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下）

“承星尘吉言。”薄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道长，”薛洋拉拉晓星尘的袖子，很孩子气地说道，“我也要跟陛下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好不好？”

晓星尘闻言笑了，眼底有几分纵容的意思，他点点头，“那我回观中等你。”

待那一袭白衣消失在视线中，薄姝这才开口问道，语气诚恳，“你不怕我当着星尘的面儿戳穿你吗？”

“那你就不会有说话的机会了。”薛洋阴恻恻地说道。

薄姝叹了口气，“为什么呀？朕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做错，这就叫飞来横祸！”薛洋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死死地盯着薄姝，似乎很期待看到她失控的表情。

薄姝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她崩溃失控咒骂哭泣呢？

这些被夺走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她争来的，有或者没有，都没必要影响她的情绪。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她虽然看不破色相，但其他的，已是不在乎了。

“好吧，”薄姝慢吞吞地开口，“朕是否能猜测，你是在迁怒？朕只是恰好比较倒霉？”

见薛洋不说话，薄姝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她轻笑了一声，“看来朕真的很倒霉。”

“所以你这就认了吗？”半晌，薛洋哑着声音问道。

“不认啊，”薄姝歪歪头，“只要你们不敢弑君，结局怎样还说不准呢，朕只是不在乎，但不代表朕就愿意被人抢了。”

薛洋认真地看着她，看起来有些真实的困惑，“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朕自己也这么觉得。”薄姝笑了笑。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薄姝决定问一句自己从刚刚开始就很好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在星尘面前演戏？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见薛洋又不说话了，薄姝抿抿嘴，“罢了，既然要骗，记得骗一辈子。”

“你不怕我害他？”薛洋愣了愣，挑眉问道。

“星尘相信你，那朕也相信你。”

薛洋看起来有些怔怔的，他突然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薄姝点点头，“你说，朕听。”

——

薛洋走出旭日宫时，金光瑶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依旧挂着他看着心烦的虚伪笑容。

“仙长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此去之后，便不再回来了。”

金光瑶倒不担心薛洋会给薄姝解药，反正现在薄姝在他手里，想让她一直保持虚弱并不是件难事。

“我要真想回来你也奈何不了我。”薛洋撇撇嘴。

“那仙长临走前，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了呢？”金光瑶笑容丝毫不变，“仙长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如果如仙长所说，是想跟晓星尘道长一起离开陛下，以陛下的性子，只要仙长哄哄，不就可以走了吗？”

“你当年也喜欢过陛下吧？”

“……她愿意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特别好。”

“那她在意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