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掌门被他这句话气的险些又吐血,堪堪稳住心神,许久才缓过来劲儿怒视任若虚。
“你要他的命,除非我死。”
“好啊。”
任若虚笑着应道,掌心已经聚集了强大的灵力,准备出手。
“师父!”
言惜注意到任若虚的动作,推开了掌门,自己也跟着避开,那股灵流打到了身后的木桌上,木桌瞬间粉碎。
掌门并不打算同他再做纠缠,带着言惜离开了清心殿。
但他们并不能离开,他们要先找到言沁,一起离开。
二人毫无头绪,便决定先去言沁的住所查看,言沁的住所在苍梧峰旁,要去那里,必须先经过苍梧峰。
任若虚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这里,二人刚到苍梧峰,便被团团围住,困在了原地。
往前是苍空门弟子剑阵,往后是万丈深渊,显然,进退两难。
师徒二人看着面前的剑阵,正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时,任若虚笑呵呵的从人墙后出来,显然是刚追到这里。
任若虚对身后那群苍空门弟子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那些人便顺从的退下了。
“怎么?还要接着跑吗?”
任若虚看着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二人,丝毫不放在眼里。
“任若虚,我跟你拼了。”
言惜盯着任若虚咬牙切齿道,既然今天离不开这里,那便背水一战,他走不了,但是要为师父争取时间离开。
言惜哪里是任若虚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有趣。”
任若虚丝毫未将言惜放在眼里,不过数招,言惜便已败下阵来,狼狈的倒地,一口鲜血喷出。
期间,掌门替言惜挡了几招,此时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怎么,还要来吗?”
任若虚看着狼狈的二人,好心情的开口道。
“任若虚,你别得意的太早!”
言惜挣扎着站起来,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恶狠狠的盯着任若虚。
“嗯?那你还要怎么对付我?”
任若虚好笑的看着面前明明不是自己的对手,却仍旧憋着一股子劲儿跟自己强横的言惜,好像,她当年,也是这么要强。
言惜正要再次出手,却被身后的掌门拦下。
“任若虚,事到如今,你还没放下吗?当年事本就是你的错,如今你还要赶尽杀绝,你对得起她的在天之灵吗?”
任若虚听到这个她,明显顿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慢悠悠的开口道:“当年事我早就不在乎了,但是,我就是想要他的命。”
任谁都看的出来,任若虚不过是在故作掩饰罢了,当年事他根本没有放下。
言惜虽不知二人说的当年是何事,却也隐隐约约感受得出当年事与他有关,但是现在他的处境让他顾不得去想那么多。
“小少主,只要你从这回头崖跳下去,我就放了你师父,怎么样?对了,还有沁儿。”
任若虚玩味的盯着言惜开口道。
二人在听到沁儿的那一瞬间表情立马就变了。
“沁儿呢?你把沁儿怎么样了?”
听得任若虚提到沁儿,言惜眼中的恨意更甚。
“你放心,好着呢。”
话落,便见二人押着言沁走了过来。
“沁儿!”
二人见到沁儿,皆是松下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沁儿无碍,可沁儿的面色苍白,看着很不好。
“任若虚,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言沁,掌门真的怒了,收起了本来还想与任若虚好好谈谈的心思,若是任若虚敢动他女儿,他就是拼了命也会让任若虚付出代价。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要他的命,还有,他的魔宗功法。”
任若虚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所想,话是对着掌门说的,可眼神却看向了言惜。
“痴心妄想。”
显然,掌门不想与任若虚再多说废话,多年来高高在上的气势并未因为受伤而弱了半分,掌门右手凝诀,召出佩剑,便朝着任若虚出手。
剑是上古神器,因杀气太重,掌门一直没有使用过,今日,也是迫不得已而为。
有了上古神器加持,任若虚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不多时,便被言惜得了空,一掌击于胸口,猛地后退了几步,二人见状正要再次出手,可那任若虚却拿言沁做了挡箭牌。
“怎么?不接着来了?”
任若虚见二人要冲上来的架势突然停下,冷哼一声,挑衅道。
“任若虚,你放了沁儿,我什么都答应你。”
言惜看着被任若虚掐的快要喘不过气的沁儿,只觉得心脏那处疼得很,好像自己也快喘不过气来。
“是吗?那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任若虚!你还要闹多久!”
掌门听得这话,愈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可他不能不顾言惜,更不能不顾自己的女儿。
言惜拦下了掌门,也挡住了掌门接下来想说的话。
“师兄,别答应!”
要命这事儿,就算言惜答应了,掌门与言沁也不会同意的。
言沁的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任若虚又收紧了些力道,看着原本面色苍白的言沁此刻却因为喘不过气而涨的面色通红,言惜心中就好似刀绞般难受。
眼看着任若虚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言沁的挣扎也越来越弱,留给言惜思考的时间不多。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先放了沁儿。”
“好。”
任若虚应的很痛快,说着将言沁推向言惜的方向,言惜只顾着上前接着言沁,却没注意到任若虚偷偷将力量凝于掌心,朝着两人的方向击来。
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言惜立刻倾身护住言沁,却并未受到预料之中的伤害,只听得一声闷哼。
言沁看到,刚刚爹爹冲向了他们身后,她不敢相信,呆愣了片刻后立即回头,是爹爹替他们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爹—— !”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苍梧峰,下一刻,言沁疯了似的冲上前去。
“爹爹。”
言沁看着此刻被言惜扶着奄奄一息的爹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沁儿别哭,爹爹要先去找你娘亲赔罪了,别哭,听话。”
掌门看着哭成泪人儿的言沁喃喃道,自从夫人去世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这么些年来,他早就累了,可他又实在舍不得女儿。
“不要,爹爹,你,你不能,丢,丢下我,不能。”
“师父,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对不对,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师父,你别吓我们。”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地言沁与奄奄一息的掌门,言惜颤抖着声音开口道,说着开始为掌门渡气,疗伤。
任若虚只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台上是戏,而他不过是戏台下看戏的一个观众。
掌门制止了言惜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我不信,师父,我不信。”
言惜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固执的给掌门渡气疗伤,却被掌门一次次的制止,最终认命的妥协。
“往后,沁儿就交给你了。”
掌门牵着言沁的手交到了言惜手中,而自己则紧紧握着言沁的另一只手。
“师父,放心。”
言惜强忍泪水,颤声回答道。
“掌门师兄,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掌门这个位置,你瞧,如今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瞧着这几人,任若虚只觉得碍眼,便出言讽刺道。
“能护住至爱,我心甘情愿。”
掌门并未与任若虚有过多的废话。可任若虚却在听到至爱之时,表情凝滞了几分。
“爹爹,我不,我不要……”
言沁明显的感觉的自己体内有一股灵力流过,而来源正是掌门,她意识到掌门要做什么,哭着要缩回手,却被掌门紧紧的攥着。以灵脉换灵脉,掌门怎么会不知晓此法,只是,他身为掌门,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弃整个苍空门于不顾,当初的他别无选择。可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这样,也不算是对苍空门不负责了。
换灵脉,无异于易筋伐髓之痛,可如今,没有什么痛比失去至亲更痛了。
随着那股灵力来源越来越弱,言沁感觉到攥着自己的手渐渐的松开了,哭的成个泪人儿的言沁呆呆地看着爹爹的手滑落,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