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如今

常霁默默从密室里退出来，跌跌撞撞的出了江澄的房门。

他立在院子里，泪流满面……

若不是今日撞破，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江澄一直在遭受非人痛苦。

而痛苦的根源，是他常霁。

他忽然觉得心口好疼，让他不自觉的伸手将它按住……

“阿星公子，你怎么了？”江旭走过来。

夜色浓重，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常霁摇了摇头。

“你去哪了？我……”

常霁缓缓说了一句:“送我回房吧。”

当夜，常霁没有去看江澄，他怕自己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可躺在床上，他也是彻夜难眠。

江攸的话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还有江澄……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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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常霁便去看他。

他靠坐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神色疲惫，目光呆滞，好似生了重病一般。

见常霁进门，他先是一惊，继而眉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连带那张苍白的脸都有了光彩:“阿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常霁替他倒了杯水，然后在他旁边坐下，“就来莲花坞看看你……你怎么样？”

“没事。”他回答的轻描淡写，但昨夜他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

常霁勉强笑了笑:“没事就好。”

“阿星……”江澄端着茶杯，看着他，“你这半年去哪了？”

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

“一直跟着宋道长……”

闻言，江澄脸色顿时一沉，满脸的不喜:“你跟着他做什么？听说他说不了话，你们如何交流？”

“同行而已，也没那么多话说。”

江澄这才变了变脸色，没再多说什么，喝了口水，然后紧紧捏着茶杯。

良久，又才开口:“你……什么时候离开？”

常霁望着他，语气依旧:“江宗主这是催我离开？”

“不……不是。”江澄十分局促，整个人有些慌乱。

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果决狠厉，一句话能毒死人家十八辈祖宗的江晚吟竟然会有如此嗫嚅的时候？

“我……”江澄不敢看他，手上依旧攥着茶杯，“我……想说……”

“砰——”茶杯被捏爆……把他自己吓了一跳，茶水全都洒在被子上。

常霁什么也没说，起身准备去拿条毛巾过来。

江澄看着他朝门外走去，心里顿时一慌。

刹那间，无数画面全都涌现到眼前……

那些他想留他，最后都未能留住的画面，齐齐涌上来……

那种他厌恶不已的无力感一瞬间袭上心头，将他整个人死死裹住……

“阿星……”他口中喃喃唤着他的名字，眼看着他跨门而出——

“阿星！”江澄一声高呼，掀开被子起身就要去拦他，谁知一双腿却没有任何力气，整个人顿时跌到地上，可他还想挣扎着往门外去。

常霁听到动静，赶忙走过来扶他，可还未等他伸手，江澄已经将他整个人一把揽进怀里……

“江……”

他紧紧抱着他，整个人浑身发颤，可一双手还是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似是生怕他会从他怀里溜走一般……

“阿星，我还没有给你熬莲藕排骨汤，你怎么又要走？”

“你喜欢的荷花，喜欢的狗，莲花坞都有，你怎么还不愿留下？”

“紫电，三毒，我这个人，我能给的都给了。”

“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入不了你的心，你的眼？”

“阿星，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

一口气说完，字字如锥，句句恳切。

他将一颗心捧出来，摊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