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NO.17继承，回归

半小时前。

“继承人？”夜阑继续着与神秘女子的意识对话。

“是的，继承人。”女子话中似乎能听出笑意，“如此，你将继承精神的力量——也就是万物灵识的来源。”

“这听上去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少女皱眉，“不像是条件。”

“不。”女子说着——少女似乎能想象到她轻轻摇了摇头，“这确实是条件。因为当你继承这份力量，你就必须承担‘责任’的代价。拥有此等力量者，必将为‘责任’所困，与为你提供给你这份力量的‘宙’——与我们而言，就是你现在身处的这片宇宙——共同存亡，成为‘宙’的守护者。”

“也就是说……如果我成为‘继承者’，就必须成为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篇宇宙的守护者？”夜阑道，“那可真是一份沉重的责任。”

“是啊——所以，你的决定是？”

少女思索着没出声——然而这时，她的脑中却无故出现几段零碎的声音和片段：

“你们……加入……守护者？这很危险……”

“叶岚……恭喜……守护者测验……通过……”

“叶岚……如果……最后的两枚爆裂晶片……抢走……将迎来毁灭……你有这个觉悟吗？”

“……已经没有……遗憾了……”“……所做的一切……有意义……”

“这是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是你的部分记忆。”那人柔声道，“你其实不必犹豫——毕竟，你本就是地球守护者之列的一员。这些记忆分别来源于你的老师、同伴与父母。而我的助力，将使你拥有更强的力量去保护你所深爱的这个世界。”

“是……这样吗。”少女闭上眼，再次回想刚刚闪回的画面。

半晌，她蓦然睁开眼，紫色眼瞳中的迷茫已被坚定代替。

“好。”

暖黄色的能量自场中突然迸发；正与张昭的对峙的黑发少年因为这一股突然加入的能量而难以维系平衡，被二人强劲的力量流击飞，一路退到接近战舰边缘的地方；张昭也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完成自我修复的同时也给了傲咨沉重的一击。

优势的天平瞬间倾斜——

而张昭并未因为暂时的胜利而停下脚步；对战结束的那一刻，他便瞬移到叶岚身边拉起她的手，撕开一条两人宽的空间隧道，传送离开。

“嘁。”黑发少年一抹嘴边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缓了缓，走向傲咨，“失算。看她的样子，不但恢复了，似乎还不知为何获取了某种力量？”

“没错。”傲咨戴上眼镜——它刚刚飞了出去，并立刻拉开悬浮屏，向战舰内部传达战报，“这件事需要立刻上报领主。而且远古战舰也需要维修。”

浓烟滚滚，二人自一片荒芜的战舰顶部传送回舰内；上官冥已在首领室门前等候。

三人静默着进入黑暗的室内，对最深处行礼：“首领。”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

那一团黑雾凝结成半人形，靠坐在红与黑交织的首领椅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上官冥，派给你的任务……”

“是。”上官冥会意，“按照您的嘱咐，已经用您的力量所凝结成的容器，收集了他们的能量样本。”

“嗯。”黑影思索半晌，“分析的工作交给你和傲咨。”

“至于你……”他微微侧目，转向黑发的少年，“继续盯紧他们，必要时给他们找点麻烦就好。

“是。”少年的眼眸垂下来。

“还有戮。”黑影指尖射出一股黑色能量，压制住少年肩上的飞车，“务必全力辅佐你的主人。”

少年闭上眼——他能感觉到此战之后，戮对他的不满。但在黑影的压制下，那飞车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答应下来。

“行了。”黑影部署好计划，便重新化为黑雾，声音飘渺而幽远，“去罢。祂们似乎都在寻找人类作为自己的新继承者——呵，还不是为了能进到更高的一层神级。不过，吾亦会在尚未恢复的期间，继续寻找合适的继任者。尔等若也想从吾等的斗争里分一份羹，便自行努力罢。”

“是。”三人再次行礼，各怀心事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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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跟随着远古战舰行进的众人早就发现了战舰上方的异常——滚滚的浓烟和明亮的各色火花在夜空中实在太显眼。

收割在两方对战期间悄悄靠近过，恰好看见叶岚帮助张昭反击的那一幕；后来，看到他们传送离开、战舰上的二人也并无追击的意思，他虽心存疑问，但也放下心来返回，通知众人可以降落休息，并将休息处的定位发送到张昭的备用护腕上。

不一会儿，张昭和叶岚便精确传送到了众人的营地。

“小叶岚——”禁断立刻跳到叶岚身上，“担心死你了——”

“嗐，可不是吗，担心死我们了！”左融排排张昭的肩膀，“我们本打算去救你们来着！不过你们好厉害，居然自己逃出来了！”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飞伦正和甘宁一起准备晚饭，闻罢不禁好奇地问。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张昭笑眯眯地道，“先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吧。真是太饿了。“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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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着篝火坐了一圈，各自吃着晚饭。张昭于是把整个事件娓娓道来——包括他之前隐瞒的那一部分。

“抱歉。我并非因为别的原因隐瞒各位。”张昭郑重地道，“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危险，并且牵涉甚广。我并不愿将各位牵扯其中。只是这次，他们的算盘既然已打到叶岚头上，那么，我想我有责任告知各位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危险。”

“理解。”众人都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因此介怀，“如果是我们，自然也不会愿意牵扯到朋友和家人的。”

“……谢谢。”张昭笑起来，“那么接下来，诸位守护者们，我们的活可就又要多起来了。”

“放心吧！”擎锋和左融都拍拍胸脯，“我们可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呢。”

“没错。”众飞车也附和——管它是谁呢，身为守护者，面对如此事态，他们责无旁贷。

“你们放心。我们已经了解情况了。”飞伦和甘宁看到他们的反应，也笑起来。

众人又笑笑闹闹了一会儿便去休息，只留下众飞车在外守夜——他们太累了，这几天的调查让所有人都精神紧绷、筋疲力尽。

张昭从收割处取回自己平时在外露营惯用的大帐篷和其他设备，安排好自己的休息处。他知道这两天收割必定消耗极大，也就拒绝了回空间夹层休息的提议。

更何况，空间夹层现在也未必安全，还是与众人在一起为好。

安顿好一切，他和衣躺倒在帐篷里柔软的垫子上——实在太乏力了，真想倒头就睡。

帐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以及收割的声音——半睡半醒间，闭着眼的少年隐约听见叶岚的名字。

他一激灵，翻身坐起，拉开帐篷向外探头：“怎么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和收割对话的叶岚。

“啊，张昭。”

叶岚之前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现在的她穿着秋天风格的休闲装，淡紫色的眼眸中早就没了之前的淡漠和冷清。

“……叶岚？”张昭此刻仍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人有些迷糊——他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一样，“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些。”青葱色发的少女点点头，“我刚刚在问收割呢——以为你已经睡了。要不明天再说？你看上去很累。”

“不必了。就现在吧。”少年拉开帐篷的门，向她招招手。

知道叶岚进来，拉上门帘，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个糟糕的决定：这不符合规矩，哪里都不符合。他一时不知道叶岚怎么也跟他一起胡闹——难道他们都糊涂了么——迷迷糊糊的少年盘腿坐着，茫然地看着少女，呆呆地想到。

“呼。”少女在他旁边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笑起来：“就说你很困吧。”

“困也没你的事情重要。”少年嘟囔着，半躺在身下的靠垫上，疲惫地揉揉眼睛。不料，少女也把自己的手覆上来，盖住他的眼睛。

少年登时炸了毛——

“别动。”少女安抚似地道，接着把自己的额头与张昭的相贴。暖黄色的光自接触点迸发，顺毛一般梳理着少年疲惫杂乱的精神。

“别动。”少女又重复了一次，“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带了些许温度的呼吸洒在少年的面庞；他一时间有些无措，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对不起……”

“不要道歉——放松。”少女叹了口气，轻轻说，“你的精神紧绷了几天，损伤得厉害，急需修复。”

闻言，少年只得慢慢放松——即使他的脸现在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烫得就像三伏天日光下的马路。

“这是报复！”少年在心底呐喊。

“我听到了。”少女话中带着笑意，“居然在心里说我坏话。”

“咳咳——”少年一个没提防，呛了自己一口。

“好啦。不逗你了。“少女完成治疗便直起身，”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确实，我现在感觉心情舒畅。“少年慌乱地坐起，看到少女捂着嘴笑得正欢，毅然决定转移话题，“你这是……获取了‘灵识’之神莎珥·伊莉雅①的能力？我之前同她见过一面。没想到她去找了你。”

“是她。她也同我讲了你和时空之神斯卑司泰·奥丁②的事情。”少女坐得端正，睁眼闭眼间，紫瞳中出现一个状似新生枝芽的标志，“七大神中，目前似乎只出现了这两位？”

“奥丁正在冥想，明天应该能见到他。”少年思索道，“七大神……还剩下五位。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情报。”

“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叶岚瞳中的标志闪了闪，浅黄色的光芒凝聚成一位长发的女子；她的眉心印着与叶岚相同的新枝标志。

”我便是灵识的掌管着，莎珥·伊莉雅，幸会。”女子同张昭微微颔首，“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幸会。”张昭点点头。

女子飘到一旁坐下：“七大神中还未现世的，分别是掌管自然元素的元素神、赋万物以形态和特征的万态神、制定这一宇宙的规则的真理神，以及较为特殊的两位——光之神和审判席。”

“特殊？“叶岚不解地道。

“对，特殊。“女子娓娓道来，”光是很珍稀的东西，不是每个宇宙都能拥有的。只有当一个宇宙在诞生之际幸运地产生了光，光之神才会相伴而生。至于审判席，每个宇宙中都会有这么一位神明，祂们是唯一一种不受该宇宙自身规则的制定者——例如真理神——的规则所束缚的，祂只被审判神们那套特有且严格的规则所牵制，同时对祂们所在的宇宙的神进行监督。”

“原来如此。”张昭托着下巴沉思，“那我们如何才能见到祂们？”

“不必着急。时机成熟时，祂们自会前来。”女子轻轻摇摇头，“至于现在，你们不如抓紧时间收集记忆晶源。这将对你们自身力量的提升有很大帮助。”

“多谢提醒。我们做好准备就会动身。”叶岚认真地道。

女子点点头，再次化为光点，进入叶岚的眉心。

“呼。”少女下意识摸摸额头，“接下来又要忙了啊。”

“放心。”少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等我们回去之后抓紧时间调查就是。”

“嗯。”少女起身，“那么，早些休息吧。“

“你也是。”少年朝她挥挥手，“晚安。”

“安。”

愿今晚，我们一夜好梦；愿全新的旅途，我们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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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莎珥（soul）·伊莉雅 ②斯卑司泰（spacetime）·奥丁，本文中神名的前缀来源于其职能，名字……名字当然是好听就行啦！（虽然很喜欢各类神话故事但是发现没有合适的设定可以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