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服（二）

张启山下手重了些，有意让她多睡一会儿，于是，她真的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

客厅。

张启山从军营里回来，脱了外头罩着的军大氅，坐在沙发上。他特意算准了时间回来。

张启山副官，去把军长叫下来。

张日山是。

张日山上楼轻车熟路的推开门。姜九思果真醒了，只是还穿着昨日的军服。

张日山军长在做什么？

姜九思缝衣服。

姜九思不想多言，便简洁明了。

张日山佛爷让您下去。

张日山军长……要先缝完吗？

姜九思嗯。

姜九思快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姜九思才小心翼翼的叠好戏服放在床头。然后才跟着张日山下楼。

姜九思依旧在张启山身边坐下，只是目中无光。

张启山倒了杯茶放在姜九思的手心。

张启山还疼吗？

张启山去瞄姜九思的后颈，那里青了一块。后者扯着嘴角回了句:

姜九思你自己下的手你不知道吗？你是除了曼春第一个打我后颈的。

疼，怎么会不疼。

张启山下手多重啊，颈椎骨都被打疼了。

张启山今日我从红府那拿来了一封信。

姜九思兴致缺缺。

张启山是夫人，她让我把药拿了回来。

姜九思她想死吗？

张启山这药对夫人只是续命，并不能根治。以及，夫人忍受不了这鹿活草所带来的副作用。

张启山所以我才将药拿了回来。

姜九思二月红知道吗？

张启山做这一切自然是瞒着二爷的。

姜九思瞪目结舌，半响才出声:

姜九思他会恨你的。

张启山我知道。

张启山这样他才会跟我们下矿。

姜九思非去不可？

张启山（坚定）非去不可。

求了药，用了药，依旧是死局么。

姜九思可她为什么偏偏要你来当这个恶人？！

张启山……因为我是你哥哥。

二月红不会伤害姜九思，那，作为她的哥哥，即便伤害了，所受的伤也是最小的。

姜九思心思郁结的走出张府，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在离红府不远的地方，她见到了小时候遇到二月红后经常来的小摊子。张启山外出的时候和二月红一起来，张启山在家的时候也会和他一起来。

只是那个摊子换了主人，味道也不如从前那般了吧。

这般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夜幕降临。

姜九思张副官，你累不累啊？

回头看向一只跟在身后的张日山。

后者摇头。

张日山不累。

姜九思……

姜九思移开目光，视线却停留在了一个人身上。

糖葫芦。

姜九思浪费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这一下午，你可以做不少事了吧。

张日山跟在军长身后，保护军长，是佛爷对我的要求。

姜九思言听计从？

那卖糖葫芦的人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张日山（一本正经）佛爷的命令，都是必须贯彻执行的。

姜九思小古板。

姜九思（招手）副官，低下头来。

张日山闻言，很是配合的稍稍低下了头。

姜九思（摸头，笑得很是满足）副官，你果真是……可爱得很。

姜九思揉着张日山的头发，就像是昨日游湖的时候张启山揉乱她的头发一样。

后者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加上第一次听到的夸赞，一时呆愣起来，倒是忘了做出反应。

过了几秒，张日山猛地后退半步，耳尖通红。

张日山……军长，该、该回去了。

姜九思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日山耳尖通红的模样。

姜九思那便回去吧。

姜九思走了有一会儿，才听到身后急急跟上来的脚步声。

张日山军长！

手里似是持着一物，递到姜九思手里。

接过张日山递过来的糖葫芦，姜九思眼里的惊喜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姜九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咬上一口，包裹着糖衣的山楂在口腔里散发着清甜的味道，虽然这个时节的山楂还有些酸，但都被惊喜压了下去。

张日山军长虽然嘴上没说，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姜九思……真是心细。

张日山军长喜欢吃糖葫芦？

姜九思不喜欢。

姜九思只是在小的时候看别人家的母亲经常买糖葫芦哄她的孩子，看多了，有些奢望罢了。

姜九思我小时候啊，可没这个待遇。

张日山那军长……

姜九思知道张日山要问什么，咬了口糖葫芦。

姜九思我小时候不开心，二月红都会唱戏哄我。

姜九思说来也奇怪，也只有他唱《霸王别姬》才哄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