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变革（上）

正德五年闰四月，废后宁弈自焚于冷宫。

“他倒是个忠心的，”听到消息的大司徒转身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就是傻了点，他要是不把罪揽下了，我就可以……哼。”

“父亲说的是。”

次日，帝秘密召见大司马。

金光善进宫的时候心里是有些犯嘀咕的，莫不是大司徒的事有什么反转，自己这步险棋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他刚一踏进殿门，就见“六神无主”的薄姝快步向他走来，“大司马，你一定要帮朕想个法子。”

“宁弈他……之前告诉朕……”

薄姝将宁弈告诉她的，又告诉了金光善，当然，隐去了军中早已千疮百孔的事情。

“朕都不敢相信大司徒竟是这样的人，他竟敢假传圣旨，他……”

“皇上莫慌，”金光善心中暗喜，“既然大司徒对皇上不忠，那依法处置便是，皇上切莫为了这种乱臣贼子气坏了身子。”

“可是宁弈已死，无人指控，宁老将军当年部下众多，他所言旧部究竟是哪一位也无从得知……”

“皇上！老臣愿为皇上分忧，此事交给老臣，老臣尽快为皇上找出那位旧部，不知皇上可否告诉老臣那假圣旨一事的更多细节，老臣也好去套套话。”

“好，你附耳过来。”

——

正德五年闰四月初八，左将军旧部指认大司徒收买宫人伪造圣旨，宁家谋反实为诬陷。帝下令当庭捕押，同日，宸宫内务总管畏罪自杀，与其住所搜出伪圣旨，人证物证俱在。三日之后，满门问斩于午门。

“那日押下大司徒后，偷偷去给他儿子送信儿的那几个，都处置了吗？”薄姝问雨化田道。

“陛下放心，都清理干净了。”雨化田毕恭毕敬地说道，“那大司马那边……”

“就让他开心几天吧，真是长进了，朕还真没想到他可这么会安排。”薄姝冷笑一声，“朕原本以为他顶多给朕伪造一个旧部，反正死无对证，没想到他还能杀了皇宫里的人，真给朕弄来了一份假圣旨。也好，省得朕之后替他编罪名了，去查，看看是谁替他杀的宸宫内务总管。”

“奴才遵旨。”

“对了，宁弈……待他安全离京后就莫派人跟着了，朕答应他的解脱。”

“喏。”

——

大司徒之事后，帝罢大司徒一职，封太傅为丞相，辅佐皇帝总理百政；封大司马为太尉，大司马一称改为虚衔；晋大司马之子金光瑶为贵妃，统管后宫事宜。此后，帝为宁家平反，赦免三族族人，男女均可入仕。

“啧啧啧，我就说嘛，就算宁弈不在了，你也做不了皇后，何况还有那么多备选。”

“现在是多好的时机啊，趁着朝堂之上金家独大，你控制了金光善，再控制了薄姝，不就控制了所有人吗？”

“然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手握大权还是远走高飞，都可以。”

恶魔在轻声低语，充满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