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参谋揉着惺忪睡眼醒来已是翌日正午,何二月缩在他怀中枕着胳膊睡的尚安稳。他把棉被搂紧几分往小戏子身上裹去,自己披薄薄单衣收拾起半边床褥。似有叩门声起,撒参谋打眼见是白副官随即探身出去虚虚掩门。副官也没闲着,伸手替撒参谋整整衣冠立领。一夜风雨后精气神十足,眉眼浸润墨色倦意。白副官是打心眼里开心,上级这头触碰逆鳞在先,自己为所欲为就容易多了。
撒参谋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二月的人也不是这么好勾搭的。
白副官…那还是不劳您费心,我同小魏情投意合,比真金还真。
撒参谋什么年代了,还能讲情投意合吗。
白副官您嫌车马慢?
撒参谋没有,快着呢。
白副官此行目的假借替小魏买早餐中途遛弯的名义,实则也是探听虚实。如今知晓撒参谋语中深意,也就安下心来。可以玩但不能放肆过火,他初心本就是这样。小魏这等漂亮的人,没理由不捧在手心呵护疼爱的、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不舍过火。
他提着戴桂花糖酥问撒参谋要不要偷吃两个解解馋,谁知对方干脆一整个纸袋全盘接受说是小白孝顺不能不接。桂花糖酥在芒城挺知名的,鸥茉莉最嗜这口。次次登台前必要大快朵颐一嘴,也不嫌齁嗓子。是不是当红的都有奇怪癖好,撒参谋暗下决心窥探终生百态,先从何二月处入手为妙。
有了买路财就敢回屋讨取美人恩。何二月挽起轻薄衬衫的袖口,露出一截轮廓迷人的手腕。修长脖颈下有清晰消瘦锁骨在蜿蜒,抬手透明水杯对上柔唇,喉结随吞咽滑动显得无比暧昧。撒参谋也不由自主吞了口湿热热的唾沫,倚着门咳嗽一声。那人的目光总算有了温度,挪过来时甚至轻飘飘唤了声“佑生”——没人忍得住,在嘴唇碰撞纠缠一番后何二月有些气喘吁吁。
何二月去哪儿了?醒了见不着你人,怪思念的。
撒参谋你也会想我?算你有良心。
何二月…你这话说的我似养不熟的狼崽。
撒参谋话说的没错,但你只像会耀武扬威的小猫。
何二月撒佑生,你讨打罢。
撒参谋二爷诶…手下留点情。
何二月还能害怕给你打坏了?撒佑生,当兵者如此,真不害臊!
撒参谋我铜墙铁壁似,主要怕二爷又心疼,这是谁的罪过?
何二月也不是木头做的,也会心软,也有情意,一夜过去云和雨都翻起来,盖在他俩头上成了滔天的红。他缠着撒参谋黏上去,好一曲思凡夜奔,金瓶梅怀表左挪右挪,何二月手腕一翻,折出来一只纸船。撒参谋捏着端详,两边尖翘,翘也不争,哪有他怀里这个俏?何二月又觉得轻薄,面颊飞起来一点淡的,就要开恼,但境地完全是通透的,没了当初那层枪杆子蒙起来的纱。纸船渡过相思河,会不会就到了姻缘桥,到了桃夭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