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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黄泉之国(下)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57)

  

  下落的瞬间,齐铁嘴拉了梁湾一下,可因为手心处出了好多汗,太滑了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想来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怎么也爬了一百米有余,这地下全是石甬摔下去恐怕命是真的保不住了。“梁湾!”齐铁嘴的喊叫声里夹杂着哭腔,以及愤恨,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太过无能。泪水从梁湾眼眶中涌出来,因为引力它们凝结成水珠飘在空中晶莹剔透。枪声在梁湾耳边不断响起,田中良子似乎用光了所有子弹,只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哀嚎着,骨骼断裂,皮肉撕扯的闷响跟着枪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梁湾在极速下落,可是周围的景象却很缓慢的从身边滑过,她看见田中良子的肉皮被面具怪人撕开甩在一边,血腥气瞬间充满了鼻腔,那血液顺着树杈上的沟壑向树干流去,血液缓慢的滚动,进入了树干双身人面的雕刻花纹内。

  

  “原来这花纹是这么用的……”梁湾的鼻子很酸,眼睛已经迷蒙,风呼啸在耳边,树杈越来越稀疏,她舒展身躯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忽然很远很高的,似乎是树的顶端,突然燃起了如白昼一般的炫光,那炫光闪的人睁不开眼,光如同海浪一般荡漾着,冲刷着岩壁。巨大的机括声由上至下,从树干顶端一路向下,整个青铜树干都在发出那种振聋发聩的声响。碎石从顶部,到四周分分下落,砸在梁湾马上接触到的地面上碎裂开来。暗红色血液似乎是在逆行向上同梁湾是反方向,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因为下落太快产生了幻视,还是这种有别于地球引力磁场的情况真的出现。按照坠落的速度和时间,她早该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才对,可是除了能感觉到自己在持续下落扑面而来的风,无法再感知到任何其他的事物。

  

  梁湾忍不住睁开紧闭的双眼,却看到了无比骇人的一幕,岩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不同表情的人脸,它们攒动着簇拥着从岩壁缝隙内钻了出来,贴在岩壁上漠然的看着持续下落的她,接着那人脸后面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沙漠中贴着地面爬行的响尾蛇尾部发出的哒哒声。轰得一下那光亮彻底消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破了一层有弹力的像是水面一样张力的壁膜,周身温暖似乎坠入了湖中,黑漆漆一片混沌。她抬起手摇晃着她又似乎不在水中,只是仿佛停留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有些许光点,透明的类似于浮游生物的小虫有些像各种细胞在显微镜下的样子。眼皮越来越重,一连几日都在奔波,她心里想既来之则安之,似乎除了下坠和漂浮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许自己真的死了,现在进入的便是死后的世界……

  

  “梁湾!梁湾!梁湾……”齐铁嘴颓丧的坐在树杈上,声嘶力竭,那些带着人脸面具的怪物将下方的田中良子,撕扯的渣子都不剩。他没有逃的力气,也没有活下去的决心,也许自己如今真该命丧于此。靠着青铜树干齐铁嘴的嗓子已经喊的彻底失声,但他还是一遍一遍叫着梁湾的名字,心里想该如何跟张日山交代,张潼笙没了妈又该怎么办?“齐铁嘴……你就是个大废物……佛爷让你学枪!你偷奸耍滑的不学,保命全靠别人,现在连朋友都救不了。”齐铁嘴只能一边干呕,一边发出无声的气流。那些带着面具的怪人步履轻盈地向他逼近,齐铁嘴就这样默默叨叨,怪人们聚在一起把他围成一个圈,他心里既不惊也不惧满腔都是悲怆,默念着:“起不了坛,我诵一段往生咒,送你我二人。梁湾,是我对你不起,阴曹我们结伴走一遭……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那带着面具的怪人们被齐铁嘴唱诵的往生神咒,吓得散开了些,等待了片刻见似乎也没什么效果便继续向齐铁嘴凑近。这些怪人穿着破烂的铠甲,手脚并用,看起来更像是猴子,他们成群集结却别说一句话,甚至是一点声响都未从嗓子里传出来。其中一个领头的怪人缓慢的将那带着硕大人脸面具的头凑近,甚至都要贴到齐铁嘴的脸上。可齐铁嘴闭着眼不为所动,盘着腿,手上开始结印,大概也是用作往生超度的,这动作突如其来吓得那人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下意识一把就按住了齐铁嘴的手。齐铁嘴下意识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人手上的力气奇大无比,牢固的按着他,拳头被怪人捏的发出咯吱的声响。那毛茸茸的手狠狠地抓着齐铁嘴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痛使得齐铁嘴停止了诵读睁眼看它,一睁眼才发现那领头的怪人脸上带着的的面具碎裂了一大块,目光顺着那嘴角的裂痕向上仔细看,露出来的额头和眼睛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只猴子,脏污的黏在一起的毛发泛着淡黄色光泽,突然那猴子微微趔趄了一下,眼瞳中霎时间充满了血丝,头顶不知什么东西随着巨大的机括声绽放着梦幻的光晕。

  

  齐铁嘴放弃了抵抗,眼里含着一种释然,缓缓的合住了眼皮,为首的猴子拽着齐铁嘴的手将他举起悬吊在半空之中,其余的猴子像是受到了机括声或是光晕的影响,蹲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头部跟着他们机械的转动,猴子们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这和齐铁嘴对猴子的认知截然不同,那声音更像是某种复地摩擦的虫子环节的身躯收缩时发出的响动。“弟子齐铁嘴,如今受罪走这一遭,甚至或许要殒命于此,该是应破了祖宗家训的劫数,引血煞入家门,我知此劫难平,既如此一条命罢了还与本家,恰做游魂……”齐铁嘴说罢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完全放松挂在那猴子的手臂上,等待着被它们生吞活剥。面前生风,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前窜过直冲着那猴子面门去了,银钩在那光晕的耀濯下发出冷的如刀刃一般的光芒,刺的那群猴子向周围散去,仔细看与那银钩相连的锁链上布满了鲜血,猴子们大概是怕那血液,惊恐地四散逃开。“八爷!”张日山踏着青铜树干一路向上,陈皮用力猛的一扯,巨大的面具彻底被他从猴子的脸上拽了出来,连接着像是某种无脊椎动物跟随者从猴子的口中一起拉扯出来,那猴子瞬间泄了气,手上没了力气,而齐铁嘴不受控制的下坠。

  

  张日山先是托了一把,将他推到站在下端不远处枝丫上的二月红处,二月红轻踏一下便犹如一阵旋风,轻松自如的接住了齐铁嘴。“算命的!做游魂,今天是成不了了!”张启山笑着揶揄道,将绳索用力向二月红一抛,绳索上满是血腥气,二月红将那染了血的绳索环在齐铁嘴的腰上。“老八,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可不像你!别怕这些东西怕佛爷他们张家人的血,你安全了!”二月红忙活的满头是汗,齐铁嘴瞪大了眼仿佛一只伤弓之鸟一般,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哀伤。“就是啊,八爷,别怕我们来了……梁湾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张日山攀着青铜树干滑下来,捏住齐铁嘴的肩膀晃了晃。“完了!晚了!梁湾……梁湾她,摔下去……摔下去了!你们没看到她么?先救她呀,来救我做什么啊!”齐铁嘴仔细的看了看来的几个人,忽然就像疯了一样咆哮着。“怎么可能!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石头做的石甬,根本没有人。”张日山皱着眉盯着齐铁嘴就仿佛他是被那些怪猴子吓疯了一样。“怎么会,田中良子被那群猴子撕扯的啥也不剩,梁湾为了救我,不小心自己掉下去了。你们若是从底部上来一定看得到她……她的……”齐铁嘴又在脑中反复回想当时的情况,每一步他都没说错。

  

  “老八,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会骗你,梁湾到底去哪了?”张启山居高向下盯着,陷入思绪的齐铁嘴。“机括声响起,代表这里的机关被启动了,这启动青铜树机关的要素,看来是人祭,人的血让它彻底苏醒,无论梁湾去哪了,是生是死都一定和咱们头顶那个闪着光的地方有关系。”二月红是这之中最冷静的人,他仔细分析了齐铁嘴的话,血液导致机关开启,而梁湾恰好在机关开启的瞬间下坠失踪,所有的谜题都跟这棵树有关。“她不会死……她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完,怎么能死,决不能!”陈皮自己嘴里碎碎念着,忽然向上用力甩出九爪钩,人便随着那九爪钩向上飞了出去。“我也相信她一定没死!副官……别发呆了,要找到梁湾和答案都在这顶上,不摸清这树到底是什么,我们就找不到梁湾。走吧,你小子别迟疑!”张启山用力的系紧了腰间的绳子,同张日山一起将齐铁嘴托在中间,张日山飞起踩着树干便到了张启山身边,二人相互点了点头,和下方的二月红、齐铁嘴还有旁边的伙计们打了个手势,变如疾风一般猛地向着那头顶处的银色光晕冲了过去……

  空间内一片静谧,似有浮光流影晃晃飘过,梁湾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星河璀璨之中,仿佛其中一份子,同其他星子悬浮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忽然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再回头朝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边际看去,一个火红色的光点在视野里逐渐变大,它周围的星子或被燃烧消亡,或者因为正好是在准备灭亡的恒星,核心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迅速地收缩,发生强力爆炸的同时被它接触爆炸乘以双倍,那暮年的恒星的核心中所有的物质都转变成中子,被压缩成一个密实的形体,同时也压缩了自身内部的空间和时间,因它的经过加速形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黑洞。那燃烧的物体翻滚着直向着梁湾的方向,她想躲避却避无可避,那火球看起来暴躁又愤怒,横冲直闯地冲了过来,梁湾心想我是死也,死的不得安宁吗,怎么就如此倒霉?

  

  火球极速地穿过一颗星球的大气层,火焰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声,大气层被刺破,而它也被分解了一部分,那脱开核心的坚硬无比的壳碎裂成几块,被火焰包裹着,在气流中滚动着散开,落在不同的地方,而核心的部分像是一块凝固的热熔岩,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也在下落,梁湾能看到因为阻力气流在它周围形成了白色的细小的烟。那些剥落的壳穿过雨云,身上的火焰被驱散,雨云里的电离子附着在上面闪闪发光,那些壳闪着青色的光芒,大如一座小山,是陨铜!

  

  陨铜四散猛地朝地面,有的被燃烧殆尽,有的撞击地面发生爆炸被彻底分解,最终只残留了一小部分也都沉入东海,照如此看陨铜和青铜树的关系委实紧密,但第一次撞击,并没有留下他们曾见过的陨铜。而那琥珀色的核心冲入一条蜿蜒仿若巨龙的山脉附近,那有如巨龙的山脉瞬间改了走势,跟随着越来越深得巨坑周围陷落的土层,象征身躯的平缓山突然高高隆起,顷刻间巨龙似有与琥珀色天外火球剑拔弩张的趋势。周围的几座山有的凸起犹如龙脊背上的尖刺,又的下陷好似巨龙利爪留下的伤痕,仔细观看那高耸的不就是天门山,下陷的不就是夹子沟,被火球砸断的地方不就是夹子沟西边的悬崖。

  

  那琥珀色的核心仿佛进入了地壳深处,有时间地动山摇正片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爆炸声像是巨龙的嘶吼,山石的分分滚落,好似巨龙同那天外飞来的核心,缠斗在一起。最终核心似乎逐渐适应了这个陌生的星球……沧海桑田,亿万年的时光将这里该换了模样,草木繁茂,这里有来了不同的生命,星星点点散布在山林之间,人们有了火,有了智慧,有了文明,人们征战,建立国家,而那天外来的核心一刻也没有停止生长,它同山体结合生命游走在山壁之中,是它激活了大地之母,老祖母——“密洛陀”带着她的儿女似乎在逐渐觉醒。它的根系只插入人类无法探寻的地核中心同这颗星球紧密的融合,渐渐的这里的动物受到影响发生变化,这里的人亦然,人们在一次躲避外族入侵的战争中躲进了以为是天然形成得溶洞里,为了抵御外族顺势修了在山体内的工事,那颗种子已然生根发芽,根系与华夏龙脉纠缠吸收养分,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人们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以战俘的鲜血来浇灌,树结了种子,梁湾浮在虚空,如同第一次见到它一样,琥珀色的光芒流光溢彩,仿佛那核心内有一颗不住跳动的心脏。

  

  那神树给厍囯带来了繁荣,也带来了无可想象的灾难,物化出来了难以掌控的异类,此时神树的顶端似乎开启了另一个空间的大门,无法闭合,它在向自己的同类发出信号。厍囯灭亡了,物化出的双身蛇神是人类幻想中代表力量与创世神伏羲的结合体,杀戮肆虐,创造蛇神的人类的最后一颗大脑随即消亡了,浮尸万里,鲜血汇聚成汹涌的河流,是这个民族对蛇神同这棵神树的垂死献祭,浩瀚的宇宙,穿过无数银河的彼岸处它的同伴得到了最后一次信号。它们飞奔而至却在撞击中只剩下坚硬的壳,将树的核心遗失在了无垠的星海之中,而壳则分裂成大小不一的三块落入了这颗星球不同的地方,这大概就是现在已知的三块陨铜原石,他们在地表形成了一个坚固的三角形。那巨型的黑色球体,光子所说的母仓,滚动着随着光来到陨铜落入的地方,熟悉的乐曲响起,隐约中她看到了那熟悉的青铜门…… 

  

  爆炸声不再是虚空之中的幻听,而是实实在在震荡着整个身体的声波,碎石敲打在梁湾身上真实的疼痛感将她从虚幻中叫醒。本来在虚空之中并不觉得身体难受,而现在要清醒过来,反而疼痛的猛烈,每个骨节都发出咯吱的声音,嘴唇干裂,口干舌燥在提醒她身体严重缺水。颈部僵硬无法动弹,梁湾想伸手揉一揉,抬起手,手连同小臂和手腕上颤动的二响环一样,仿佛电流经过或是信号微弱的电视的画面,忽隐忽现,将手贴在脸上,整条小臂穿过了自己的面颊。“你不知道……来到这里,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梁湾,你还得回家呢,你还有孩子呢,你说好的一定要回去见他,你怎么能骗人!”梁湾的声音撕裂,挥动着手臂不断拍打自己的脑袋,眼泪毫无征兆的涌动出来,她能从自己身体出现的各种异常来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危险,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心慌和战栗漫布全身,这一次也许自己的命真的要在此处终结了。

  

  “梁湾,梁小姐!”尖锐的女人的声音,梁湾停止了抽泣用嘶哑的声音回应道,再最后一次用手臂敲打自己的头,闷疼和喜悦一同传至四肢百骸,她有知觉了,手臂有知觉了!“我……手回来了……手回来了!”梁湾越叫声音越大,伊达.伍尔夫快步的冲到她的面前,将她扶起来。“梁小姐,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伊达.伍尔夫并不明白梁湾的感受,青铜神树上的那颗硕大的琥珀色核心散发出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梁湾看得出她表情很困惑。

  

  “我……摔了一跤,昏迷了,醒来手脚没知觉,所以才这么说,我这是掉到哪了?”梁湾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我想,这就是最顶层了……”伊达.伍尔夫松开梁湾向前走了两步,面前赫然出现一座古朴的木制结构的宫殿,规模并没有多大,看起来从中进入一直向上便会走出厍囯祭祀遗址。“我们,还不能走!我还要去救……救八爷,还有陈皮!”梁湾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爆炸声从底部不断的传上来,她不知道是日本人,还是张日山。

  

  “我们当然……不能走,还不够……远远不够……”伊达.伍尔夫转过身看着悬空在那硕大的像是玛瑙一样通透的种子的下方的石桥尽头,仿佛那个地方对她有这致命的吸引力。“但我想先进去看看,你不去吗?”梁湾走上了宫殿的石阶,这座宫殿和她之前在康巴落冰窟内见过的那一座截然不同。虽然也是依山而建却十分考究的盖了整座前殿和左右偏殿,走到殿前,才发现他们都是木制结构的,仅有一小部分是是青铜铸造,门口的两尊双身蛇神像,有男有女。木门是打开的,门口还有伸着宽布袍子的尸体,这大概就是厍囯的祭祀吧。进入中门远望而去,其布局的精妙之处便了然于胸。

  

  走进连接中门的长廊,直对着一座仿佛印度佛塔萃堵波一样结构的巨型建筑,向前步行在前门中线相等的距离停下脚步回望,恰好也有两座高度相等同书上的琥珀核心一样高度的塔立于两边的峭壁上,这不禁让人怀疑这些塔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尤其是中心的形似萃堵波的塔,犹如一个倒扣在地上碗,整个塔身都是青铜铸造的,半球形的拱顶光滑的泛着青光宛如苍穹。

  

  如此光滑能反射光线应该是故意打磨成镜面的样子,在印度佛教中萃堵波的拱顶象征着宇宙,梵文为“安达”,原意是卵,孕育着宇宙的金卵,而如今远在西方国家,印度的神话恰在中国秦岭地壳之内,在此处与周围的一切不谋而合。视线继续向上拱顶上有个类似于宝匣一样的机关,宝匣之上又有三重盖子,这三重盖子也与萃堵波大体相似,三重伞盖意代表着各个诸天,也就是时间与时空。眼前的一切都让梁湾着实摸不着头脑,但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在佛塔前礼拜的顺序她是铭记在心的,不管面前所造究竟是不是萃堵波,她也依旧习惯性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向右旋观察塔身。

  

  塔身是十二月神围着仿若天柱的神树,没有什么特别,或许是以梁湾对历史,对文物,对考古的识别能力也就止步于此,她真的辨别不出什么特别。梁湾陷入整理思绪的失神中忽然左右两边的余光里都有微弱的光斑,看来孤立在山壁上的五重塔上也有光华犹如镜面的机关,恰好反射了那挂在树上核心的橙光。目光穿过拱顶建筑向后便是与一个贴在山壁山石结构庙宇型建筑。

  

  仰起头向上看去,建筑的顶部山壁上有许多像是窗户大小的镂空凹槽,每个凹槽都在闪光,厍囯人十分聪明他们在向上的石道中利用了光华的铜片来反射那核心的光芒,以此来照亮里面的道路。爆炸声越来越近,脚底被地面的抖动震颤的生疼,梁湾不在向前,她担心齐铁嘴和陈皮找不到他,翻回身往外走,脑子里却毫无预警的想到了丫头,如果陈皮兑现了承诺,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对于物化人类她其实知之甚少。只记得吴邪曾说过,面对这棵树要停止任何幻想,但至于为什么吴邪也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谁能料想到有一天她会和这棵树面对面,甚至了解了它的来龙去脉。

  

  “動作がはやい……”有人再说日语,梁湾的耳朵被爆炸声震的嗡嗡个不停,分辨不出那个声音是鸠山美志还是芦屋直弥。她快速的向外面跑,想要看看齐铁嘴是否在内,然而出去之后她十分失望,只有一身狼狈举着一根断手杖的鸠山美志和芦屋直弥带着两个不知所措的日本兵。“你们!有没有见过齐铁嘴!还有陈皮!”梁湾冲到他们面前急切的问道,鸠山美志疲惫的晃了晃头。“我们没见到,但是我的虫子告诉我他们还活着。”芦屋直弥喘着粗气将背包放在地上,取出一些物品梁湾看上去很懵,这人不是阴阳道,怎么拿出来的都是中国道人做法事用的。“梁小姐……你让我们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想就只等芦屋将法事做完,祭祀结束,我们的梦想就会实现对吧,这课树它也一直在等着信徒向它许愿吧。”鸠山美志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那颗琥珀色的核心。“芦屋先生还会中国的法事?”梁湾搔了搔头,胡编的这些是同齐铁嘴现学现卖的,为的是抱住他的命,没成想这帮日本人早做了准备。

  “我在中国濯青观修道了七年,梁小姐所说的我都能明白。你有没有见过伊达.伍尔夫小姐?”芦屋直弥将那些零散的物件组合在一起,成了道家开坛做法事的一方桌子。“……我,我……没见过。”梁湾,撇了一眼悬空的吊桥,和那琥珀色的核心中隐约的人影,撒了谎,她心想鸠山美志这个老狐狸原来一早就怕自己骗他,幸好自己早同齐铁嘴瞎聊过他们这些道家的门门道道,不然穿帮不说,命恐怕都得没有。“那就奇怪了,我的虫告诉我,她就在这里……”芦屋直弥把蜡烛,和法器摆好,回头环顾四周狐疑的盯着梁湾。“田中良子……死了,你们连问都不问吗?”梁湾反盯着芦屋直弥得脸。“良子为了帝国牺牲,是她作为军人的宿命,她替我们将生命先给了神树,叫醒了神树,这是天大的好事……”鸠山美志催促着士兵们脱掉上衣,走到青铜树的树枝与石台连接的部分,梁湾想开口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该说什么话,眼见着士兵们在剖腹的过程中痛苦的失去了生命,头颅被军刀砍掉,鲜血从中喷涌出来泼洒在神树的枝丫上,树干吸收了血液,整棵树的树干都在像是做轻微的呼吸动作,看起来树干该是中空的。

  

  那琥珀色的核心剧烈的收缩跳动,仿佛一颗生机勃勃的心脏,光芒更加猛烈,光线汇聚成巨型的光束,那光束直射向宫殿中心的萃堵波镜面,光线从那拱顶分成两束,连接着五重塔,机括声比刚才的爆炸声更大,琥珀色的核心散发出的光层将整个空间包裹,犹如一条丝绸把周围的都缠住,穹顶出现了蓝色的光波,荡漾着一点点扩散,转瞬之间穹顶已然不再是青灰色的石壁而是万点银星点缀其中的一片沧溟的星河瀚海,每颗星子都在释放自己反射的光芒,梁湾喘了一口气,仓皇地跑到琥珀色核心的悬空吊桥处,看着它快速的扩张和收缩,她知道它已经被彻底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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