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发现端倪

这是一种习惯。一旦发生意外或错失，她都会忍不住会先道歉，无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其实是颜致远的杯子不小心放的太靠近了边缘，然后才掉了下去。可是她还是会道歉，然后弯下腰去，想要替他收拾。

他却一只手就把她抓了回来，“不要碰了，让佣人收拾吧。”不过一个杯子倒地，要是她在捡玻璃的时候被割伤了，那就严重了。

佣人很快拿了工具过来收拾了一番，连个细小的小渣滓都没有敢留下。因为颜半匀会忍不住下去捡的，所以佣人打扫得十分仔细，生怕落了把柄被抓住了。

颜致远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这么长时间的用餐，他是真真看在眼里的，她吃饭的速度是极慢的。颜致远自己吃饭的速度本来就已经是满足了细嚼慢咽的所有条件的，可是颜半匀更厉害，竟然还是他的零点五倍速。从前她吃饭虽然慢，也不至于到了现在的地步。而且她对于喜欢的菜，一向会吃得很香。倒也不像是口味变了，她就是不想吃。

都吃了半个小时了，颜致远面前的小碗已经下去了一半米饭。他基本上各道菜都尝了一遍，其中几个夹得较多。而颜半匀呢，刚刚少了一小层罢了，她的每一口不过是三四个米粒，吃的菜也少，一共夹了不到十筷子。每一口都是咬了一小块，她的餐盘里堆了不少没吃完的菜。除了一块糯米藕，那最小的一块被她夹到了盘子里，吃了一半左右。

这就是所谓的吃了饭吗？他现在真的想把佣人抓过来质问一番，报告中竟然写得那么不仔细。可是，他看见颜半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应该还要继续吃下去的。颜致远便只能一边继续吃着，一边等着颜半匀，可是直到他吃完了碗里所有的饭，颜半匀那边好像还是没动多少。盘子里的菜，估计她也不会再吃了。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于是趁着喝水的功夫，想看看她会不会胃口好一点。虽然他知道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当他一只手放开了水杯，想要转过来再看看她的时候，颜半匀却已经放下了筷子。

“我饱了，先回房间了。”她终于可以有了理由逃脱，可是已经这两天的胃口不好，加上刚刚摔徐行那一下，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佣人刚刚替她拉开了椅子，她走了没两步就觉得头晕目眩，差一点就摔下去了。

颜致远就是因为怕她这样，才逼着自己一定要回来。哪怕她再会说出那些话，他也是不能走的。他及时扶住了颜半匀，并从她的身上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那是在沙发那边就有的微妙的气味。因为在那边的时候，旁边有些许玫瑰和百合插花盘，味道被盖住了不少。可是现在，她身上的味道却是越发明显了。

颜半匀感觉旁边有人扶着自己，她知道肯定是颜致远，于是她才更想甩开了他。

“我自己回房间。”

她现在确实有些累，但是她还能坚持。她不要他的帮忙，尤其是他以为这是好心。

颜致远看她这样坚持，只能跟在她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直到他看见她安全进了房间，才暂时放心了一点。

接下来，可以再算算账了。

所有的佣人都被吩咐先放下手里的活计，集中在客厅，因为颜致远要对她们全部都重新吩咐了。

想起刚刚颜半匀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他的愤怒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人都给烧死。

和面对颜半匀的高冷脸不一样，他的眼神对她总是温柔的。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凶狠和严厉，却是很平静地问道：“我当初是怎么吩咐的，小姐的饮食一定要报备仔细给我。而你们，是怎么做的？”

这语气如此平静，才让大家更加慌乱，因为会让人不由得想起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面他，除了边上的一个，那个人是一路抬起头丝毫没有被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