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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僵而不死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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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爆竹声梁湾的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张日山松开胳膊转过身,却发现梁湾双眼直视着前方仿佛在发呆。“……在想什么?”张日山伸出手晃了晃梁湾的肩膀,她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转过脸看张日山,微微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发抖:“我……没事,天冷我怕潼笙冻着……先回去了。”张日山就这样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转过身离开了露台,临了他喊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梁湾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你早些睡。”张日山没在追问什么,他转过头盯着漫天犹如群星闪烁着下坠的烟火,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样还能看到她的日子怕是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晚风有些刺骨,已是深秋冰原上所剩无几的绿色也合着西风离去,张日山站在山谷的中央远远的盯着对面的高耸入云的冰涯,他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喝了一口水壶里的热奶茶,看着那光滑如镜面一样的冰壁,倒映着苍空中的群星,似乎和那一日自己站在露台上看到的烟火一样璀璨:“独立天地人未识,一星如斗看多时……现如今到有这么几分意思了。”他想告诉梁湾,自己很想她,想到了甚至开始觉察到孤独的程度,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且看故人离去难问归期,从此形单影只戎戎孑立,英雄不惧生死,最难熬相思缠绕,想到这里张日山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真是老了,竟会如此的自怨自艾。又回想着年轻的自己对于梁湾的情绪,那时的自己表达感情似乎更加澄澈,真正的喜欢便就是哪怕不能在一起,也想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用风一般的执念来雕刻爱情。相比起来果然还是年轻时的自己更加坦率,一把年纪的自己总是羞于表达,若不是对方是梁湾,心心相通,这份爱也许就会无疾而终,如果他心里念的人终将回到现在的自己身边,那么注定了年轻的自己将会面对数十年的寂寞等待,但这种装满了心窝的爱慕似乎又让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陆建勋正抱着儿子要上楼回卧房,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却响个不停,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先把孩子放下来,摸摸头柔声的说:“小叶,上楼找刘妈先去睡吧,爸爸接个电话。”男孩倒是很乖巧的点点头,便抱着怀里的的玩偶上了楼。他走下来拿起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话筒,清了清嗓子:“请问,哪位?”对方大概是什么重要人物,他的语气和态度马上变得谄媚热情起来。“长官,怎么是您,我还说这几天要去看看您,您身体如何。”陆建勋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个时间段上峰打电话到家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果不其然,张启山的几个举足轻重的旧部联合起来实名举报他怠慢军情、赏罚不分、勾结长沙当地势力。

  

  陆建勋强忍着怒火听完长官的一通训斥,转身把电话摔在了一边,暗骂道:“这个张启山,还真是百足之虫僵而不死,不,决不能让他死灰复燃,得想点办法。”他听到这些时觉得头疼,有些丧气的靠在沙发边上发呆,上峰下达命令停止了他的军队使用权,如今下矿山他只能依靠霍锦惜和陈皮,胜算被大大降低。“Lieve……Lu,发生什么事情?”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面容姣好,穿着墨绿色真丝睡袍的褐色短发女人,她来到陆建勋身旁体贴的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背。“Wees gerust……niets。Isa,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的。我们会离开这里……会的。”陆建勋说着捏了捏女人的手,像是在给她信心也像是在给自己信心。“ja……我相信你。”女人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态度十分柔顺,对于陆建勋来说拿到陨铜不仅仅是恢复信任那么简单,现如今自己妻儿的命也被孤注一掷的压在了上边,所以他再也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清早,解九家的伙计便把陆建勋的处境和矿山的情况报告给了张启山,张启山的吊着的一颗心所幸算是放下了一些,下矿倒不急于这一时,妥善的安排大家收拾装备,这次务必要做到将所有之前的行动漏洞都补齐,不能再出纰漏让陨铜落入他人之手。梁湾一早便把孩子交给了尹新月和时怀婵照顾,只和张启山、二月红在屋子里密谈了一阵,出来后张启山便决定这次行动要带上梁湾。张日山当然是心里不痛快奈何梁湾怎么也不肯解释,张启山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八爷你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怎么梁湾才跟孩子见面,便要不顾危险的跟着咱们下矿山。”张日山心里上火,便只能抓住齐铁嘴唠叨个不停。“我……我上哪里知道,人家梁医生和佛爷商量好的事情……”齐铁嘴将罗盘装进自己的背包里,抬头瞪了一眼张日山。

  

  “好,你不说我就去求佛爷将梁湾留下……”张日山皱着眉,用力的挠了挠后脑勺,像是下着什么决心。“你小子要真敢这么做,我还真就告诉你。怎么……你倒是去啊,吓唬谁。”齐铁嘴将背包跨在身上,假笑着嘲弄张日山,谁不知道张启山的命令在他眼里堪比圣旨。张日山吸了一口气,白了一眼齐铁嘴,转身便往正在与二月红商量事情的张启山旁边走去,齐铁嘴一看心里暗忖这小子还真是为了梁湾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连忙嚷嚷着:呆瓜,还真有这个胆子,你呀,别给佛爷添乱了!”张日山撇着嘴盯着齐铁嘴,轻哼了一声:“矿洞里那么危险,佛爷肯定也不想带着梁湾……”齐铁嘴无奈的摇摇头,甩了甩袖子将张日山拉到没人的角落里:“你们家佛爷做事肯定都是思虑周全的,再说我听二爷说事关梁医生的去留,她要去里面寻一位朋友……你小子可别坏了事儿。”张日山听罢努了努嘴,总觉得齐铁嘴在哄他:“她的去留怎么会跟矿洞有关,朋友……什么朋友八爷你又唬我?”齐铁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梁湾走过来便不再吭声,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无论怎样,我都是要跟着你们下去的。再说你忘了,你是在哪里遇见我的了吗?有个医生在多少保障会多一点。”梁湾抬头看着张日山,将手上的水壶塞到他的背包外侧。“……我真的,什么都不能知道么……那个人……”张日山胸口有些闷,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像齐铁嘴说的事关梁湾的去留,甚至性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却还是在意她为什么不能向自己和盘托出,在意那个梁湾要救的人到底是谁。“时间,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梁湾看着张日山的眼睛思忖着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只是时间还不到,秘密便只能埋在心底。“你小子,最重要保护好梁医生,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搞么子事情……”张启山走到他俩面前狠拍了一下张日山的后脑勺, 感情能改变许多事情,这事搁着从前他的脾气上来肯定免不了一顿臭骂,如今却也能切身体会到这所谓的儿女情长了。“是!”张日山身体紧绷站得笔直,用力的点点头。

  

  “我看这个陆建勋被夺了兵权,也没什么机会再下矿山了,靠学艺不精的陈皮和自吹自擂的霍三娘也没什么太大希望,二爷你别想太多。”齐铁嘴安慰着还在有些自责的二月红。“不,陆建勋这个人加上他汪家人的身份,肯定不会放过矿山,只会死咬着不放。以目前的情况,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更强有力的伙伴,康巴洛人牵制汪家人无暇顾及他,而他又因为个人原因想立奇功,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张启山抱着手臂走到齐铁嘴和二月红旁边,顺便示意着大家收拾的停当便到门口。“佛爷的意思……他会和裘德考联手?”二月红想到这里便有些担心,这个裘德考掌握着许多秘密,若是他和陆建勋合作,对于大家来说可不是好事。“当然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所以给他制造一个强有力的伙伴,让他有安全感这才是我想做的事情。”张启山边和二月红说话,边拉着他们往外走。

  

  “制造一个?现在来得及么?佛爷有人选了吗?”齐铁嘴笑着问道。“现在当然来不及,这件事情早就在咱们回来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人选吗?是一个你也认识的人……”张启山将自己和解九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全盘讲述给齐铁嘴和二月红,原来他和解九早就在回到长沙的第一天就开始暗中安排好一切事宜,先是以会心斋的名义建立了新塘口,将陈皮的码头生意夺了回来,又拜托瑞亲贝勒亲自来到长沙作为会心斋的门面与此三人就下墓进行谈判,一是拖住他们三人,早一步下矿;二是保存实力不想与陈皮以及霍锦惜矿内矿外安置的人手硬碰硬。“所以说……佛爷你这优哉游哉的,全是因为早就把贝勒爷请到长沙来了?”齐铁嘴听到张启山这一番话,不由得感叹,难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张启山,今天如此的悠闲惬意。“他人现在就在矿山口,假意与陈皮、陆建勋、霍三娘三人合作,借口为了分古墓的一杯羹,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下去寻找陨铜原石,另外一路假意与他们合作下墓,实为混淆视听,将他们的人困死在矿山里。现在我与贝勒爷约好的时间还早,我们准备的越充分,把握就越大。”张启山走到院子里深呼吸一口气,一早得到贝勒爷和九爷的两个好消息,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佛爷你干什么不早说,害得我和二爷在这瞎担心。”齐铁嘴心里虽然也跟着欢喜,但嘴上还是埋怨道。“老八何必为了好事埋怨佛爷,不如我们就在此处和夫人还有大土司告别吧。”二月红见齐铁嘴又闹了小孩脾气,微笑着劝解,拉着他和时怀婵拱手告别。“二爷是真的要去,可是身体还没好彻底……万一……”时怀婵对二月红的好感是与日俱增,这样的谦谦君子也难怪女人倾心。“多谢土司关心,我的身体已经不妨事,再说这是一件我早该去了结的事情,土司也不必多说,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若是有一日白乔寨需要我二月红,定当义不容辞。”二月红还是穿着丫头最爱的那身枫叶红的锦袍,礼貌而又疏离的向时怀婵行礼。

  

  “也不知道贝勒爷这个谈判靠不靠谱,我就是担心他们这些人使诈,你就……”尹新月将怀里抱着的张潼笙交给莫测,歪着头斜眼瞪着张启山,说着狠话。“小祖宗,你连听奴都借给贝勒爷了,他们要是有什么异心早就露出马脚了。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回来,听话。”张启山轻轻的用手揉了揉尹新月的脸颊,他相信这一次一定与往日不同。“新月夫人,放心吧……”梁湾走过来捏了捏尹新月的手,有些欲言又止。“梁湾,保护好自己,我会照顾好潼笙等你们回来的。”尹新月一下子抱住了梁湾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如今要分开,眼见着他们经历危险,自己只有照顾好一切才会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了城门口,梁湾用力的亲了亲张潼笙的脸蛋,用额头挨着他的额头,柔声细语:“妈妈出门给潼笙买好吃的,潼笙要乖乖的和新月妈妈一起,等妈妈回来……”张潼笙手里拿着时怀婵送给他的小手鼓,轻轻的摇晃着,被梁湾的气息痒得咯咯笑。回长沙的路走的很顺,陆建勋没了军队使用权,便也没有了搜索张启山和二月红的权利,他们不肖多时就到了约好的地点与瑞贝勒汇合。因为陈皮、陆建勋、霍三娘的轮番叨扰,死人墓又生出了许多变化,还好有奇门八算的齐铁嘴寻找入口的事情倒是手到擒来,如今原来的生门已经变成了死门。

  

  齐铁嘴取了五帝钱便开了卦,卜了吉凶,接着从背包里取出罗盘捧在右手心,接着脚踩莲花步,尺量八门,开、休、生,死、惊、伤,方寸之间,趾下预行,齐铁嘴终于将自己的看家本事亮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拨动掌心中的罗盘,起手一指念念有词:“生门位八宫在坎,即为正北,此墓使奇门遁甲之术布死人局,每个时辰变换一个盘局,三吉与三凶,今日都不可行,走中平,杜门、景门变化最少,最安全。杜门位四宫,即为东南;景门位九宫,即为正南。”

  

  “别说,八爷今天还真有些不一样!”梁湾看着齐铁嘴忽然觉得现代有一句话叫做工作中的男人最帅真是没错,齐铁嘴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带着卦爷那副油嘴滑舌的模样,有的时候还有些烦人,如今一展拳脚确实是个有实力的人。“八爷别卖关子了,二选一,总也得选一个吧。”张日山见齐铁嘴丈风水不是一次两次了,早也已经看厌了,再加上梁湾一个劲儿得猛夸,便见不得他卖弄。“你小子属蛇碍事儿,避开正位,走东南。”齐铁嘴收起罗盘,指着张日山的鼻子,撇了撇嘴便背着手朝着东南方向走了,大家也跟随着他一起向着东南方向去了,走了没多久便找到了一个隐蔽在乱石后面的入口。此次下矿之行的人分为两队,一队是尹新月借给贝勒爷的听奴、棍奴用来以防万一,混淆视听;而另一队便是张启山、二月红、齐铁嘴、张日山和梁湾几个人,他们需要赶在陆建勋、陈皮之前找到陨铜原石。

  

  进入矿洞,五个人相跟着稳步向前,轻车熟路的避开二月红祖辈设置的机关,穿行过从前来过的的迷宫,根据梁湾的指引刻意避开了飞蛾栖息的茧洞,从张启山和梁湾第一次相遇的密室的暗道口穿行过去,终于来到了密洛陀栖息的石壁甬道。“……看到了吗?”,“又来了,食物……”,“只需要……只需要一个,再有一个……”梁湾站在甬道入口,陆晓瑜被密洛陀和碱性白雾的包裹下被蚕食掉的那一幕似乎就在眼前,石壁上渐渐的出现了许多的影子,它们从石壁的深处聚集到了甬道入口,这里没有碱性气体的机关,密洛陀行动愈加的放肆,石壁下方残存着一些零散的躯干,那一定是陆建勋和霍锦惜送进来探墓的人。

 

  梁湾甩甩头,甬道内充满了刺鼻的尸腐味,让她有些反胃。“她还有那个男人和我们一样……”,“不,不一样,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肮脏的混种……”,“不,她能听见,她和我们一样……”,“你别走……”,“你听得到我们,只需要一个……”,“别走……”,梁湾不在踌躇,走在甬道的中间避免碰到石壁,墨绿色的人影聚集在她身侧的石壁上跟着她一起移动,越来越多,石壁上的绿色浓度越来越高,青灰色的石壁已经逐渐从墨绿变成了碧绿色。“啊……救我!”正在梁湾回想吴邪曾经说过的话时,身后传来齐铁嘴的惊叫声,她迅速的回身,被眼前的情景惊的一愣,但还是立即的反应过来死命拉住了齐铁嘴的手臂。

  

  “张日山快点砍断密洛陀的手臂。不!用火烧……”梁湾大喊着,即使她用自己全身的重量向后坠,齐铁嘴还是被墙壁里伸出的手臂拖拽的向石壁滑过去,顾不上多想梁湾抬脚猛力的踹着那条缠住齐铁嘴绿色手臂。“梁湾,你躲开!”张启山和张日山从后面拽住她和齐铁嘴腰上的皮带往后拖,此时二月红窜上来用煤油火把顶在那绿色手臂的根部,那手臂似乎是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松开了齐铁嘴的手臂,随着只有梁湾才能听到的尖锐的叫声钻回了石壁内。

  

  “这里没有……没有对付它们的特殊机关,所以一定要小心,陆建勋和霍三娘的人一定是大部分让他们吃了。曾有人告诉过我,如果由着它们蚕食生物,力量越来越强,它们就可以脱离玉脉这个载体独立出来。”梁湾额头上全是黄豆粒大的汗珠,抱着齐铁嘴的手臂隐隐发痛。那绿色的犹如男子手臂粗壮的东西窜出来的情形着实让人头皮发麻,张启山把惊魂未定的齐铁嘴拎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定了定神,张日山也扶着梁湾站起来,随后取出背包侧兜里装的煤油罐子拧开,将煤油悉数淋在密洛陀栖息的石壁上。

  

  等大家都安全的走到了甬道的另一头,他才抽出一根火柴轻轻蹭了一下墙壁用手指弹向淋了煤油的石壁,火苗撞上石壁,火焰瞬间窜起来连成一片,石壁被火焰燎的劈啪作响,细小的碎石块从上面剥落下来。“这样用煤油有点浪费……它们能跟着玉脉移动,火焰只能抵挡住一时。”梁湾靠在张日山的肩膀上,勉强的笑了一下,劝他不要浪费资源。“你……”张日山想问梁湾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密,但又识时务的住了口,他知道问了也是徒劳。“走吧……路还长着……”二月红转身走到燃烧的墙壁旁,抬起手把刚才的火把触到火焰上点着。“哎,这火把真够味儿的,不会都是那什么密洛陀的味道吧。”齐铁嘴掩住了口鼻,嫌弃的摆了摆手。“你们看,总算是到主墓门口……”张启山指了指不远处那座足有几丈之高的墓门。

  

  矿山口陈皮和陆建勋、霍锦惜三人等待相约一起下墓的瑞贝勒已有了好一阵子,等的都快不耐烦了,贝勒爷才带着听奴、棍奴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贝勒爷……”陆建勋见瑞贝勒拢着貂皮大氅慢悠悠的走过来,便有些性急的迎了上去。“呦……陆长官来的可真早啊……”瑞贝勒是社交圈子迎来送往,擅长太极的好手,一副旧贵族的散漫做派故意拖时间。“贝勒爷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依我看事不宜迟……”陆建勋已经是急不可耐,见瑞贝勒带了那么多人,便催促着入矿山。瑞贝勒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张启山他们进去已经有一阵子了,再拖下去陆建勋怕是要起疑心,便顺了陆建勋的意:“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请吧。

  

  ”陈皮见瑞贝勒身后人数众多的棍奴,便想到了裘德考对他说的话,担心这么多人宝贝不易得手,便走到了陆建勋身旁耳语道:“他们这么多人,你确定真的要将得来的东西分给他们吗?”陆建勋听完浅笑着,盯着陈皮的眼睛回答道:“先以大局为重,下墓还得仰仗他们,等东西到手,再杀了他们对你陈皮来说也不难吧。”陈皮咬着牙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消失在了矿洞的阴影之中。棍奴们早就得了张启山与二月红之前探路的地图,过了墓坑没多久便进入了四通八达的蜂巢迷宫中央,按照二月红留下的信息很快便甩掉了陈皮,从休门的出口离开了矿山,留下陈皮和陆建勋、霍锦惜的人在迷宫里兜圈子。

  

  主墓大门是天然巨石开凿而成,门上写着的正是之前守林老头告诉过他们的话“进入此门当放弃一切希望”。“这门该如何开,这么大一扇门一定不是人力可以推开的。”张启山站在墓门口昂起头,墓门的顶端隐藏在黑暗当中似乎没有尽头。“这不会就是梁医生你说的那个青铜门?”二月红走到墓门的顶柱旁边,上面雕刻全是道家的一些奇怪图案,伸手轻触摸那些经年累月有些风化的纹路,回过头看了一眼梁湾。“不是,青铜门根本就是无形的,不到时间,没有鬼玺是如何也找不到的。这样的地方一定有什么机关……一定有……”梁湾也走向墓门,上面雕刻的花纹令她眼花缭乱,她在心里呼唤着光子不下百次,可对方除了之前的那句呼救就一点回应也没有了。“我们要是被这扇门给挡住了,那可真是白费功夫了。”齐铁嘴说着便用后背抵着门柱子旁边的石壁,结果整个人都跟着他肩部顶着的那块石壁向下陷进去,好在张日山眼疾手快一下子拽住了他衣服前襟,把他揪了回来。

  

  “佛爷,这门是中空的,里面横竖着很多石梁子……看样子石梁上都分别有着独立的机关,嗯……看来这里也曾来过人。”二月红半个身子探进那个洞中,心想怕解开大门的钥匙就在石门内部的这些石梁上面,又用火把照亮了角落发现几具干尸。“八爷你这是如有神助啊,这路也能让你给靠出来。”梁湾轻笑着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欢快的跟在了二月红和张启山身后。“什么如有神助,不就是狗屎运么……”张日山拽着齐铁嘴跟在了梁湾身后。“嘿,狗屎运怎么,你还没机会踩呢。”齐铁嘴不乐意的推开抓着自己的张日山,独自走了进去。“这些石梁看起来像什么?”张启山弯下腰仔细端详了石梁上的圆形花纹,上面有五个小洞正好放得下五个手指,轻轻拧了一下竟然还能转动。二月红轻功最佳借着巧劲,几下便登上了那些有序的搭在一起的石梁最顶端,举着火把仔细的端详了许久,回答道:“两根横梁在中间,四根竖梁一共四组支撑着横梁,榫卯结构,难道是六子联方?”

  

  “六子联方?恐怕没那么简单,瞧,二爷,你头顶上有圆形金属铸造的圆环,上面一共四组石梁,每一组都是两横两竖,就算是别闷棍,也得摸清楚规律找到关键的六根才行。”张日山也攀爬到了中间的巨型横梁上,看起来确实是简单的六子联方,但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以横梁为主,还是以金属圆环为主,只有搞清楚其中的规律找到最重要的六根,按照顺序依次挪动才能解开这个两套的六子联方。“我搞不明白,什么是六子联方,什么又是别闷棍?”梁湾被他们这一通讲解弄得云里雾里,往常这些解锁任务都是别人的,她只需要坐享其成,虽然如今也一样,但多少要跟着着急。“六子联方就是一种用拼插器具的方式利用巧劲制造的结构锁,别闷棍是它的一种俗称。”张启山跳跃到另一根横梁上方走到四根竖梁的旁边蹲下来,每一个梁上无论长短,无论粗细,都有一个圆形的花纹转盘。

  

  “佛爷,您看这门上的痕迹,照磨损程度来看,外圈金属的锁要先解开,只有圆形金属锁被拆开到最大才能给中间的横梁交错分开的最大纵向宽度。”张日山攀爬了几下用火把扫了几下石门内部的边缘,发现那些擦痕都是弧状,应该是圆形金属摩擦造成的。“我也发现这上面有些圆形转盘的锁扣机关是可以扭动的,有些是无法轻易扭动的,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假的。”张启山几下便攀上了环形的金属壁,翻了个跟头便踏在了上面的横向石梁上,他用火把的底端敲了一下石梁,将手指插入最中间的石梁的圆盘锁扣机关里,缓慢的扭动起来,只听到机括的咔哒声,一咬牙将圆盘拧到了无法再拧的程度。接着他面前的石梁开始自己活动起来,石梁从锁住环状金属的状态下变成了完全能打开隐藏到了石门的凹槽内。大家快速的效法张启山寻找活动的圆盘锁扣,然后同时解锁,轰隆隆一阵巨响,环状金属的六子联方彻底被解开,所有的横梁都隐藏起来,金属圆环的内部咔哒咔哒作响,接着看似严丝合缝的金属圆环被拆解成片状不断变换,石门的内壁被撑开了一个角度,开启了一条缝隙,但这条缝隙还不足以通过一个人。

  

  “算下来我们只剩下两个真锁需要解了。”梁湾扶着石壁,踏着石梁小心翼翼的挪到缝隙处,朝里面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话不多说,张启山和二月红同时翻上了横梁,仔细看了看,正要伸手去解锁却被齐铁嘴拦住了:“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看着金属环,再看着门上凸出的阴阳两点,这横梁的左边指北是乾卦意为天,横梁的右边指南是坤卦意为地。真正的锁扣应该是在巨型横梁的两端,中间的一旦被开启便会把门锁死,我们便会憋死在这门缝里。和下面这些人一样,成为干尸。”齐铁嘴用探照灯晃了晃阴影处相互依靠着粘连在一起的几具干尸,缩着脖子十分慎重的指了指横梁的两端。张启山和二月红相互对望了一下,决定听从齐铁嘴的建议,同时走到了横梁的两端以火光为信号,同时将手指插进锁扣,一齐扭动。忽然横梁上的四组锁随着机括声自己拆解开来,横梁两端拖住的部分收缩进石门内的凹槽,两根横梁交错开来跟着滑轨转了方向从横向变成竖向,接着顺从顶端的凹槽和机械结构快速的将门顶开,随着门缝越来越大,似乎外面的氧气进入了黑漆漆的墓道,忽然长明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火苗跟着进入墓道的微风缓缓地摇摆。

  

   五个人一同站在墓道的门口,盯着未知的前方,齐铁嘴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湾,实在忍不住问道:“梁医生,这么严丝合缝的主墓门,你那位朋友究竟是怎么下到最底层的。”梁湾歪着头盯着齐铁嘴许久,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也许只有我见到它,才能解开全部的疑惑。”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像是打了个闷雷一般,接着地动山摇整个墓道都跟着剧烈的摇晃起来,头顶碎石不断滑落,张日山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梁湾,另一只手搂住将她推向旁边的墙壁。不偏不倚护着梁湾的手臂被滑落的碎石砸伤,衣服被锋利的碎石划烂,手臂上的皮肉也跟着一起被剐蹭烂了,伤口在不断地往外沁着血新鲜的血液,整条袖子瞬间染成墨色,张日山微微蹙眉,然后喘着粗气:“小心……”见他的手臂血流不止,墓道内又晃动的剧烈无法包扎,梁湾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从兜里将那方丁香色的绣帕勒紧在伤口上方阻止血液继续外流:“你受伤了!”张日山回头看了看张启山,二月红将齐铁嘴拽到了靠墙的阴影处躲避上方滚下来的碎石块,索兴大家都是安全的,只有自己为了梁湾受了点小伤,便转过头,撇着嘴笑了笑:“梁医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一定要来,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梁湾眼里泛起了泪花,曾经张日山在古潼京里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走,难道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记得那时她回答的和今天似乎是一样的。 “他不重要!”张日山忽然就有些恼怒,在梁湾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说着。“它真的很重要!”梁湾被他吼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皱着眉提高了声音。“他不重要,没有人比你,比你的命更重要!”墓道还在继续摇晃张日山紧紧的抱住梁湾,你说过,要我好好生活,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还会再相遇,如果你不在了,那么我的等待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希望如何熬得过那万丈孤独。张日山,身世很重要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光子也很重要因为我要回到你身边,不能食言。也许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它有多重要,但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了解。

  

  PS.陆建勋和他老婆伊莎说的是荷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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