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后来呢？”

伊西斯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后来欧雅大陆上忽然爆发了一场恐怖的瘟疫，感染者多为年轻人，起初是皮肤病变，然后延及到五脏六腑，伤及内脏，最后伤口溃烂，腐烂至死。”

“这个过程，长则六天，短则一天，整个大陆哀嚎遍野，每天都有不断的尸体需要焚烧。一个城市几乎被浓烟全部笼罩，那时，那样烟雾缭绕的城市都被称之为雾都。”

“而那位名叫奥西里斯的医学家，不忍人们受苦，便四处奔波寻找病源，研究解药。可是后来，他不仅没有研究出解药，还让病毒病变发生了变异，从实验室蔓延了出去，给全人类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后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原先的病毒也是奥西里斯弄出来的，在疾病与痛苦交织的城市，一下子引起众怒。”

“……”

“然后这位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医学家一下子从神坛跌落，被众人厌弃，最后甚至被推上火刑架，在坎贝尔城的斯兰登广场上烧死了。”

“那他死后，病毒解了？”索瑞西问。

伊西里摇摇头，“并没有，那场病毒来势汹汹，无药可解，在欧雅大陆上夺去了十分之一的人口，是一次非常恐怖的，黑暗的历史。”

“……”

“后来还是政府下令封锁病区，一场大火烧断传染病源，那段时间，街上到处是黑色病变和白色护身服的人交替出现，天气阴沉得如同黑夜，一个多月都见不到太阳。”

“所幸，那场灾难最后还是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毒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后来太阳出来，人们也开始走出家门，动手清理城内的尸体，政府重新整顿秩序，恢复经济。”

“是吗……挺好的。”索瑞西低垂着眸，笑了笑。

“不过，我们那里的文献记载的奥西里斯是不是和你们这里记载的奥西里斯是同一个人我也不清楚。”

“我记得有本宗教文献记录了奥西里斯本人的样貌。他拥有如玉的脸庞，柔顺的白发，还有不被世俗污染的澄澈眼眸。”

伊西里说完又敲了敲脑袋，叹息一声，“这本文献还是我在一个宗教教堂的教父那里看到的，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别人杜撰的也说不定。”

“应该不是一个人吧，一个是神明，另一个……应该算是魔鬼吧。”索瑞西低声说道。

“不一定，虽然我们那里的史料有很多记载奥西里斯是个恶人，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他是个恶人。”伊西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索瑞西抬头。

“首先，他是个医学家，医者救死扶伤，那时奥西里斯很有名气，还很受人们爱戴，他没有理由会放出病毒杀害人们。”

“其次，他在病毒爆发后积极寻找，研究解药，还跑去了南极。可他终究太年轻，也许病毒变异也在他意料之外，不能全怪他，毕竟本意是好的。”

“他短短的一生，身为医生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因为一次失败被大家唾弃，这有些不公平。还是有句话说的好，人一旦被捧到高处，摔下来也就越疼，这句话很对应他。”

“……”

“如果奥西里斯真的是恶人，那我们人类的书籍不可能留下他的一些笔记，供我们学生观看研究。”

“笔记？”索瑞西怔了怔。

伊西里点头，“我们学医的接触过奥西里斯仅存的笔记，里面是上个世纪一些病毒传染时奥西里斯研发解药的过程，还记录了很多关于病毒的详细了解。”

“这对于学医的来说是很宝贵的资料，而且里面的人体构造对我们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从笔记上来看，奥西里斯心思缜密，为人也是细心又勤恳，怀有仁义，他不可能做出危害人类的事，这没有根据的。”

“也许是上个世纪的人们太过愚昧……而且那时还有吸血鬼横行，大家在那种时代多少都会有很多阴暗，负面的心理。”

“枪杆子能震慑人心，笔杆子却能鼓动人心。文人无论在何时，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写奥西里斯罪大恶极的人一定对他十分痛恨，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善，专写他的恶。”

“他们把自己的心情加注在文学上，一直以来，对奥西里斯的评价褒贬不同，有些多带有个人主义，文献可以信，但也不可全信。”

“总之，我就觉得奥西里斯他不是恶人，反倒……像个可怜人。”伊西里轻轻地叹息一声。

“可怜人？”索瑞西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