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leche

女孩拉了拉女人的衣角，“我没看到她偷了什么东西啊妈妈，她刚刚就在那儿，站在那儿。”女人听着女儿的喃喃自语，不自觉的抱得更紧了些。抬头担忧的看着男人。“亲爱的，她找到我们了。”

“爸爸，那是什么人？“女孩看着怒不可遏的男人的背影问道，她的耳朵被贴在女人的怀里，清晰的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男人关上窗走到她身边蹲下，用力揉了一下她的头，把她在睡前精心梳理整齐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只是一个贼，去我们房间睡吧。”

喧嚣在夜晚就像是一个浪花，可能一开始会打破平静引发动荡，最终会归于一片平静，被死一般的寂静吞没。在稍晚一点的时候，男人将妻子和女儿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去破损的窗前抽了根烟，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自从那个绿色的小精灵偷走了那个东西消失之后就在没碰过烟草。不夜城不是不眠城，安静的他都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是一个记不清面孔的女孩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从他手里夺下燃烧着的烟，告诉他这是燃烧着的植物尸体，然后笑着给他泡了一杯茶，说这是淹死了的植物尸体。好像是为了什么黑色幽默。他挠了挠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什么样子。唯一确定的是肯定不是现在身边的这个妻子。这个贤惠，从不多说话，任劳任怨，没有性格的漂亮妻子。风吹得有些头疼，男人把烟掐灭在窗棂上，站起身回去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沾上枕头的一瞬间便沉沉地睡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怀里的女儿轻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问出口是什么事情，一声鼾声出口压灭了所有疑问。

第二天，男人趁着女儿还没醒把早早就醒过来的妻子叫到客厅商量搬家的事情，妻子没有拒绝，只是在做好早餐之后在男人的报纸上圈出了最近在租的房子。男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在喝咖啡前亲了一下妻子，接着把睡眼惺忪闻着煎饼味道出来的女儿抱起来吧唧亲了一口，接着收拾好东西上班去了。他忘记了喝咖啡。

第三天，男人找到了一个正在用一室一厅价格出租别墅的人家，他果断租了下来，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把女儿放在了后座，招呼妻子打算快速离开开始长草的房间，他联系了房东，告诉他房间里开始长草了，房东带着几块碳走了进来，客客气气的透过面具和男人妻子聊了几句，接着跟他们挥手告别。男人刚进到车里，拉住手刹的手因为热气迅速弹开，因为凭空出现在杯托里的一杯咖啡。三分糖，脱脂奶。

     地点在郊区，安静且交通便利。除非赶上午高峰。一停一顿让男人心情烦躁，妻子因为偏头疼发作小声的叹气，身后女儿大概是受不了巨大的轰鸣声正低声的抽泣，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风雨大作，咖啡早就见底，昨晚的烟像诱饵，勾出了男人若干年的烟瘾，他喉咙干涩，浑身燥热，越来越烦躁，就在这时他无意中从后视镜看到了一摇一晃慢慢升起来一直到女儿脸上的一朵花，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女人发现了他的异常，轻轻把手搭在男人手臂上。

  “亲爱的？”男人皱了皱眉，“我没事。”抬起手捏了捏额头，婚戒划伤了额头。“再睡会儿吧艾琳，一会儿就到了。”女人点点头，收回手合上眼不再作声。男人看着后视镜问女儿：“玛丽亚亲爱的，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看到女孩儿警觉的抬头，男人心中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个绿色的小东西最终还是找到他的后代了。“没什么爸爸，是一个蛋糕玩具，你要看看吗？”答案让男人错愕，接着一个带着小孩子身上奶香和蛋糕味道的小玩具出现在男人周边视力里，他敷衍的看了看，知道这个玩具是艾琳上次去动物园给她买的，当时他们正在看热带鹦鹉还是什么聪明极了的鸟窜上爬下，突然一条藤蔓伸出来划伤了玛丽亚，他们急匆匆的逃离了有植物的地方，最后在礼品商店一个带着灿烂微笑地女孩儿手里接过了买下的蛋糕模型。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那时起，他再没见过植物。除了最近一次出现在地板上的小芽，足以使他惊恐的从那里搬走，换个地方，城市，甚至国家。

  “你以后想做什么？烘焙师吗？”男人制止了自己的回忆，开始和女儿聊未来的事。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男人松了口气，植物学家的女儿去当烘焙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艾琳醒来听到这一说辞的表情了。安抚女儿睡着之后，车厢里之后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男人渐渐平息下来，听着收音机里模糊的悠扬的哼唱，一路开到了上城区。最后停在了新房东面前。

  他们停在了一个和蔼的老头儿，和一栋几乎被绿植覆盖住表面的别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