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NO.5“代码”

“嗦来咪哆……”

下课铃终于响起一一东倒西歪的众学生应声精神起来，讨论起数学作业里的压轴题；老师无奈地离开，心里嘀咕：感情上课都在写作业？看来这一部分他们也已经补习过了。明天讲讲竞赛拓展吧。

张昭依旧与众人格格不入——毕竟作业已经写完了，没有讨论的必要。一早收到的情报才是当下要关注的事情。

“我们的文明覆灭在他的手下。整个世界的辉煌不复存在。祂们以耗尽神力为代价，将他消磨于异空间，并陷入沉睡。但是，我们的世界在瞬间，在****残余于此世的暴怒能量下，被侵蚀能量化为灰烬。我已经快不行了……作为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火种，我没能守护这个文明……”

这便是那一段文字的大意；充斥着痛苦、不甘和憎恶，却也饱含惋惜。

少年闭上眼，默默沉入自己的意识空间——这样，奥丁不能听到他此刻的想法，外人也只会认为他睡着了：

虽然这段话以超古代文明文字写成，但是叙述的却不是超古代的事情。超古代文明的覆灭是由于这个宇宙“规则”的另一产物、“清道夫”飞车裂天魄对人类文明发展到顶峰后的清扫和破坏，尽管“规则”本身就伴有神力干涉的影子，但整个过程中并未有神明真正现世，更遑论开启神明之战。

神明设立世界的“规则”，就好像编写下一层基础的代码，任它自己运行；在这样的“规则”下，人类因进化而生，成为“代码”选择性演绎的某一种输出。然而，“输出”只能是“输出”，无论作为“输出”之物的人类文明如何繁盛美丽，终究是无法脱出“代码”的限制。而所谓的“神明”们，也自然不会对“规则”的造物抱有怜悯之心。祂们能不以残虐“造物”为乐，放任人类文明乃至整个“宇宙”自行发展，恐怕已经算是最大的放纵。

这就是神性，残酷、冷漠。人类的文明想要在这样的“代码下存活，乃至突破”规则“的限制，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作为”人“的力量，改写规则，掌控”代码“的走向，让”代码“成为人类自己能够把控的工具。

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默默将方才所想封存在意识空间中，而后将自己的意识拉回到现实。同时，他将翻译后的文字大意传递给奥丁，询问相关细节。

奥丁想了想，道：“不太记得了——这些记忆大概是在沉睡期间化为精元，散落在世界各地，成远古遗迹了。我试着感应下它们的位置，晚上给你结果。”

“行。麻烦你了。”

眼睫下垂，少年金色的瞳孔流露出重重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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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实验室寂静的氛围。

少年快速完成正在进行的实验步骤，将经过ASE方法萃取后的血液浓缩，供凝胶色谱进行净化，并将净化液置于50℃浓缩仪上挥干；而后，才空出手来，点开实验室里嘀嘀作响的大屏幕。一副世界地图蓦然呈现，数个红点闪烁其间——是奥丁所说的遗迹中已经被找到的。

张昭见此，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些许。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想。先是傲咨带来的一系列情报；对于文本言简意赅的意译已经发还傲咨，而“报酬”里那份对于超古代文明机甲的研究论文中，所提及到的能量波动竟然与收割先前检测到的能量有类似之处——这可是重大情报。

其次，就是这些奥丁提供的遗迹，还有……他回头，望向正运转的实验机器。有关安眠、催眠类的其他药物在血检中都并未被检出，不知道这一种会不会……如果依然没有结果，那就麻烦了。

所幸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在100μ L定容供GC分析后，真相昭然若揭。

“非苯二氮卓类……果然是比较新型的药物。”少年翻看着实验机器自动投影出的结果，思忖应对方法，“似乎还是经过了些许改造的版本……不过，有抓手就好办了。”

他收拾好仪器，给自己打了一剂抗体，而后回到宿舍收拾装备。

平日里灯火通明的宿舍，此时只有这一间亮着灯；其他人已经回去研究所，准备度过他们愉快的国庆节假日。张昭婉言拒绝了众人的好意，递交了留校申请，为的就是在这七天中随意自由地调查。

少年换回便于行动的冒险服，戴上战术手套；他刚想补充晶片，却忽然又想起收割还在“闭关”，自己用不上这些。

算了。他摇摇头，把晶片都放回收纳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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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7.5度，西经123°度。

“太平洋上的某一处……”少年坐在床上翻看地图，“这遗迹是在海底还是在未知岛屿上？卫星地图居然模糊不清……是受到能量场干扰了么。”

“借用权能，你可以看到。”奥丁抛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看到？”张昭把这句话细细琢磨了一下。

眼中的标志渐渐浮现，熠熠生辉；少年闭上眼，想象自己正把地球握在手中，力量凝聚在一起化为光球，包裹了他的周身。

睁开眼。

世界的版图在他眼前渐渐变得清晰。他俯视着整个世界，恍若真正的“神明”。

“悟性不错么……居然都不用我指导。”奥丁化出人形；经过自我修复，他的核心力量算是保住了。

“这里也是意识空间？”张昭看着自己呈半透明状态的手。

“没错。”奥丁站在他的对面，相同的标志显出浅浅的一层。

张昭思索半晌，点开面前地图上的某一处——是研究所。他看到众人正在吃晚饭；擎锋和左融正为最后一个肉包“大打出手”，叶岚和周柯似乎正在讨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原来如此。是实时监控阿。”少年掌握了新的能力，淡淡一笑，随即把目光放到了目的地处：未曾有人关注过的两座小岛静默着，汹涌的海水纠缠在夹缝中，“原来如此。看来唯一的入口在岛上，实际的遗迹却在二岛之间。而且这一带都伴有能量保护——怪不得卫星拍不到清晰影像。”

“借助空间之力直接传送吧。”奥丁飘在半空中，似乎有些兴奋。

少年默默关注着他，神色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