了。”
王启年“唉,好嘞,多谢小姐体谅。”
王启年“你没死?”
滕梓荆“我一家,是不是郭保坤所害。”
王启年“你夫人跟贤侄都没事,人就住在城外,不信我带你去看。”
范闲“那那份文卷呢?”
王启年“我是怕大人杀了你之后,还不放过你的家人,所以……”
范闲“所以那份文卷是你自己改的?”
王启年“当时文卷就能找到,隔日送到府上,就是为了改份新的。”
滕梓荆“他们人呢?”
京都的郊外地广人稀,一行人走了许久,不见一所房屋,四周是黑黢黢的田野,天上的圆月成为了唯一的光亮。
#王启年“就住在这。”
秋天了,夜风微凉,带着夜晚冰凉的雾气吹过四人,不断带走身上的温暖。
屋里还亮着灯,暖黄色的光透出来,似乎带着融融的暖意,像是冬天夜晚的一个火堆,成为了唯一的温暖,让人不断的想靠近。
是……家的感觉。
滕梓荆站在院外竟有些近乡情怯,一时间不敢再向前一步。
范闲“不进去看看。”
滕梓荆深呼吸推开了院门,走到屋门前,心跳的飞快,自己的心似乎提在了嗓子眼。
他扭过头,范闲好笑地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上,范一一单手握拳,放在胸前做了个“加油”,眼神明亮,笑容灿烂。
在两人的鼓励中,滕梓荆伸手,顿了一下,终于敲响了屋门。
滕梓荆之妻“谁呀,夜深了不方便开门,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滕梓荆“是我。”
门打开了。
范一一站在院外,看着两人紧紧相拥,忍不住红了眼眶,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两人走进屋里。
范闲也笑了。
世间高兴事,不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别再相聚。
范闲扭头,范一一眼眶红红地站在那,哭哭笑笑,恨不得冒个鼻涕泡泡,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个小姑娘嘛。
范闲“一一,你怎么还哭上了?”
范一一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回道。
范一一“我高兴,不行吗?”
范闲“行啊,高兴。”
月亮圆圆的。
一旁王启年笑出了声,心想:范一一这是原形毕漏了。
大家都道范一一在院里飞扬跋扈,备受宠爱,然做事老练,本事超群,叫人佩服,却没人能想到这样骄傲绝伦的小魔头,就这样掉了眼泪。
范一一被范闲和王启年弄得更不好意思,把脸往范闲肩膀上一埋,蹭了他一肩膀的眼泪,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范闲范闲宠溺地看着自家妹妹耍小性子:怎么能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