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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子时当归(下)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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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湾你听我说……快出去……”梁湾挎着张日山的胳膊往里走,脑中却出现了咝咝啦啦的响动,就好像老式收音机一般断断续续,那是光子的声音。“梁……湾……危险……”随着他们穿过连接着大门的巨型石桥,光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们张家的族长怎么是个小孩子,不过一个小孩子说话如此深沉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这里可真是够大的……”随着身后的大门重重的合拢,齐铁嘴才敢小声嘟囔。“我依稀记得,有长者和我讲过张家有一个地方藏了所有人的根,按照字面意思,我一直以为根顾名思义应该在地下,却没想得到是在这么显而易见的楼里。”张日山环顾四周穹顶好似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头,火把好像群星闪动,墙壁上密密麻麻嵌入的全是留着记号的棺材。

  

  “什么根……这里怎么这么多棺材?你们张家历代的祖先莫不是都葬在这幢古宅之中?”齐铁嘴向前跑了几步跳上一个刻满浮雕的高台,坚硬的花纹硌得脚底板生疼。“八十三这个所谓的命牌究竟是干什么用呢?”尹新月扶着张启山坐下来,从兜里掏出张起灵给他们的命牌,端详着。“中间麒麟胸口处像是缺了一块,形状和这个命牌的形状很像,夫人放上去试试?”梁湾抬手摸着高台中间竖起的麒麟石像,他胸前的凹陷处看起来是装饰的花纹,但又似乎和命牌的形状相似。“好!”尹新月把张启山交给齐铁嘴,自己走到麒麟石像的正中间,抬手将那块命牌塞入凹槽。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高台开始缓慢旋转,地面凹陷打开一个暗舱,一尊刻着穷奇花纹的石棺徐徐升起。

  

  “哎呦,此物甚凶,不可与它对视,恐蛊惑人心。”齐铁嘴看着石棺上布满的各种各样穷奇浮雕的棺材。尹新月走到那竖立的石棺面前,石棺的盖子慢慢向一侧打开,就好像这石棺就是专门为尹新月而准备的一样,“这是……什么意思?”梁湾抓着张日山的衣领瞪着眼问道。“这是张家人的……考验……”张日山握住抓着自己衣领的梁湾的手,眼神躲闪。“张家人的考验……难道是一命抵一命?”尹新月看了看高台上呆坐着的张启山,咬了咬牙冲进了为她打开的棺材。“你们张家人……做事怎么总是这么绝!夫人,你快出来!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梁湾扒着石棺想要把尹新月拽出来,石棺却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毫不留情的缓慢合住。“……帮我照顾好我夫君……”只听见尹新月的最后一句嘱托,石棺完全闭合下沉,地面的机括再一次启动,旋转至原有的位置,就好像那石棺从未出现。

  

  梁湾仓皇的向后退了几步,接着猛力地用手捶打着闭合的地面,她脸上没有泪,因为她不相信尹新月真的会在这里丢了性命。“梁湾……没用的……”张日山把趴在地上满脸是土的梁湾拽起来,裹在怀中。“我这……不会的,我算过的呀……全乱套了,乱套了!佛爷,我们该怎么和佛爷交代啊。”齐铁嘴瘫坐在张启山身侧,有些无力的摇晃了一下还在昏迷的张启山。“她不会死的……新月夫人……不会死在这里……”梁湾把脸埋在张日山的怀里,嘴里就好像念咒一般,像是在不断坚定自己的信念。“别呆坐着,想想办法啊!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这叶落,根还没半点影子呢!”齐铁嘴无奈的对张日山叫嚷道,他对张家人搞出来的这些事情甚是厌恶,救人就救人,还搞什么一命抵一命。

  

  地面开始震动,咔哒咔哒的机括声从麒麟雕像下部传来,高台继续旋转,刚才落下去的石棺又慢慢的升了上来,同时麒麟面前推出一个石柱,石柱顶端是个圆盘,张日山走进看了一眼,外沿环刻着十二地支,内测刻着十天干,中心是数字。梁湾冲到石棺前用力的拍打石棺的盖子,盖子忽然打开,尹新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扑向梁湾,两个人抱在了一起。“梁湾……原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穷奇……是真的,二响环救了我。”尹新月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梁湾甚至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响,为了安抚她伸手轻柔的揉搓尹新月的后背,却发现尹新月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嫂子你,没事吧!你是怎么出来的?”齐铁嘴被突然冲出来的尹新月吓得恨不得跳起来挂在张日山身上。

  

  “张日山别愣着了!”梁湾扶着尹新月走到了升起的石柱前,张日山轻轻点头,伸手旋转了外侧庚戌,内侧按压的数字八十三,接着他们所在的高台快速的旋转,所有人都快速的抓住身边可以抓住的物体,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这旋转力给丢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湾觉得墙壁上悬挂着的棺椁在不断地变换位置,也许是因为高速旋转以至于自己头晕眼花,但等到高台的速度慢慢降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口棺材,不知是什么机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方法,就那样明晃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合力开启棺盖,里面躺着一个和张启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双手冰凉,没有气息,也没有脉搏,但是面色红润比瘫坐在地上的张启山看起来更有生命力。

  

  “密洛陀……”梁湾本能的觉得自己和躺在这里的张启山有种奇怪的联系,就像是印刻在基因当中的生物密码,遇到相同的物种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又隐约觉得躺在这里的生物和自己不太相同,她感受不到他们的自主意识,而只是一些重要的生命体片段,棺椁中的张启山面容上看起来要比坐在地上的张启山年轻许多,玉脉在封闭的空间里生长不会停止但速度会很慢,这样也更大程度上能让所谓的根保持鲜活可用。原来张家人也在利用玉脉的复制功能,只是不像康巴洛,他们只是复制本体状态最佳的某一段生命体片段,以备不时之需。“梁湾……你知道玉脉……”张日山惊诧的盯着梁湾,这个他倾慕的女人身上笼罩的谜团越来越大,就好像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线团都头,拆解不开。

  

  “这两个佛爷……是什么意思?” 齐铁嘴凑到棺椁旁盯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密洛陀,张家人的手段真是深不可测。“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启山……梁湾?”尹新月走到棺材旁,刚才的惊魂未定还未彻底抚平,新的一轮惊吓又向她袭来。“而且看着面色,躺在这里这位更像活的。”齐铁嘴抖了抖衣袖用手指了指躺在那里沉睡的密洛陀,又指了指呆坐在地上面色发青的张启山。“具体怎么样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你们看……”梁湾抬手指了指麒麟雕像背后凸起的一张布满了奇怪纹路的玉制石床。“这莫不是要换血?”齐铁嘴盯着那石床顶端悬着的一柄黑金匕首。“要知道根还认不认主,看来只有冒这个风险了……”梁湾盯着尹新月,尹新月呆望着那张巨型玉制石床,咬牙跺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一冒风险,没准还有希望。

  

  张日山和齐铁嘴分别将张启山和密洛陀平放在布满纹路的玉石床上的人形凹槽内,两人双手平放的位置,各有一个向下的锁孔大小的洞,那玉床也是玉脉所制,他们二人刚躺在上面玉床,张启山身下便凸出了细小的好像针尖一样带着根管的突刺。“梁湾……这要下刀子,佛爷的血空了人可就彻底死了。”齐铁嘴一把抓住梁湾拿着匕首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不确定。“八爷,相信她,佛爷一定会没事的!”说这话的不是尹新月竟然是张日山,梁湾扭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那黑金匕首刀刃锋利一场,只轻轻划开一下,张启山和密洛陀的手臂上便有鲜血涌向各自身体两侧的凹槽内。梁湾走到玉床的正面看到,张启山污黑浓稠的血液顺着他身边的凹槽向下,流向了连接着高台的深处,看来他的血液是没用了。而密洛陀的血液透过自己一侧的凹槽,跟着玉床内部起伏的纹路,涌向张启山身下那些带着根管的细小针尖里,那针尖之细仿佛女人的头发丝一样,穿透张启山的衣服深深埋入他的皮肤,甚至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创口。

  

  密洛陀鲜红里透着莹绿光芒的血液丝毫也没浪费的被注入到张启山体内,张启山因缺少血红素而变得灰紫的毫无生气的脸,逐渐变得红润,但人还是没醒。旁边的密洛陀大概是因为失血而失去了活性,干枯破碎是一眨眼的事情,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玉床因为完成给张启山换血的任务之后,细小的针管很快便缩了回去,凹槽的部分缓慢的凸起形成一个光滑的平面,那玉脉制成的玉石床就好像普通的石床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这……这这,血也换了,他这根也碎了,佛爷怎么还不醒啊!”齐铁嘴推了推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启山,转头焦急的看着梁湾。“八爷,你别对着梁湾嚷嚷,张家人血液特殊通过置换玉脉复制体的血液是可以有效延长生命,规避心魔的,梁湾她做的没错。”张日山见齐铁嘴着急不由得脱口而出叫他不要埋怨梁湾。

  

  “可是置换之后,佛爷还是原来的佛爷吗?他会不会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呢!他还会记得我们吗?” 齐铁嘴摊了摊手,这么诡异的秘术他是闻所未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都是我夫君……夫君,你为什么还不醒?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是不是因为我从考验当中活下来了?是不是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做?”尹新月攥着张启山的手放到唇边,泪水从眼角边滑落。“这里这么多棺材也许佛爷不止这一个根,也许还有更多,没准是因为血液净化的不够彻底呢?”齐铁嘴晃悠着站起来转身朝着那墙壁上的跑过去,梁湾下意识想拦却没拦住。心里的坏了两个字还没脱出口,只见张启山猛地直起身字,大口的喘着气,就好像被水呛到了一般,“启山!你醒了!”尹新月揉搓着张启山因为呼吸急促而鼓动的后背。

  

  等他缓过劲儿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在被封锁在记忆最深处的地方,他惊恐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吼叫着:“不要留在这里!走!”齐铁嘴扑过来刚想跟他们描述自己在众多的棺材里瞧见了张日山的玉脉复制品,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启山一顿吼给吓回到肚子里了。一群人扶住张启山便要往来时的石桥上走,而梁湾却一个人呆立在尹新月出来的那口石棺旁看的出神,就在她刚想清楚决定好想要向开启石棺内踏出一步的瞬间,便被察觉到的张日山死死地拽住了衣领。“梁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决不允许你那么做!”张日山松开了她的衣领,快速的锢住梁湾的手臂,然后旋转身体将她带离石棺,停顿了一下又反身抬脚蹬了石棺盖子将其合住,断了梁湾的念想。“张日山,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就笃定我回不来!佛爷是醒了,可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我不过是想知道张潼笙究竟在哪儿……也许你们张家人的考验就会告诉我真相……”梁湾眼见着那石棺缓缓地陷落入地面的凹陷机括内,身体瘫软的浮在张日山身上,对她而言这一路上所有的希望和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的破灭了,她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油尽灯枯,颓然的全身松懈着,重重向下滑落,张日山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转身将梁湾背在身上,跟上了张启山、齐铁嘴他们的步伐。

  

  五个人仓皇的冲出了大门,只听到身后重重的关门声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张启山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但他还是脱开了尹新月的手,踉跄着来到张起灵身边,恭敬地微微颔首:“谢谢先辈救命之恩。我定会谨记祖训,不负本家。”张起灵甚至没看他一眼,也不理会他所说的话,只是朝他挥挥手,张启山会意他的意思便退下去,向前走。“我还有话和你背上这位说……单独说。”张起灵抬眼看了看张日山背上的梁湾,示意他把人放下来。等到众人走远,张起灵才缓缓开口,竟然是一句严厉的责备:“你不该将消息透露给董灿……他根本不该回到这里,索性这里只有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梁湾愣了一下看着面前十五六岁模样的张起灵,竟然不感到陌生,她知道张起灵言下之意是他的逆行性遗忘症,心里生出许多委屈眼泪刷一下的就掉下来:“那他们也不该带走我的儿子。我只想知道他在哪……”张起灵抿了抿嘴看着梁湾狼狈的模样,半晌少年模样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神情:“确实不该,人带去巴乃了……但这中间出了些变故,大概又送回去了,现在该是不在吴家就是在解家。”梁湾忽然停止了哭唧唧,凑近少年张起灵的脸,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你没骗我?”张起灵实在懒得理她,白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自顾自的翻书看了。

  

  张日山站在远处盯着和张起灵聊天的梁湾,发现她脸上悲戚的模样已经收回,甚至出现了一抹喜色,心想着张潼笙的事情兴许是有了找落,又转过头看了看正在和张启山聊天的董灿,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到底和梁湾有什么关系呢?导致梁湾那么激动到毫无顾忌的扑上去拥抱他,接着他的目光下移到了董灿腰间别着地那把刀上,黑漆漆的刀柄上面镶嵌着上好的绿松石,又想起他亮刀的瞬间,那月光映在湖水一般的刀背上波光粼粼,这样的刀整个张家怕也没有几把。“你知道我肯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我。”梁湾想再说什么,张起灵歪着头瞥了一眼,脸上的颜色不好看,大概又是嫌她多说,梁湾撇着嘴告别,然后乖乖的退到了张日山旁边。“家老,一别许多年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老当益壮,没想到瑞字辈还在这浮世中行走……” 张启山拱手向着董灿作揖,自从南下之后他再没回过本家,本家为什么变成这样,梁湾听到瑞字辈三个字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惊讶,董灿要隐藏身份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等张启山向大家介绍,董灿和小七便推拒着要告辞,“你们要去哪?回康巴洛?其实我还有事情求你……”梁湾凑到董灿和小七身边,小声的说着,便拽住了董灿的袖子。“嗯,索朗到现在没有消息……边界处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汪家人再找原石。我们还会回长沙助张家人得到原石……我们还会再见。”董灿靠在梁湾耳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心里火急火燎只因为张起灵的一句话,你在这里,她不太好,他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张家会选白玛的儿子做圣婴,这个孩子洞悉了他的一切计划,但却没有想要阻止他的念头,他知道对张起灵而言只是要一个结果,过程如何本身就毫无意义。“张家人带走我儿子的时候,对照顾孩子的人用了六角铜铃,我能求的只有你,不知道小莲能不能等到你回长沙。”梁湾想到小莲便忧心忡忡,董灿捏了捏梁湾的手。“你这毛躁的脾气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样貌也颇为相似,只是她还是个娃娃。你们只要保证受到铜铃蛊惑的人基本的营养,保护好她的身体,等我回来自有办法。”董灿盯着梁湾脸上的笑容扩大,面前这个女人让他想起自己的小鸟,那只还在笼子里的小鸟。

  

  “梁湾……佛爷说家老他们要往西边走,咱们南下不是一路……多谢家老救命之恩,张日山定当报答。”张日山有些按捺不住走到梁湾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举手之劳而已,后生不必放在心上。那咱们就此别过……”董灿摆摆手,表示救张日山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反而让张日山心里更加不舒服。“额爸……我是说你很像我额爸……我是说之前……”梁湾想说些什么又想起张起灵和光子的嘱托,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意思是董灿脸上的之前的面皮看起来像她额爸。“哦?是么……那真是……真是缘分……”董灿的身子晃悠了几下被身后着急的小七拽着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原来你那么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家老,就只是因为他长得想你父亲?怎么不早说呢……你在长沙的面馆等了那许多个日子也不过是因为脸熟?”张日山歪着头盯着,一直凝望着董灿他们消失的梁湾的脸。“是个长得像我额爸的熟人……”梁湾回过神来看着张日山莞尔一笑,留下他朝尹新月和佛爷走过去。

  

  风吹着张家古楼楼角处的惊鸟铃来回摆动,那悦耳的声音传向每个人的耳朵,忽然原处传来了撞钟声,沉闷的钟声咚!……咚!咚!“子时当归……这小族长所说并不是虚言……张家人我算是服了!”齐铁嘴抖落着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看当空的明月,忍不住对着张家古楼竖起了拇指。张启山令大家不要停留尽早离开张家古宅的范围,索兴从瑞贝勒处借的马车完好无损的停在出口,他们从出口过时鼻腔充满了血腥味,到处都是自相残杀的日本兵的残骸,散碎的尸块甚至让人无处下脚,未做停留驾着马车一路向吉林城的方向去了,直到天蒙蒙有些亮了才找了一处破落的宅院歇脚。

  

  大概是困倦乏力的劲儿过去了,张启山便给众人讲起了自己所知的张家:“我和副官虽然是张家人,但我们对家族的起源和发展并非全部了解。我们每个人都只对自己部分比较清楚,而对于其他的部分,则是一个迷,这就是张家人行事的习惯。于许多年前我父亲犯了族规被驱逐出了本家,流落在东北附近,后来我父亲便带着我们南下,至于为什么去长沙,他始终没有给我答案。而当我看到二爷从矿山里带出来的青铜残片,我便猜到了父亲为什么非要我们镇守长沙的原因。我猜想长沙矿山下一定与张家古楼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也许那些不同朝代的古墓都和张家人都关联,正是因为我窥探了原本我不该知道的秘密,才触发了我心里的那把锁的开启。”

  

  “哦……我说我们在张家古楼里,看到的那些青铜鼎还有雕像那么眼熟,敢情我们是在矿山里见过……”齐铁嘴靠着一个残破的桌子,睁开了原本上下打架的眼皮。“那么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呢?”尹新月将手上的手套脱下来,向着火堆上方贴过去,张启山却拽过她的手怕她贪暖烫伤,揉搓着帮她捂手。“历史变迁,张家人也会随之迁徙,所以这样的地方肯定不止一个,它们隐藏的比我们想想的要深,如果不是近代采矿风起,不经意间挖出了棺椁,那矿山的秘密也不会被人揭露出来。”张启山边帮尹新月暖手,边看了看盯着他手发呆的众人,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有什么突兀。“现在各路人马,都盯着矿山……我们总要做些什么,看日本人盯张家盯得这么紧,万一被那个什么裘德考抢占先机,那岂不是亏大了。”齐铁嘴用肩膀碰了碰张日山,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张日山看面前这对恩爱夫妇。“汪家人也在盯着矿山……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原石据为己有。佛爷的老对手那个陆建勋便是其中一个……”梁湾困倦的靠在张日山肩膀上,强打着精神插话道。

  

  “他们挖了那么久不是也没挖出什么吗?这矿山地形之复杂,机关之精巧,他们这些人根本解不开。但是原石留在那里也是个祸害,终究是要取出来物归原主才行。”张启山说到这些还是胸有成竹的,张家的机关不光是物理结构,在观物取象控制人的感官的能力上也是一流,连张启山自己都中招何况其他人。“现在火药技术这么发达,他们难道不会炸平矿山吗?”张日山顺手将已经有些迷糊的梁湾,像搂一只小猫一样搂进怀里,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可那里有的东西是既毁不掉也带不走的……炸平只会带来空前的大麻烦……”梁湾用脸蹭了蹭张日山的腿,又用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拨拉了拨拉。“他们不会那么做,裘德考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还反复离间我和二月红,他也知道要下矿山除了我们别无他法。”张启山忽然就想起他们走过的那条生死线,张家人一定也在矿山处设置了这类的机关。

  

  “生死线……难道是你们张家人那个什么骇人的生死线,说到这个,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过来,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那帮日本兵一进来就跟疯了一样的自相残杀?”齐铁嘴说到张家的生死线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那些血肉模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这一辈子恐怕是忘记不了了。“……”张启山望着尹新月笑而不语。“我的老天爷,你们张家的这个什么生死线还分得出什么自己人啊!”说着齐铁嘴的精神头更旺盛,声音高的恨不能掀开屋顶。“八爷……你怎么老是这么吵……”梁湾说着揉了揉眼睛,既然是没法睡了也就彻底放弃睡眠了。“梁湾……你这会儿倒是不担心潼笙了,你们怎么都那么相信那个孩子的话呢?”尹新月说着便靠在了张启山的肩膀上。“……”张启山、张日山、梁湾三个人相视而笑,却都不回答。

  

  “算了,你们张家的秘密我能少知道,我就少知道,你呀一会死一会活,我们都吓坏了,还有你们张家人怎么能随便偷孩子也太过分了!一路上为了你大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你以后再病一个试试看,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就是比你还傻的傻子。”尹新月越说越起劲,那么多个月的担心和委屈一下子爆发出了,眼圈已经红了。“放心吧……有你在,我再也不会生病了。”张启山忽然呲牙笑起来,然后凑到尹新月的面前,刚想一品芳泽。“嗯……咳……”齐铁嘴非常煞风景的咳嗽,反而引来梁湾的不满,人家夫妻俩劫后余生想要相亲相爱还得看个单身狗的脸色。“八爷……来我有话和你说。”梁湾笑着走到齐铁嘴旁边一下子把人给揪起来扯到了门口。“你……佛爷夫人我,我去看看。”张日山见着梁湾拽着齐铁嘴往外走,不明就里,便也着急的跟了出去。

  “八爷你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人家新月夫人为了佛爷都……你还这么煞风景。”梁湾光说还不解气,朝着齐铁嘴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我……我……我……你……你……你,你们夫妻俩轮番欺负我太过分了!那你说我怎么办?你们不也在场。”齐铁嘴揉着自己的胳膊朝着梁湾一顿嚷嚷。“你就不会装睡啊……你不是神算子,不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堪称一绝吗?而且还老是说漏嘴,什么未……”梁湾来字刚要脱口而出,就被齐铁嘴扑上来捂住了嘴巴,使了个眼色。“我,我这也是太累了,行行行,梁医生你说的都对,这回是我老八错了。”齐铁嘴眨了眨眼,笑着向梁湾告饶。“八爷您也有被人教训到没话说的时候呀……您啊,就吃这个亏吧,梁湾说的可是没错。”张日山从梁湾身后走过来拨拉掉贴在她脸上齐铁嘴的手,笑着说。“呦呵,你怎么老向着梁湾啊,我看你小子干脆把梁医生娶回家得了!”齐铁嘴揉着自己被梁湾掐的生疼的地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占个嘴上便宜,然后甩了甩袖子朝马车走过去。

  

  看着她一次,两次的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总以为自己是鬼迷了心窍,而如今一头扎进去,入了戏再也出不来,这大概就叫做在劫难逃吧。“……你别听八爷……呃……”张日山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总有种怎么说都会说错的感觉。“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讲什么……”梁湾走到张日山身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主动地去拥抱了他。张日山叹了一口气,这个拥抱要比那迷幻当中的吻更令他震动,没有任何外力,也没有遇到任何危机,梁湾就这样轻轻地拥住了他的腰,他抬起手想要落在梁湾身上但那一瞬间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我知道……你怕我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强行关闭了石棺……我知道你是在拿命来保护我……我都懂的,都懂。”梁湾就那样一直抱着张日山就像第一次在新月饭店的告别,他们也是在这样的冬夜,飘着雪,暗沉沉的天空都像在哀叹,如今回到长沙接到张潼笙,他们要分别就在眼前,和那一晚一样梁湾只想在心里好好地和张日山道个别。张日山听到她这样说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回答什么样的话。梁湾,我是否该告诉你我何其幸运才遇见你?是否该发个誓,告诉你我对与你的这种心动,在你之前不曾有,在你之后也不会再有了。世间许多变幻,光阴如流水一般捉不住,但我却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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