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参谋 何二月衍生。（壹）

（军官戏子人设真的很好磕，和正文无关，我就是写来自己爽一爽。角色设定指路明侦第一季帅府有鬼和第二季花田错。…………………写着写着发现有点长。）

⚠️分支多章预警，当成小故事看就好，也就几章绝不多写了（…

芒城来了个名伶，轰动真不小，连撒参谋这样对花边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都能惊动起来翻报纸。传言说炎少帅的妻子鬼留洋是他的戏迷，专门掏了腰包租借来霓虹彩灯给这位角儿搭戏台子。台子无非是几块木头垒起来，灯才是一等一的贵重。鬼留洋说绛红色织锦灯笼太暧昧朦胧，照不清名伶脸蛋上绯色的胭脂，就怕怠慢。

撒参谋咂舌，得亏是背靠军阀权贵的富家主儿，追星整这大阵仗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炎少帅喜欢她也肯乐意掏钱，颇有点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但不比得周幽王，撒参谋相信炎少帅可担重任是可追随的领袖。绕树三匝，良禽择木而栖。如此也就当个笑话听。

不日名伶进城，饶是没打照面报纸就纷纷扬扬炸开锅。编的绘声绘色佛若宋玉转世潘安再生，七窍玲珑皆生在面庞上。炎少帅明眼得护着的人撒参谋也不敢怠慢，吩咐安排下去住在北栏路一处府邸。打宅子外头笔直种两排梧桐树，风吹过来扑簌簌，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韵味。

撒参谋在丽发皇宫认了个妹子叫欧茉莉，虽说唱的曲种不同但不妨碍心向往之。赶时髦就半分风吹草动不错过，一说起这位名伶来就滔滔不绝马上能替人出自传。撒参谋跟在炎少帅后头前去拜访一是为了遂他心意表忠恳，二也是为了满私欲一窥真容。

花篮铺前路，小厮迎门来。何二月朝炎少帅拱手行李，不忘侧过头对撒参谋颔首微笑。撒参谋算是头一次看他正脸，一下了然认为外界评价确实中肯。

他光凭一张脸就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点亮星河铺路，双手捧送爱火。美丽与动人是稀世珍宝，唇作利刃、发绕指尖。浓烈炽热爱个尽兴不为过，细水长流也不会埋怨情绪颗粒度太难密集。摸爬滚打十几撒参谋什么人没见过，饶是再天仙临凡世也得沾烟火，这一沾就有破绽。虽然何二月彼时笑的温柔，但撒参谋还是能一眼看出他骄傲的内骨和通完心门密密仄仄栽种呵护的荆棘。

何二月招呼着小厮把人往屋里迎请，撒参谋进了门才发现大堂处还坐了个人。青瓷杯里热气氤氲都消散，茶水已然浸润着蒙一层绿影，已经是沏了挺久。想来是何二月旧时在芒城的亲故，友人重逢时喜不自胜。

黄三石也站起来恭恭敬敬唤了句少帅，起身躬腰请上座。炎少帅摆手，这也不是沙场秋点兵，友人相交分三六九等实属多余。撒参谋一旁附和，劝黄三石心里巨石落地碎渣安安心心搁上位坐着就是。何二月倒也没多说，直直挑了撒参谋对面坐下，没给人反驳思劝的余地。一番回旋而下，坐位依次是炎少帅黄三石坐主，撒参谋何二月坐次，倒也合乎情理规矩。

他先前就有悄无声息打量过炎少帅身边这个参谋，不似北平城地头蛇身边趋炎附势的谄媚小人。如此年纪位高权重，何二月宁信他有些过人之处在身上。不经意四目相对也没擦出火，视线只轻飘飘从撒参谋身上挪去。

何二月在戏台就干惯了撩人勾魂的招数，要真的存心撩拨，眼波似水顾盼生兮也是真拿捏的出。但这一看撒参谋倒心神打乱，像从撒哈拉一路穿梭到三月寒冬的冰凉湘江。心里烧得慌。四肢却眩晕着生出凉意。他伸手拍拍脸才难得清醒，何二月看见他窘态不禁低低笑出声。肥大袖管把狐狸似狡黠掩了去，没人发现。

一来二去还是何二月先开的腔破了冷清的局。何二月一说话撒参谋就晓得他为什么红，干听着说话就悦耳，唱个戏咿咿呀呀婉转起来还得了？摆明老天爷赏脸面御赐的饭碗，再眼红也只能干瞪眼着嫉妒横生。

何二月少帅夫人可有喜欢听的折子戏？玉堂春和贵妃醉酒都是定好了要唱的，我自当送上戏票，毋需听重的。

炎少帅小鬼能听着二爷现场开腔已是满足十分了，哪敢挑拣。

何二月不打紧，芒城许多皆是少帅替我周转。我当还少帅人情，也当还贵夫人多年的倾慕。

炎少帅小鬼私下喜欢御碑亭，不知二爷可愿意否？

何二月少帅相邀，哪能说个不字。

撒参谋不知二爷随后两场是哪家戏院？

撒参谋随口一问，何二月也就随口一答。溪月阁的名一报出来撒参谋就晓得怎么做，虽然月例银子寄回家供养占大多数所剩寥寥，送几个花篮还是不为过。

翌日阁门一开何二月梳妆打扮完毕合了妆奁打眼一扫，除了炎少帅送的之外其余花篮边的红绸缎上写的全是撒参谋的名儿。也不是花店官派正统挑人写的祝福，字体狂恣也蕴藏几分二王气派，想来是手书证诚心。小魏在何二月耳边把事发过程说了个明白，一大清早就专门拆了人来送花，说是得洋洋洒洒正大光明杵在这儿摆一天，花落了插新的换，保准这回花能百日红。

炎少帅并非时时刻刻抽的出空来撑场面，他送的花篮特地把撒参谋三个字拿油墨抹的漆黑显眼，有心存不轨也得给他颤着肩给他几分面。要真猪油蒙心存心捣鼓，牢房多个人只是一桩小事。何二月心头有暖流奔涌而过，他从红漆箱子里摸了个黄花梨木镇纸拿油纸报好托在小魏手上吩咐着谋面了再交给撒参谋。

他真没欠人人情的习惯。

开锣之后和何二月演对手戏的果然是黄三石，两个戏曲名家碰在一起催的化学反应也是奇妙。挺默契挺般配，动情处何二月甚至耳尖发红惟妙惟肖。原本正中心的位置是留给炎少帅，但鬼留洋一来自当是给心肝最佳观赏点。属鬼留洋最激动，但身后叫好音浪层出不穷硬生生盖了回去。拿彩纸包了银元往台上掷的不少，芒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能有雅兴听戏的不是财主就真是戏迷。

何二月不欠人情但白抛的东西当做劳务费也能收，上台之前就吩咐了小魏声音一毕就全拾起来回了宅和黄三石五五分了去。

鬼留洋兴奋抱着炎少帅的手臂，激动的鼻尖发红下一秒好像就有泪珠要滚落。从前炎少帅不信女儿家是一滩春水凝在骨子里做的，见了鬼留洋之后才信。他其实早早备好帕子，还游戏似盯着大理石钟面掐了分秒看她能憋着不哭忍多久。

炎少帅要不要待会儿去后台和二爷打个照面说句话？

鬼留洋少讨好我了啦，其实我还没见过偶像什么的欸。

炎少帅你想去吗？

鬼留洋....我不敢又怎么了吗！

炎少帅你还有不敢的事儿？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老虎都敢骑。

鬼留洋我哪儿敢骑老虎，我就这一条命，香消玉殒多亏呀。

炎少帅你昨晚不就骑了吗？

鬼留洋被他噎的红了脸，伸出拳头娇嗔着在他胸口锤了两下。撒参谋坐在鬼留洋旁边听得脸色青一阵白，只觉得猛含了一汤匙白糖齁得浑身不自在。他记忆力就没对谁说过这样露骨的情话，哪怕被鸥茉莉拉去顶包婉拒狂热追求者也只堪堪说了一句她是我的。

欧茉莉说他没点情趣，都不用发好人卡就自觉功成身退。撒参谋倒挺乐意被撑起来做鸥茉莉的保护伞，一来不显他是独身客，二来保全欧茉莉。二者不耽搁的美事做了就做了，逢人也不至于太难堪。

鼓声停寂后何二月掀开红帘去后台卸妆，穿过虎度门时从小魏手里抱来汤婆子暖手。何二月其实身子骨弱最怕冷，想来也是天公作美，适逢隆冬时云雨初霁冲去一场寒。他闹着玩朝黄三石猛呵口白汽，那人伸手拂去之后不客气道了句冻死你得了。何二月知道他顺台阶下，手暖之后趁热递给黄三石捧着。妆没卸完鬼留洋就扯着炎少帅一路跑进来，撒参谋跟在后头总觉得夹着尾巴灰溜溜。

何二月一打眼就瞧见撒参谋。

他只庆幸黄三石耳力过人听见匆忙脚步，急急忙忙敛了顽闹气端出一副艳与天齐的持重态。他其实骨子里还是爱同人嬉戏的，不过名角儿人设一旦立出去又崩坏委实难收场。此刻盯着撒参谋实在绷不住，笑出声忙咳两声掩了去。主未做声客先开口，鬼留洋激动地面颊红彤彤颇像只饱满蜜桃。何二月是打心眼里欢喜

鬼留洋我真的没想到真的能和您见面！..我...我...

话没说完鬼留洋就落了泪，扑簌簌打在鼻尖晕湿精致眼妆。一团模糊凌乱里更显她眼睛蕴藏几分小鹿似清澈灵气，何二月没多想就掏出随身的洁净帕子递了过去，听见她哭声渐止才柔声开口。炎少帅卡了点，见面之后只花了半分钟就忍不住，脑海里已经编了一连串玩笑云云哄逗着鬼留洋开心。

何二月鬼小姐不必激动，我带着戏班子来芒城必不会几日就走。和戏台子都签了契的，您肯赏面最好不过。

黄三石在理。小姐来便是，我这儿还有二月的碟盘。醉酒二进宫等都有，放留声机就能听，待会儿托人带回去罢。

何二月又从戏冠折了一根点翠的珠簪含笑交给炎少帅，戏管跟随何二月走南闯北意义非凡，也算是给鬼留洋又添份赠礼。撒参谋只看见他涂抹着桃色的眼角缱绻万分，睫毛卷翘像扑闪白蝶的翅。鬼留洋抽噎着边抹眼泪边往炎少帅怀里钻，炎少帅觉得面上挂不住笑得牵强揣三抹歉意。

炎少帅二爷下场戏是三天后吧？还是这场儿没错？

何二月是了。

炎少帅那不巧，也并非是我不乐意听何老板唱戏，实在是公务缠身抽不出空档。小鬼一人在这嘈杂的地儿我也实在不放心…待下下场还唱我自当来贺。

何二月少帅客气，军务是一等一大事，您混在梨园也委实不像话。下次得空直接报何二月的名儿，小厮都知道意思，会把包厢好座儿留给您。

说罢炎少帅就搂着抽抽嗒嗒的鬼留洋朝外走，如此要职长久缩在后台怕是唾沫星子也得掀起一场瓢泼来。炎少帅出了门，撒参谋前脚已然卖过了坎，何二月轻声叫住他。后台不过彼时之后何撒鬼炎黄五人，后三者通通去了前厅。一下只剩二月参谋，空气一时沉闷粘腻了起来。

何二月参谋且慢…二月有东西也是要赠予参谋长的。

撒参谋原还有意外之喜。

何二月拿出黄花梨木镇纸递交到撒参谋手中，撒参谋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瞧他一张红嫩里硬生生透出寡淡的脸——为什么城里的人凡是听了戏的会听戏的看戏的都神魂颠倒呢？为什么周幽王豁出江山去博褒姒一笑呢？

上妆就百媚千娇，下妆就面如冠玉。何二月确实好看，也担得起。

撒参谋指腹触碰镇纸表面来回摩挲，木头表面痕迹粗看斑驳精看细致，他觉爱不释手，确实是块好材料。

撒参谋何老板真舍得？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和军人讲不得礼。

何二月我压根没指望您还回来再收下，送出去的礼就是泼出去的水。

撒参谋这还能比喻成嫁女儿？

何二月…意义非凡，打小这块镇纸可就陪着我练书法。

撒参谋拱拱手。

撒参谋承蒙何老板肯将女儿委身于撒某，自当珍惜恳恳相待，毋需挂怀。

何二月参谋习的是二王吧？颇具风骨，原士兵并非只是提枪冲锋杀敌的主儿，也有会陶冶情操的。

撒参谋何老板也毋需一杆打翻一船人，是得破破固有印象了，倒不是偏见。

何二月幸亏撒参谋指点，能悟出一二。明日我唱玉堂春，撒参谋可会来？

撒参谋何老板相邀，我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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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参谋要走，何二月就没再留。其实也不是刻板印象，先前心理阴影烙了根，险些活不到今朝。戏子同军官搅和到一起的听了不少，不过新时期新癖好。何二月不歧视，打心眼里觉得两情相悦谈月谈情就算是碰壁也得在一起的，和甚么性别年龄更是无关。从前花田镇有地头蛇非逼着将就，倚着权势抢他去做兔儿爷。何二月连着几天唱窦娥，嗓子都沁出血珠来才逃脱劫难。

须得你情我愿才是，何二月没再去望撒参谋离去的背影愈行愈远，坐在铜镜前又卸起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